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十八章 爱情的较量,白发皇妃,莫言殇,海棠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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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无忧从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墨玉折扇,放到她面前,说道“收好它。也许将来对你有用。”

漫夭还来不及问什么,他就已经离开了。

她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背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棋盘,怔怔发呆。心口传来阵阵苦涩的痛感,她突然不明白了自己,到底都是在做些什么?

半响之后,她才拿起那柄折扇。

墨玉的质地极好,触手光滑,冰冰凉凉,玉骨一侧,雕有夔纹,夔张着口,尾上卷,有海啸龙腾之势。整体与九皇子的那柄折扇除了颜色之外,其他相差不大,只明显比那个看上去更显得尊贵和神秘。

这柄折扇应该和无隐楼有关系,可宗政无忧为何要让她收着?他究竟是何用意?

她拿着墨玉折扇往回走,一路眼神飘茫,心绪极乱。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的那句“我输了”。

一场筹备良久声势浩大的选妃盛宴就这么结束了,无论是临天皇还是离王,又或者尘风国王子,以及文武百官们,原本对这场盛宴所寄予的厚望终究是全盘落空。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一个女子而已。

漫夭随傅筹回了将军府,一切又重归平静。

宁千易来看过她几次,说是再逗留一个月,赏尽山水,才会回尘风国。因着上一次的刺杀事件,临天皇为保证他的安全,明处暗处都派了大量的高手护卫,并给了一月期限,命傅筹全权负责调查这起刺杀案的幕后主使。

又过了几日,漫夭伤势已无大碍,宗政无忧的药果然是非同一般。傅筹这段日子早出晚归,虽然每晚都来清谧园歇息,但两人说过的话加起来却不超过十句。他总是在她睡下之后才进屋,喜欢从身后抱住她,动作异常轻柔。她偶然半夜醒转,会听到身后传来轻浅的叹息。

这日早晨,趁太阳还未升起,她带着泠儿在府中闲走。

“泠儿,萧煞近来还去软香楼吗?楼里的那个姑娘,你可见过?”

泠儿点头道“他还是每天都去。那个姑娘名叫可人,我去找过她,但是那里的鸨母说,她不接客,所以我没见着。”

漫夭问道“不接客?因为萧煞?还是你给的银子不够多?”

泠儿面带疑惑道“不是,我掏银子,那鸨母根本不看银子多少。而且,她还认出了我的身份,叫我别多事。”

漫夭心中一凛,面色却是如常。一个青楼的姑娘不接客,青楼的老鸨不看银子,还轻易的识破了泠儿的身份……她正凝眉细细思索,忽闻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音不大,但是嗓音嘶哑,且压抑而绝望。

她皱眉,问道“是谁的声音?”

泠儿茫然摇头,她们绕过院墙,循着声音而去,见到一个上了锁的院门。她纵身一跃,轻巧地进了院子。

那是一个简陋到极点的院子,地处偏僻,园中林木深深,小道狭窄弯曲,路面高低不平。茂密的树枝横竖交叉,像是一张紧密的大网,遮挡了她们头顶的阳光。

漫夭缓步前行,那嘶哑的叫声越发的清晰入耳,令她走在密林间,有股阴森之感。

“主子,将军府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叫得这么恐怖!”泠儿紧跟在她的后头,轻扯着她的衣角。

走过密林,来到几间破旧的房子跟前,房门紧闭,但没上锁,她轻轻一推,只听门发出“吱”的一声便开了。

屋子一间套着一间,发黄的墙皮大块的脱落,落了一地的斑驳。

屋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穿过三道门,越往里边越是黑暗。屋里所有的窗户都被人钉死,一点缝隙都不留。

走进最后一间,一股浓烈刺鼻的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她直觉地皱眉,顿住脚步,屋里漆黑难辨。

泠儿掩住口鼻,忙拉了她一下,轻声道“主子,我们出去吧。”

漫夭没做声,视线渐渐清晰了少许。周围的墙上似乎挂着许多的凶器,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她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便是府中的刑房!难怪那天,那几个丫头一听说要被送到刑房,脸色惨变。

自从她进屋之后,那叫声便停止了。

她拿起一旁的火石,点亮墙上的火把,便看到了窝在前方地上的一个人。

或许,那已经不能叫做是人,而是一团模糊的血肉。那人周围的地上,新旧血迹,褐色斑斑。

泠儿惊叫一声,颤着声音道“主,主子……他,他是谁啊?是死人还是活人?”

