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许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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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快？方才她在暗巷给他检查声带时还没有呢。</p>

吃饱以后，他又去菜地里刨出两个带土的芋艿，还把装着老鼠的竹笼顺便拎上。红衣女奇道：“你不在这里过夜？”</p>

饭都在这里吃了，用的是人家的柴火清水和蔗糖，她不信这小子拉不下脸来睡觉。外头有凄风冷雨，又不太平，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栖身之所。</p>

小乞丐摇了摇头，循原路爬出围墙，悄悄遁走。</p>

过不多时，就有一队士兵走进胡同，挨家挨户敲门。</p>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睡眼惺忪出来开门：“兵爷，发生什么事了？”</p>

“城里有命案发生，凶嫌在逃！”</p>

大家都吃了一惊。</p>

这时住在商贩隔壁的家主人主动道：“哎呀，大刘十天前出门做生意去了，但我今晚好似听到他家传来一些响动，后院还有白烟飘起。”</p>

几个士兵相视一眼，立刻就转身去了商贩家门口：</p>

“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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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就伫立在附近的牌楼上，居高临下，将巷子里的骚动尽收眼底。她叹了口气，这才飘然落去小乞丐身边。</p>

他们走得及时，避过了兵祸，否则小乞丐要吃不完兜着走，或许就得求着她帮忙了。</p>

他坚持不在商贩家过夜，是事先就预估到这样的危险吗？</p>

小乞丐破旧的衣裳重新被雨水打得精湿。他的身形瘦小又狼狈，脑门儿上顶着一蓬乱发，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最不起眼的一个。</p>

谁也不会在意他。</p>

但红衣女终于觉得，有点意思了。</p>

她也不着急了，慢悠悠开了口：“现在，你想上哪儿过夜？”黟城太小，可供流浪儿过夜的地方本就不多。这小鬼身体再强健，淋上一夜的雨也是够戗。</p>

小乞丐没有反应，但他每一次拐弯都不犹豫，显然心里已经盘算好了。</p>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喝。</p>

“喂，站住！”</p>

巷口有个兵卫看到他了，转身走了过来。</p>

小乞丐乖乖停住脚步。</p>

这里快到闹市区，地形不如方才那片区域复杂。他人小腿短，在这里根本跑不过一个健壮的成年人。</p>

红衣女“嘁”了一声：“倒是很听别人的话嘛。”</p>

小乞丐理都不理。混在市井之中，什么时候能逃，什么时候得听话，他心知肚明。</p>

那卫兵大步走来，看清他的模样，不由得一怔：“小家伙，是你？”</p>

小乞丐点头，还冲他露齿一笑。</p>

他的脸不算干净，但是两排小牙很白，这个笑容就显得很灿烂、很阳光，甚至还有两分……谄媚。</p>

红衣女不由得一呆：看不出这小子还能讨好人，难不成方才在她面前都是装袭作哑？</p>

不过这卫兵显然是认得他的，脸色缓和几分：“附近有可疑人物出没吗？你在这里，可曾听到什么异响？”</p>

他是迳直走过来的，目光也只放在小乞丐身上，好像对孩子身边显眼十倍的红衣女视而不见。</p>

小乞丐看看他，再看看红衣女，面露不解。城里要是出了乱子，首先被盘查的必定是他这种人。不过说到可疑人物，眼前这个女人不算么？</p>

她抱臂轻哼：“只要我愿意，普通人是看不见我的。”</p>

原来如此。小乞丐懂了，听说有人能看见鬼，有的却不能。不过方才她也吃芋艿了啊，鬼能吃东西吗？</p>

卫兵狐疑道：“你在看什么？”</p>

他冲着卫兵摇了摇头。</p>

又露出那种无辜表情了，看起来自然不做作，可信度很高。红衣女啧啧两声，这小子装得好像。</p>

卫兵知道他是哑巴，年纪又小，那桩案子和他应该扯不上关系，这时也只是顺口一问，就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这几天别惹事，不然你吃不完兜着走！”</p>

小乞丐正要转身溜走，却见不远处的墙根有黑影一闪。</p>

有人躲在那里！</p>

卫兵也看见了，对他道了一句：“快走！”自己就大步追了过去。</p>

那是一条短街，夜色里暗沉沉地，黑暗中像藏着能噬人的怪物。小乞丐往那个方向看了几眼，红衣女从他眸中望见了一点担忧。</p>

看来这小子不仅认得那卫兵，平时还有些接触呢。</p>

“你是该担心他。”</p>

好一会儿，她才慢条斯理道，“再走两个拐角，前面埋伏着三个黑衣人。这兵头武艺普通，不会是他们对手。”</p>

小乞丐一懔。</p>

这女人虽然古怪，但到目前为止都没说过假话。何况她也没有理由骗他不是？</p>

红衣女站在高墙上，往那个方向做了个眺望的姿势：“那些人杀气很重，不会留活口。你的朋友活不了多久了，怎么办呢？”</p>

她一双妙目斜睨过来，满满都是笑意：“你现在开口求我，我就能保他安然无恙哦。只要你点头两下，我就当你同意了我的条件。”</p>

所谓一力降十会。这小鬼再奸诈，遇上武力值远高于他的黑衣人也只有勉力逃生的份儿，遑论在人家手底下救人。</p>

除了老老实实来求她出手，她都想不出这小家伙还有第二条路可走。</p>

别挣扎了，来吧，乖乖向她求助吧！</p>

她心情大好。</p>

小乞丐目光闪动。</p>

求她，无非是要他同意将木铃铛送去城主府吧？可他事先已经收了那汉子的钱。</p>

若不求她，他还有什么法子救人？现在冲进去拖着兵头子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八成会把自己当盘菜送给那些黑衣人。</p>

对方最想抢的东西，就在他手上！</p>

时间紧迫，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忽然瞄到了对面的一间商铺。</p>

这铺子门脸儿很新，前不久才刷过漆，招牌也是描金的，老大的“祥桂堂”三个字很气派，就连围墙也比其他店面要高得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