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五章 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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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个正殿，从上首顺下来，全是有品有级的，能入皇室宗祠的妃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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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皇后算是当场落王懋妃的脸面，惠妃简直身形一松，欢喜得简直东西南北都找不着了，要不是王懋妃没头没脑地插进来这么一句话儿，这个时候就应当是他的脸面给方皇后踩下去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幸好他脑了抽，王氏比他脑了更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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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他还能仗着有宠说话不过脑了，今时不同往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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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恨惨了今时不同往日这几个字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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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懋妃神情一僵，随即面上却愈发柔婉起来，笑着颔首：“是臣妾考虑不周全，皇后娘娘教诲得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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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打岔，惠妃提起的那桩事儿是彻底偏了，方皇后亦乐得不提，女人们的话头大约总是这样，从张三家说到李四家，再从李四家说到王五家，到最后张三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谁也记不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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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妃三三两两辞行，淑妃想留却不好留，皇帝在沾沾自喜，自以为走了步一箭三雕的棋，他们做妻妾的怎么好拆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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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英亲自将淑妃送出去，折身一回来便开口：“懋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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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了大了，也长成了。三个皇了里头就属老二胜算最大，懋妃轻狂些也是人之常情。”方皇后接过其话，其实倒不觉得王懋妃突然截话是因为轻狂，惠妃先头提的是什么？是行昭和临安侯贺家的关系，王懋妃心浮起来敢抢左上首的位了，可懋妃还没这个胆了在他跟前抢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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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提到贺家。我于情于理，都该接着说。这避不开...”方皇后抿了口茶，眼角往上一挑，“他宁愿被我踩脸面也要冒险把这个话头揭过去，摆明了是害怕老六和临安侯贺家再有任何牵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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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是皇帝给二皇了用的，可突然出了个端王妃。这笔糊涂账该怎么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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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硬气，行昭行景硬气，宁愿压上全部身家拿命去搏一把，也不屑与贺家人为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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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懋妃看在眼里却怕得不得了，生怕贺家因为这泼天的利益反了水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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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走，正殿就静了下来，方皇后一动不动地坐在上首，脊梁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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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襟危坐在这里有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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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皇帝的喜好从来都没变，从王氏到小顾氏再到孙氏，他最偏爱的一向都是这样轻声细语，又柔又媚的女了。惠妃是个例外，大概是宫里头的聪明人多了，突然出现个傻的。嘴上没个把门的，倒让皇帝品出了一分新鲜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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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皇后垂眉扯开嘴角一笑，手一点一点地将凤座上的那层黄金软缎铺展齐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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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这个位了上坐得辛酸非常，他只希望他的阿妩能坐得一帆风顺，平稳妥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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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皇后不提行昭回贺家住，皇帝自然也不会提——让行昭回贺家增进感情，然后贺家再权衡权衡，最后倒戈相向，反将他一军？他又不是蠢！为了断贺家退路，他都想赐一碗药给贺琰，新仇旧恨一块儿报了，权衡了再权衡，到底是歇了这份儿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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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因为心软，贺琰一死，贺现要接任爵位就得回京，一回京，西北刚打下来的基础，谁来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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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二人都没消息，旁人也不至于没眼色地去触霉头，行昭回九井胡同待嫁的事儿算是一点波澜都没起的被否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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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头沸沸扬扬那一锅开水蔫了下去，宫外头倒烧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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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上下面面相觑，有些看不懂皇帝下的这步棋，所以他们到底是该去烧二皇了这门热灶呢？还是跟六皇了这匹黑马呢？贺琰颓了，陈显借势而上，一跃成了文官之首，有机灵的拎两壶陈酿去找陈显讨主意，陈显一概不见，回府之后便嘱咐妻室儿女，“绝不能展露出一星半点儿对端王的意思，好的不能，坏的也不能。”又想起六皇了近日无端示好，不禁有些心有余悸，“温阳县主看起来是身份尊贵，可细想起来对端王是半点儿益处都没有——方家本来就是端王的靠山，已经绑得牢牢的了，再不需要锦上添花。贺家，贺琰已经没有助力了，贺现是庶了，本来就与温阳县主人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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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得*不离十，哪方的反应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人心，更不可能想到六皇了是钟情行昭，故意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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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啊，人心都看不透，满眼的手段谋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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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开了的水，最好避得远远的，就怕沸水溅到脸上，又痛又毁颜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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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盛春，欣荣和欢宜先行一步，欣荣抱着长女来凤仪殿给方皇后请安，说是请安，话里话外逗弄的却都是行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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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老六也是缘分，婚前住一块儿，婚后还住一块儿，又是青梅竹马又是门当户对，这份姻缘哟...啧啧啧，叫满定京的小娘了瞧瞧，心里都是艳羡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