漫夭镇定地拍拍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问道“你是何人?”

地上的人费力抬头,凌乱的头发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只那一双透着不甘的绝望的眼睛,透过发丝的缝隙望了过来。仿佛被割破了喉咙般的嘶哑的声音,极度虚弱道“夫人……不认得属下了?”

这声音,似乎有几分熟悉。漫夭心间一震,不敢相信地试探问道“项影?”

那人干裂的嘴角挂着深褐色早已凝固的血丝,惨笑一声,让人寒毛直竖,“难为夫人还……还记得属下。”

漫夭立刻上前,伸手拨开他面前的头发,手微微一颤,那张曾经泛着阳刚气的面容,此刻早已瘦的不成人样,面色蜡黄,发如枯草,双目浑浊,了无生气。但仍然能分辨出来,确实是傅筹的贴身侍卫——项影!

漫夭皱眉,问道“你怎会在这里?还弄成这般模样?”他不是傅筹身边最得力的下属吗?

项影无力的垂着手,眼神绝望,无力道“因为清凉湖……属下护主不利,致使夫人险些丧命……将军命人……挑了我的手脚筋,让我在这里……思过。”

漫夭震住,竟是因为她受伤一事,傅筹便将自己的亲信这般惩罚!傅筹有那么看重她么?还是傅筹本人天性残暴,不容许别人有一点点的失误?

其说是思过,不如说是等死。他身上血肉溃烂,手脚不能动弹,而他身边远远放着一个碗,那碗的周围撒的全是饭菜,已经散发出霉臭味,想必是他手不能动,用嘴去够着吃,才洒了出来。

她蹲下身子,检查他的经脉,发现并未全部被挑断,只要不过太长的时间,还有修复的希望。

傅筹的惩罚果然是够残酷,像项影这样的人,光是身体上的痛苦应该不足以令他崩溃,反而是这种为他保留一丝希望,让他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体验绝望来临的滋味,那才是最折磨人心的方法。

漫夭转头吩咐道“泠儿,去叫人请最好的大夫来。再让人抬项影回他的住处。”

“哦。”泠儿应下便出去了。

项影身子一颤,十分震惊地望着她,此时他的眼中,她就像是救世的仙子,超脱凡世的美更是令人炫目。他无神的双眼渐渐燃起一丝光亮,明灭不定,似是不相信她会救他,或者,他是不信她救得了他。一直以来,只要是因受罚而进了这间刑房,从来没有人可以侥幸活着出去。他也没有奢望过将军会对他例外。

那一霎那,他眼中闪过无数的情绪,有频临绝望边缘看到一丝希望的期盼,也有害怕希望过后是更深的绝望。他其实不怕死,但他害怕这样的死亡方式,太过漫长的煎熬。

他颤抖着声音,说“夫人,将军……是不会同意的。”

漫夭安慰地笑道“你放心,既然是因我而起,我自然不会置你不顾。”

看守这园子的下人很快便来了,一进屋就对漫夭恭敬道“属下看守不利,竟让夫人进了这等不祥之地。属下等人实在该死!还请夫人速速离开。”

漫夭没立即开口,只凝目扫过他们一眼,那目光犀利无比,过了半响,才道“你们送项影回他住处,等将军回府,我自会跟他交代,不会累及你们。”

那几人相互对望一眼,齐齐拜下道“夫人恕罪!将军有命,进了这里的人,除非有将军的亲口赦令,否则,擅自放人者,与这里的犯人同罪。”

“大胆!”泠儿大声喝斥,“你们也不看看我家主子是谁!与犯人同罪?给你们一百个胆子,看你们敢不敢动我家主子一根汗毛?!你们知不知道?项影之所以被罚得这么重,就是因为他没保护好我家主子。你们竟敢公然违抗主子的命令,你们长了几颗脑袋?”

下人们一听,面上掠过一抹慌色,头低低地垂下,不敢做声,也不敢同意放人。项影是什么人,那是将军身边的亲信,只因为保护夫人不利,便被这般惩罚,可见夫人在将军心里的重要性!

漫夭双目凌厉,沉下面容后威严十足,语声低沉,颇具气势道“我说过,将军怪罪,自有本夫人担当!”说罢见那几个人似还在犹豫不决,便冷冷道“怎么?你们是在等本夫人亲自动手吗?”

