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佐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0371章 功高震主啊···,大汉第一太子,中丞佐吏,海棠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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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满是苦恼的说着,周勃不忘又侧过头,确定周遭没人,才单手捧着木匣,将另一只手遮上了郦寄的耳侧。
“然此密诏,太后、丞相皆不知······”
“据陛下所言,诏书之上,只得天子印玺,然不见太后凤玺及相印······”
“便是石渠阁,亦不曾有诏书之备份·········”
只此寥寥数语,便惹得郦寄嗡时面色大变!
满是惊骇的瞪大双眼,将目光在周勃和那方木匣之间来回切换好几次,郦寄才面带惊骇的皱起鼻翼,骇然欲绝的将手指虚指向那方木匣。
“无······无凤玺、相印,更无备档?”
不敢置信的发出一问,待周勃苦着脸一点头,郦寄面上惊骇之色却更深。
“这!”
下意识一声惊呼,惹得周勃赶忙抓紧郦寄的衣袖,才终是让郦寄回过神,强自按捺住心中惊惧,将颤抖的声线尽量压低了些。
“印、玺不齐,无有备档······”
“此诏若奉!便乃矫诏啊!!!”
郦寄骇然欲绝的语调,却是惹得周勃更是一阵慌乱无措起来,恨不能将手中木匣一把甩回数百里外的浿水!
但想归想,实际上,周勃还是只能小心翼翼的捧着木匣,根本不敢对这方烫手山芋有丝毫不敬。
“正是此理!”
“太祖高皇帝有制:凡天子诏,当得传国玺、后凤玺、汉相印三者齐用,又分于相府、石渠阁留有备档,方可证其为实;”
“某亦知此诏,但奉之,则必难逃矫诏之虞!”
“然此又乃陛下所授之密诏,若不奉,又为抗旨不遵······”
见周勃说话间,便急的好似热锅上的马邑般,在这不过两三步的区域焦急的来回踱起步,郦寄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终是勉强稳住心神。
待镇定下来,又深深注视向那方以汉传国玺用于泥封之上的木匣,再低头沉思一番,郦寄的眉头之上,也不由带上了和周勃一样的愁苦之色。
正如周勃所言:按照太祖高皇帝刘邦定下的规矩,凡是天子诏,都必须是有天子玉玺、丞相印,以及太后凤玺三者,并一式三份,于相府、石渠阁都留有备档,才能证明其合法性。
当然,‘太后凤玺’一项,是刘邦弥留之际,由时为太子的当今刘盈提议,才加上去的条件。
在这样的规定下,一封天子诏,只要是在相府、石渠阁二者之间的其中一个地方找不到备份,那就可以直接判定为矫诏!
如某封天子诏,石渠阁有备份,相府却没有,丞相就可以上书禀明:这份诏书,臣不知情;
这样一来,被丞相‘兴师问罪’的天子,就只有两个选择可供考虑:要么,承认这是一封矫诏,将诏书持有人依法判处,诏书内容全部作废!
再要么,就是向丞相服软,解释一句:哎呀,这诏书确实是朕下的,就是忘了把备份给丞相送去,丞相可万莫见怪······
这种情况下,丞相如果脾气好,那自可以一笑而过,表示‘没关系,下回注意就行’;
可若是丞相脾气不好,又恰逢天子年幼、主少国疑,那也完全可以硬着头皮,对着天子痛骂一顿!
——你这皇帝干什么吃的!
——祖宗的规矩全当耳旁风吗!
——这还让我怎么做丞相!
若事态果真发展到‘天子与丞相不合’这个地步,那最终结果,也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废帝另立,要么罢相另拜;也就是二人必须走一个。
从现实角度而言,后者的概率,基本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
而这,也正是‘汉相’二字背后,所代表的滔天权势得由来:正式诏书,需要丞相用印;法律条令,需要丞相点头。
只要天子不打算罢相,那但凡丞相说‘不行’的事,天子,就根本无法强行推动。
换而言之:在任何关乎宗庙社稷的大事上,丞相,都具备后世五大流氓般的‘一票否决权’。
至于眼下,周勃所遇到的问题,就更是复杂的多。
——周勃手中这封‘密诏’,非但在相府没有备份,就连皇家档案室石渠阁,也同样没有!
这就意味着日后,当有人借此攻击周勃‘矫诏’时,很可能会出现这样一个诡异的场面——
曹参说:诶,这封诏书,臣这里没有备份诶?陛下知道这事儿吗?
刘盈回答:不知道啊,朕这里也没有备份······
“矫诏······”
“矫诏·········”
神情严峻的呢喃着,郦寄愁苦的目光,也终是不由自主的缓缓上移,从那方木匣之上,移回到了周勃那惶恐不安的面容。
“太尉周勃,历任虎贲令、将军,初封威武侯;”
“楚汉之争,攻赵贲、败章平、围章邯,屡建奇功;成皋之战,留守镇关重地,突入成皋,率兵攻取曲逆、泗水、东海三郡,凡得二十二县······”
“太祖高皇帝六年,功封绛侯,邑八千一百八十户;”
“后平韩王信、代相陈豨、燕王卢绾叛乱,官拜太尉·········”
在心中默念出周勃的人生履历,又看了看那方极具‘危险性’的木匣,郦寄的面容之上,终是缓缓涌现出一抹了然之色。
“太尉之意,可欲使某做个见证,好使来日事发之时,某也好代为美言?”
漠然一语,见周勃不出意外的连连点头,郦寄却是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旋即发出一声长叹。
“非某不愿相助。”
“只此密诏,太尉非独阅,而尽奉不可。”
“某,恕难从命······”
面色五味杂陈的给出建议,郦寄终是对周勃决然一拜,旋即回过身。
跨上马,又发出一声哀叹,郦寄便招呼着身边的亲兵,朝着不远处的平壤城走去。
待走出百十步,郦寄终是再度回过头,深深凝望向周勃那风中凌乱,呆愣无神的身影。
“唉······”
“往后,吾也当有所留意。”
“待班师回朝,便即刻请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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