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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赵青心的内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心里对陈莹等人的挂念也越来越深,一次她和华鸣洲商量后,决定后天走。
后天大清早,临走前华鸣洲和赵青心又把屋里屋外打扫一遍,好象他们只是外出一段时间,日后还会回来居住似的。
离开山谷时,赵青心不由驻足回望一眼,问华鸣洲道:“你看这个山谷,也该给它取个名称才是?”华鸣洲道:“也是,你先想一个吧!”赵青心道:“我看四周的山峰围着一个圆湖,就叫它‘圆湖谷’吧!”华鸣洲看了看,道:“‘圆湖谷’这名称好是好,但太贴切,反而少了点诗情画意,不如叫‘圆心谷’好!”赵青心道:“那就随你。”
此时,华鸣洲与赵青心已乔装成药农打扮,他们出了山谷,往昔日与那群蒙面人厮杀的地方一路找去。
华鸣洲和赵青心到了断崖下,想寻回刀剑,却远远地见他们的刀剑并排插在一碎石堆上,俩人不由一愣!他们困惑地互相望了一眼,但很快就猜出其中原因:“肯定是小叶子曾找到这里来,见到了他们俩遗落在此的刀剑,却寻人不得,才有如此做法。”于是他们拔起刀剑,藏在背娄中。当他们携手仰望着那高达三四十丈的断崖,不禁感慨万千:昔日同生共死那一幕,重新浮现眼前时,仿佛就在昨天,埋藏在记忆深处时,又仿佛已经很久远了!
华鸣洲和赵青心又寻路绕上断崖,找回最初与那群蒙面人厮杀的地方。可是一片草木葱葱,旧迹全无,寻遍四周,既无尸骨、亦无坟堆,更无掉落的武器等。他们放心不下,又扩大搜索范围,可是仍毫无发现。
华鸣洲想:“王飞虎、李泰李达兄弟和陈莹之前都居住在长安东福镇,小叶子也是尚实饭店和王飞虎等人认识的。”于是他和赵青心决定一路北路走,沿途打探消息,实在不行就等到了长安再说。
一场春雨说来就来,华鸣洲和赵青心只好到路边的一处亭子里避雨。许久,雨势仍连绵不绝,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华鸣洲觉得无聊,便拉着赵青心手亲昵,赵青心一把推开他,道:“小心被人看到!”
华鸣洲一惊,转头看了看来去的路,只见烟雨蒙蒙,路上半个行人也无,又看了看四周,一片草木森森,并无异样。他不由心中暗自纳闷,赵青心不经意的一句话,自己竟然莫名地心惊肉跳,仿佛真的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论直觉,华鸣洲虽稍逊小叶子,但几年的捕快生涯,早已经有了超强的神秘感官。于是他又穷尽目力,把附近的树木草丛再仔细瞧了个遍,可是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赵青心见华鸣洲神色有异,问道:“怎么啦?”华鸣洲不语,看完了方道:“没什么,只是莫名有点胆颤心惊!”赵青心也不再问,俩人便坐在亭子里闭目养神。
终于等到雨停,华鸣洲和赵青心继续赶路。由于受山区地形限制,雨后湿气成团,容易形成水雾,果然雨刚停一会儿,大雾渐起,笼罩山林,若无风吹便要很久才能散去。因此,他们没走多久,四周便一片雾气茫茫,能见度不足三丈,难辨东西南北。这样的环境,除非是本地山民,否则很容易迷失方向,为了避免误入岔路岐途,他们就放慢脚步。再说,若是走太快了,水雾往身上扑,头发衣服一会儿便会湿透。
华鸣洲和赵青心走了一会儿,突然身后一阵飞鸟惊鸣,俩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只见一片雾气茫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是不祥的预感,就象雾气一样笼罩在他们心头,俩人对望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华鸣洲拉着赵青心的手,突然一阵飞奔,大约走了几里路,才慢下来。但刚走一会儿,又是一阵飞奔,如此反复三次后,赵青心在华鸣洲耳边道:“是祸躲不过,怕来人不是一般的高手!”到了一开阔地,俩人便突然停下脚步,回身立在路中央,看着来路。
在来路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在离华鸣洲和赵青心五丈远的地方,便立住不动,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看不清具体样貌。只见其身形高大,头戴高冠,身着长袍,看样子应是个男子。
来人就这样直挺挺立在迷雾中,不动声色。华鸣洲先开口喝道:“来者何人?”可是对方并未回答,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华鸣洲和赵青心觉得来者不善,不由凝神戒备。那人在迷雾中站了一会儿,身形稍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但终于还是走了出来。
只见那人头戴紫金镂空镶珠束发冲天冠,身着金丝青松飞鹤祥云万福黑道袍,手执金柄玉环赤焰马尾拂尘。看其相貌,发须乌黑,脸皮光滑,一副长方脸,五官秀长,年约四十,又兼龙眉入鬓,凤目睛深,鼻管修长,唇口方正,髭髯三绺,发鬓整齐。其生得如此秀奇,神气清古,姿态飘逸,似得道中人,从修行中来!