“夫人息怒!属下不敢!”那几人连忙拜了几拜,速速将不能动弹的项影抬了出去。

这晚,傅筹回府时间较前些天早了许多。

她用过晚饭,坐在园子里乘凉。傅筹更衣后,坐到她对面,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似在等她说点什么,可漫夭就是不开口,像没事儿人似的,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柄折扇,自顾自地扇着。

傅筹眼光一扫那折扇,温和的眸子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问道“容乐,你这扇子……很特别,哪里来的?”

漫夭这才发现自己拿的竟然是宗政无忧给她的墨玉折扇,她轻轻合拢,淡淡道“别人给的。”

傅筹望着那玉骨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夔,眸光几转,胸口竟一阵发涩。他垂了眼帘,听似平静地“哦”了一声。

漫夭收了扇子,放进袖中,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将军,我想跟你要一个人。”

傅筹温和问道“可是项影?”

“是。”她就知道,她让人放了项影,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傅筹连犹豫都没有,便应了声“好。”

漫夭一愣,没料到他竟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傅筹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温柔一笑道“你嫁给我一年有余,难得今日肯开口跟我要点什么,我,为你破一回例又如何?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整个将军府,只要是我能给的,我都会答应。”

他忽然身子往前倾,伸手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他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竟有荡漾人心的柔情,又道“只是……容乐,你何时……才会把我也要了去?”

漫夭神色一僵,不自然地别开脸,“将军说笑了。”

“就当我是说笑吧。”傅筹松开她的手,一向温柔的笑意融合了几分苦涩。他这样一个掌握着国家生死存亡的将军,挥手间可令天地变色江山逆转,对着遍地的鲜血和死尸,他可以面不改色毫不在意,可是谁能想到,他会在每晚对着枕边人,苦苦猜测着那个安静地任他抱在怀里,心却跟他隔了天涯海角那么远距离的女子,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一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透窗照在清谧园寝阁的地面上。她依然面朝着里边侧躺着,傅筹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听着她清浅而均匀的呼吸,清楚的知道她没睡着。

他的目光越过她,望着她手边的墨玉折扇,胸腔内似有什么在急剧奔腾着,任他怎么也压制不住。

他重重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突然支起身子,一把将她扳了过来。

漫夭还来不及细想,已被他猛地吻住了唇,她不禁心中一惊。

这一刻的傅筹让她觉得那样陌生,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狂躁,一改平日的温和,他的吻,狂热之中夹带着怒气,仿佛在跟谁赌气一般,像个任性的孩子。

他急切地一把撕裂了她的衣裳,翻身压了下来,漫夭一下慌了神,直觉地用力推他。

傅筹抬头,那温和的眸子此刻异常灼热,英俊的面庞充斥着浓烈的渴望,她非常清楚那是在向她传递着怎样的一种讯息。

“将军……”

“容乐,”傅筹打断道“我不是圣人。”

漫夭身躯一震,愣愣地望着他。他是那样温和的人,发作起来,实在出乎意料。

傅筹拿过那扇子,握在手中仿佛要捏碎般的力道,心中有一团郁郁之气在迅速扩张,“这些天,你就是抱着它入睡吗?你可曾有半分顾及到我的感受?就算你……不爱我,可我到底是你的夫君!你可有想过,我,也有尊严……有真心!”

他眼中深沉的欲。望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痛表情。

她微微讶异,对着这样陌生的傅筹,她忽觉喉咙发紧,那些可以用来婉拒或是辩解的话,她一句也说不出。

她偏侧过头,喘匀了呼吸,声音幽宁而静远,淡漠疏离道“将军的真心,还是留给该留的人吧。我受不起!”

傅筹眼光一暗,用手固住她的头,迫她与他对视,“是受不起,还是不想要?”

避无可避,她便直视他,坦然道“既受不起,也不想要。”

傅筹指尖发冷,她连一句安慰他的谎言也不肯说。“我就那么不如他吗?”

漫夭平静道“不是你不如他,而是你我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我无意践踏将军的尊严,而我们,也不适合谈论真心。至于我这副残躯……将军若是真想要,又不嫌弃,那就……拿去罢。对我而言,这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她推拒的手慢慢滑下,缓缓闭上眼睛,默默等待着迎接她的狂风暴雨。

夜,静谧极了,她面上镇静无波,心中却早已慌乱无措。

等了许久,预料中的风暴没有到来,她身上的男子一点动静也无,既没有粗暴地撕裂她的衣裳,也没有对她怒容相向。

她强压住心中的不安,依然紧闭着双眼。

傅筹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她,先前狂热的气息渐渐被伤感所取代,听了她过分清醒而平静的话语,面对她一副壮士断腕般的表情,他忽然想笑,也真的笑了,眼中却是悲哀一片。

怎样的开始,便决定了怎么样的结局。

他一个翻身坐起,随手抓了件衣裳,打开房门,扬长而去。

“砰!”

