第10章：一年之计在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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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安静。</p>

末世以来，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除了偶尔夜里会起一些风，还有夏天的虫鸣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p>

于是何清清的歌声便从远处飘过来，隐隐约约，听不太清，只知道那条傻鱼睡不着。</p>

其实还是蛮好的。</p>

灾难发生以来，已经十三个年头，这还是头次如此轻松。</p>

如果忽略掉那偶尔闯过来的野兽，与末世前的偏僻山坳已经没什么两样，他们可以自己种地自给自足，两次空间站坠落都熬过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p>

阿夏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p>

只是那个一起走来的人看不见了，离开在春天前夕。</p>

一夜安静。</p>

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隔天，何清清依然精神抖擞，这条鱼一直精力旺盛，和灾难前的年轻人一样——喝酒k歌熬夜的秃头小宝贝，只要不上班，就一直嗨。</p>

末世里没有班上，所以她一直精力旺盛。</p>

这让阿夏怀疑她之前说的可能是真的，鱼人的寿命可能要比他们长很多。</p>

按照普通人年龄来算，何清清可能大概只是青春期，活力四射，而本应该壮年的赵华，已经提前步入晚年。</p>

这个世界变了模样，一切都在筛选与进化。</p>

而她自己……</p>

阿夏握了握拳，看着自己的手。</p>

大脑在饥渴。</p>

她本能地感觉到，身体被抑制住了，或者说，一直都在被抑制着，因为无法提供足够的支持，只能处于一种半休眠状态。</p>

就像开了低耗模式，一切都以活下去为最低水平。</p>

在营养充足之后，则让她的身体慢慢活跃起来，开始向有利的方向发展。</p>

身体的强化只是更有利于能量的获取，而身体的强度决定了她需要更高效率地摄入能量，这更像一个苏醒的过程。</p>

阿夏默默地收拾好行装，开门出去，与靠坐在墙边烧火的赵华相比，她是在成长的，而赵华越来越像一个瘸腿老乞丐，在风中苟延残喘。</p>

“菠菜能吃了。”</p>

赵华回头看了一眼，指指那边洗出来的一把青菜，那是他早早起床掐回来的。</p>

阿夏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听到远处何清清在喊。</p>

她提着柴刀径直去往河边，何清清捧着一大块鱼肉朝这边扔过来。</p>

阿夏侧了侧身，手臂轻抬，肉就被串在刀尖上，拿刀的手纹丝不动。</p>

“我捉了一个大家伙！”何清清兴奋道，尾巴在河里甩动一下，忍不住咝咝抽气。</p>

她尾巴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不深，不知道又和什么东西打架了。</p>

河里从来都不平静，她夜晚经常要和什么东西打一架。</p>

“被什么伤了？”</p>

阿夏瞅了一眼，伤口不大，只是掉了一排鳞片，再左右望望，没见到何清清说的大家伙。</p>

“太大了，我弄不过来！”何清清指指下游方向。</p>

太大？</p>

跟着何清清往下游走了一段，远远看到那个庞然大物，阿夏才明白何清清说的太大是什么意思。</p>

一条巨大的鱼搁浅在河边，那庞大的体型，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淡水流域。</p>

“可惜，你们吃不完，现在也不是冬天，很快就烂了。”</p>

何清清非常惋惜，如同钓到巨物的钓鱼佬在炫耀，即使不吃，也是一种成就。</p>

“河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p>

阿夏曾经听陆安说过，体型，生态链，氧气……七七八八，虽然她听不太懂，但结论还是知道的，太大的体型很容易饿死，根本没有环境支撑。</p>

“他在吹牛，以前还有恐龙呢。”</p>

何清清嗤之以鼻，“那家伙懂个屁。”</p>

亏得陆安不在了，不然非用这条鱼打肿他的脸。</p>

又不是没见过巨型鲵。</p>

小锦鲤也被何清清拉过来看她抓的大鱼，女孩哇的一声，背后耸动着，脸涨得通红。</p>

美人鱼姐姐真厉害。</p>

“可惜肉质不怎么样。”何清清已经尝过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大体型生物的肉都不怎么好吃，又老又硬，韧性十足。</p>

皮也是厚厚的。</p>

嗤！</p>

阿夏把刀戳进去，剜了一大块肉下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