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野心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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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齐铭离开，郑葶苈走进甘露宫，正殿门口躺着一具女尸，看着令人反胃，她不耐烦地吩咐：“把这清理了，晦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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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发话，她身后的两名内侍立马把尸体抬走，生怕贵妃发脾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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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珩听见外面有动静，闭眼躺下，假装昏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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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葶苈绕过女尸躺的位置走进正殿内室，透过右边的珠帘看了一眼床上披头散发的齐珩，素手不自觉地拽紧了衣裙，她甩了甩衣摆，转头回了正殿，坐上了正殿的主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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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城的大火完全熄灭，郑青山带兵来到甘露宫，他命令侍卫守在宫门外，自己进了正殿，对郑葶苈行礼：“贵妃娘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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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葶苈示意婢女退下，问：“如何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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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办事不利，三百人……无一生还。”郑青山吞吞吐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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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记得哥哥说淮王就区区几人，怎就无一生还了？”郑葶苈话语轻柔，细听才觉嗓音寒凉，情绪渐渐阴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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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赵煜……赵煜早就投靠了淮王……”郑青山已经不敢看她的眼睛，出口推脱责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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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哥哥的说法，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目的……”郑葶苈话语转柔，暗自思索，“是给本宫一个下马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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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诡计多端，是臣低估了他的实力。”郑青山见情况好转赶紧认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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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南月都动不到他分毫，本宫一介弱女子又怎配在他面前舞刀弄枪。”郑葶苈自嘲，语中阴柔多变，她起身与郑青山擦肩而过，期间威目示下，道，“那就请哥哥守好城门，莫在出什么岔子才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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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郑青山额中虚汗，退出正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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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葶苈独自一人步入内室，剥开珠帘，从腰间取下一枚香囊，在齐珩的鼻尖晃了晃，然后将香囊放在他枕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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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异香异气，独特的很，不像北渊有的东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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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珩感知香气，不知何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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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葶苈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眼中迷离，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始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喃喃：“二十年前，我夜夜承恩，你对我千般好万般好，甚至为了照顾生病的我，你可以辍朝三日；每当我坐卧在你的榻延，你都会温柔地抚摸我的鬓角，郎情妾意，羡煞旁人。我以为你是爱我的，即便元淑在你心里最重要，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知足了……可这些都是假象，为了利用我的假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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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葶苈眼眶湿润，隐隐泪意，话语凄凉：“陛下啊陛下，您的爱，我当真是一分也没得到，哪怕是元淑死后，你也不愿给我封后。”她逐渐癫狂，继续道，“淮王在冢门杀敌十万，你笑了，你竟然笑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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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踉跄起身捂着心口，香泪决堤，直直瞪着齐珩，道：“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永远也做不了正宫，什么祥瑞之子佑你北渊，什么嫡子尊贵可以称皇，这般哄我、欺我，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而我只是你稳固越州兵权的棋子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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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罢了哀转长呓，她突然笑了，甩袖而立，烛火摇曳，她带泪痣的凤眼迷乱勾魂，怒道：“你倒是睁眼啊，不敢睁眼吗，身为帝王却行小人之事，是不敢承认吗？还是说你不敢醒来，不敢看看自己阶下囚的模样？”<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