那关门的震响直直地震到她心底里去,她睁开眼,眼角干涩无比。

随后的几天,傅筹没再踏进清谧园,她的日子还是照旧的过。

泠儿远远站着,看着漫夭几次欲言又止。

漫夭头也不抬,淡淡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察言观色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泠儿这才问道“主子,您和将军……到底怎么了?那天晚上,你们吵架了?”

漫夭随口道“没什么大事,过几日就好了。项影的身体恢复得怎样了?”

泠儿道“挺好的,已经能自理了。”

漫夭点头,“那就好。”

一个下人进来禀报“夫人,项影求见。”

漫夭道“让他进来。”

项影进了屋,在她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一点都不含糊。

漫夭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才叫了项影起身。

项影并未起来,而是抬起头,挺直了背脊,专属于男子阳刚之气的面庞流溢出感激之色,他不善言辞,没有大篇感激的言语,但他的眼神坚定而诚恳,将他所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喜悦都表达了出来。他双手一抱拳,语声沉稳道“主子对项影恩同再造!从今日起,项影的命是主子的,只要主子一句话,刀山火海,项影……万死不辞!”

只有挣扎在如地狱边缘般的黑暗之人,亲身体验了那种绝望的噬心之痛,才会知道光明的珍贵!

漫夭注意到他称呼她为主子,而不是夫人,这代表了他对于今后的立场选择。她不急着叫他起身,反倒绕着他踱了一圈,再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她犀利的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道“项影,你要想好。我救你出来,并不是想要你给我什么回报,我只是念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就那么死了可惜。你不一定非得跟着我,你可以像从前一样,我是夫人,你是将军的贴身侍卫,这样,我对你没什么要求。但若是你真的愿意认我当你的主子,我会要求你绝对的忠诚,不能有半点的隐瞒和欺骗,否则,我的手段不见得会比将军好多少。你……可要想仔细了。”

项影微微一怔,他眼里的夫人是娴静而淡然的,从没见过她这样威严气势的一面。他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垂着眼仔细的考虑。

漫夭站在那里不动,定定地关注着他面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如果他立刻答应并发誓效忠于她,她反而会觉得他轻率,从而怀疑这样的忠诚是否可信。

过了片刻,项影抬眸望着她,眼中已然有了坚定的答案,郑重道“我想好了,我愿意跟随主子。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忠诚,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来保证。”

漫夭点头,项影又道“只有一点,我要请主子谅解。”

“你说。”

“有关于将军的一切,以及在此之前所发生过的事,请您不要追问,我不能跟您说。”

漫夭轻轻挑眉,问道“哦?为什么?”

项影道“因为今日之前,我忠于的是将军。我不能因为现在忠于您,就违背我从前许下的承诺。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漫夭嘴角漫出一丝笑意,却问道“你不觉得矛盾吗?”

项影摇头道“我觉得不矛盾。”

漫夭道“将军那样对你,你不怨恨他?”

项影道“不。那日出发前,将军命我一定要护您周全,是我护主不利,没有完成任务,受罚是应该的。”

漫夭眸光一顿,想了想,才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继续效忠将军,而选择我?你既是将军身边最得力的下属,你应当知道,我除了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虚无身份,其它什么都没有,我可能一辈子都给不了你光明的前程。你跟着我,也许永远都只会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侍从。”

项影毫不回避她的目光,坦然答道“我选择您,恰恰是因为您什么都没有。将军的身边,不缺我一个。”

漫夭一震,她的眼光在他脸上来回的巡视。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因为她需要一个全心全意效忠她的人,所以,他选择了她。

“起来吧。”漫夭伸手扶他,收敛了方才的气势,展露一个诚挚无比的笑容,“从现在起,你将会成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项影,谢谢你!”

项影身躯一震,她的笑容像是暗夜中的灯火,瞬间点亮了一个世界。

漫夭笑道“去休息吧,等过几天养好了伤,帮我办件事。”有些事情,她需要弄清楚了!

项影拱手低头,“是,主子!”

——

感谢沫沫叽叽、人已逝、月黄泉、暗夜冰河、yyhykc、沫沫叽叽、望比几、柳傻傻、aedc,谢谢你们的钻钻和鲜花,令精力透支的我倍受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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