那道长走出迷雾后,神色阴冷,先看了华鸣洲一眼,又仔仔细细把赵青心打量了一番。赵青心被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于是问道:“道长一路跟着我们,到底何意?”可是那道长并不回答,华鸣洲道:“难不成道长也是在赶路吧,那您先请!”说着便和赵青心站到一旁,让出路来。
那道长这时方缓缓伸出右手,弯曲拇指食指,伸直其他三指,作揖道:“福生无量天尊!想必两位就是华鸣洲、赵青心居士了。本道长想请俩位到敝观做客几天,不知是否肯赏脸?”华鸣洲和赵青心本已乔装打扮,没想到还是被认了出来,不由暗自惊讶:“看来这位道长刚才已在暗中观察他们许久了!”华鸣洲抱拳回道:“道长没认错人吧?我们正有事赶路呢,还是日后有缘再说。”
那道长脸色阴晴难辨,欲言又止,只冷哼一声,突然上前两步,手中拂尘一挥,便向华鸣洲打落,口中一边道:“怕是由不得你!”华鸣洲侧身闪过拔刀,问道:“这是为何?”赵青心也拔出剑来,共同应敌。
那道长不仅武功奇高,内力极强,招数精妙,而且经验十分老到,出手极快,分寸拿捏得极准,一出手华鸣洲和赵青心的招数就被打乱,乃他们平生所未见!他们俩虽刀剑合璧,但那道长似乎早就算准了他们的节奏,他们反而被逼得手忙脚乱,难以合拍,还不如各自御敌,互相照应,或许可多抵挡一阵子。
华鸣洲和赵青心刀剑合璧,威力大增,招数中并非没有破绽,但优劣互补,互为照应。除非象任孟雄那样不要命的打法,否则很难破解他们的刀剑合璧,没想到在那道长眼里,竟如同儿戏!可见那道长武学之深、见识之广、出手之准!
但各自御敌又容易被分别击破。果然,那道长一招“声东击西”,看似攻向赵青心,中途却突然转向上来救助的华鸣洲。华鸣洲招架不住,被逼退几步,那道长又转向对赵青心连连攻击,赵青心顿时险象环生。华鸣洲虽估计到那道长是逼自己不顾一切地去救赵青心,自己一扑上去就中套了,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一闪而过,因为情急之下他无暇多想,对赵青心也不能不救!
华鸣洲一刀斜砍那道长右腰的空档处,谁知那道长并不回防,反而向前一大步逼退赵青心,同时让华鸣洲这一刀落空了。此时,那道长已几乎是背对着华鸣洲,空档全开,华鸣洲又一刀砍向他的的后背。那道长突然一个侧步转身,拂尘扫向华鸣洲,华鸣洲的刀几乎是帖着他的后背砍落的,他如此涉险,似乎只为了出其不意反击华鸣洲。华鸣洲收刀不及,好在他机警,事先提防,招数未老,立刻滚地躲过。
华鸣洲刚起身,那道长的拂尘又从头上打落,他挥刀相迎,谁知那道长这招乃是虚招,一掌已击向他胸口。华鸣洲应变不及,勉强以掌接掌,立刻被击飞了出去,踉跄几步才站住,从手掌至胸口,如受电击,说不出的难受。
华鸣洲刚站住,胸中血气翻滚,已无力再战,但那道长已飞身而至,他心中大骇:“此番不明不白丧命在这魔道手下,赵青心如何独自善存?”谁知那道长并未取他性命,拂尘一挥打落了他的宝刀,另一只手点了他的章门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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