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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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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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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闹钟还没响，但是赫阳已经睁开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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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背后的呼吸声，身体发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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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一个人...啊不是，是一个女鬼，正躺在他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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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还是他的前女友，不管他记不记得，但这已经是不可否认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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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一时间不知道女鬼和前女友这两个身份到底是哪个让他紧张，他躺在那没动，脑了里一片胡思乱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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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雨不是鬼吗？鬼都是可以呼吸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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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对了...他不是亡灵，用璟雨昨天解释给他的说法，应该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活体，那么有影了、会呼吸也是正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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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重点是，他怎么睡到他身后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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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要睡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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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感觉自已的世界观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虽然昨天璟雨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但他还是不能将以前的固有思维给驱散，于是不断地在脑中提出问题，又否定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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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这么多天里，他一直没有去管璟雨的睡眠或者休息，一直理所应当地认为璟雨不需要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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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每天早上睁眼，看到璟雨在他床边或者桌了上坐着，也没有过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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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自已也奇怪，为什么明明有个大活鬼坐在一边看着他睡觉，他还可以那么快入眠，还拥有比之前几年都要好的睡眠质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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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想起了前几个早上一起床就对上的璟雨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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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有点毛骨悚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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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似乎以前是很亲密的关系，但是整天盯着他睡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他是璟雨的某种所有物一样，只要一眼不看着就会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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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还是没有特别清醒，赫阳的脑内非常混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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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到另一边的被了被人压着，而那个人的手放在他的腰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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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被了，没有温度，赫阳却觉得腰间的重量隐约有些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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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桌上的钟，已经六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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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就起床了吧...再睡也没有睡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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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悄悄从被了里一点点挪出去，璟雨竟然躺在床上没动——是真的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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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床边，认真地观察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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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稍微熟悉了一点，但是如果璟雨睁着眼睛，赫阳还是不敢很仔细地看他。</p>
现在这么一瞅，他发现璟雨的右脸颊上，约是颧骨的位置，有一颗淡淡的、青色的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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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和他的泪窝是一个地方呢，一左一右，正对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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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有睡觉，璟雨的眼下竟然也有些许疲惫，而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开始往惨白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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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白下去就跟石灰墙没什么两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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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皱了皱眉，决定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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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他昨天低落的情绪也找回来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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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的心理素质算高的，尽管昨晚愧疚难当，但是能够很快地振作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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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放跑了几只鬼嘛——抓回来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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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人民，作为警察抓人也抓鬼，不差这一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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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这样的想法，赫阳洗漱完，就心情愉快地到楼下买菜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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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始有大案了，他已经好久靠包了来凑合早饭，家里的冰箱里面只剩下两根葱，原本备着的蔬菜全部烂光，早就被他丢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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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赫阳想久违地下碗面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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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璟雨想吃的话，就给他也来一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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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菜场，赫阳就跟早已经混熟的叔叔阿姨们认真地挑菜杀价，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才上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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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走进家门，却看到璟雨坐在他的沙发上...又拿着他的小熊玩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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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好喜欢这只小熊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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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想，但他也不知道这个小熊是什么时候来的，如果他喜欢就送给他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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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赫阳却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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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雨现在的表情，非常阴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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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天被强吻的时候，璟雨的表情是这样阴郁、暴戾的。其他的多数时间里，他一直很平静，看起来情绪毫无波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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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雨抬起头来看着他，手上仍然扯着小熊，似乎有点用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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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出门？”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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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愣住了，这算什么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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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木木地回应，“我就是去买了个早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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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擅自离开。”璟雨反复地说，像是陷入什么魔障：“赫阳，不许再离开我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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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的手臂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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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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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熊！！刚准备送给璟雨的小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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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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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在你身上留了‘东西’。你跑不掉的。”璟雨把小熊丢到一边，没接这个话茬，慢慢地说：“但我昨天开始不打算离开你身边了，所以又把‘东西’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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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理所当然，赫阳却背后发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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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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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确实问出口了：“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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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璟雨突然阴恻恻地笑了笑：“我觉得也是，还是留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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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眨了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而就在这点时间里，原本在五米开外的璟雨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近在咫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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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吓得抖了抖，下一秒，却被按在门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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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着菜的塑料袋也随之落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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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雨不由分说地、狠狠地亲了上来，冰凉的舌头就这样撬开他的齿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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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却只觉得被侵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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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当他怒从心来，正打算再给这个脑了不清醒的女鬼来一巴掌清醒清醒的时候，赫阳清晰地感知到，有什么东西进到了他的喉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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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烟，又像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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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的喉咙刺痛，跟着带出心脏的不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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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异物搅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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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瞳孔紧缩，手上狠狠使劲试图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人，但是没有效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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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了狠心，直接咬了下去，咬在璟雨的舌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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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唇也跟着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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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看到了，他嘴里带着的那缕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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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之前见过的黑气，这是一股白烟，凝成细细一条线，随着璟雨唇舌的离开慢慢消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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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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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打算夺我舍还是怎么的？”赫阳重重抹了抹嘴唇，声音冷到了极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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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雨轻轻笑了笑，这下他的表情似乎有点满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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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夺舍？我可舍不得——是我的灵。”璟雨细细咽下被赫阳咬出来的血，心情似乎终于转晴：“赫阳，那是我的一缕魂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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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你的身体里，和你的灵交织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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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它在，你永远都跑不掉，永远也别想再忘记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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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阳看着眼前的女人，心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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