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想活着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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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意味着什么呢?
有人想利用清河郡主达到一定的目的。
“既然是长沙夫人府上有请,我陪你回去一趟。”萧宁此刻丢下这话,清河郡主自是欢喜无比,既是她所请,她最盼的莫过于此。
“不过得缓两日,今日天色不早了,况且诸将军明日归来,我要前去迎接,贺将军也在其中,正好,有些事你也该同贺将军说明。”
萧宁思虑得周全,清河郡主自是感激。
第二日朝堂之上,众人都尚未消化改公主之制,昨天礼部闹腾半日,一直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亲王之制在前,同于亲王之制,这些公主的规矩全都一道改,果真能改得了?
反正礼部的人跟其他三省长官讨论下来,越讨论这心里越是玄,越是不知如何是好。
好吧,那就等着上朝,再一道讨论。
结果没等礼部的人开口提事,萧讯这位鲁王,等列队完毕,将一份奏疏程上,恭敬地道:“陛下,臣与诸王共请改诸王之制。”
这话音刚落下,那半只脚迈出,就想论论此事的人,一下子傻眼了。
改公主之制也就罢了,连亲王之制都改。
一群人的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带着无声的询问,不是吧,萧宁动作如此快。
“如何改?”纵然相互早已说通,也得装得什么都未说,萧谌张口问来,听听萧讯之意。
“亲王改制,若有功于社稷天下者,一应参照旧制,若无功者,则以虚爵,一应俸禄,与公主同。”亲王公主,这两者要是交替一块,不就圆满解决问题了?
被改公主之制折腾得不得的人,听到这话,一直解不开的难题解决了,露出了笑容。好啊好啊,这办法实在是太好了!
但是,想挑改公主之制带来问题的人,听到这话那叫一个气!
摔!又叫他们快一步,真是想揪人毛病都不容易,一个两个,就那么厉害?
心里攒着一股怨气的人,这会儿气呼呼的,偏偏又奈何不得人。
“朕瞧瞧。”萧谌张口,即有人下来将奏疏奉上,萧谌当众翻阅,一通查看后,又递到一旁的人手中,道:“且让诸卿都一道瞧瞧。”
这一份奏疏,很快传阅于朝堂上的众人,萧谌耐心地等诸相看完,这方问:“改亲王之制,诸位听来如何?”
“上佳。”孔鸿第一个表示同意。
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
这样既是展示对有功之臣的看重,同样也是对于国家无功之人的约束。
区别对待,如此为定制,有功当赏,有过当罚,叫人心服口服。
“臣亦附议。”姚圣亦站出来表态,甚以为上佳。
果然,萧宁要改公主之制,也要给天下人准备另一份厚礼。这份礼,于别有用心之人而言,削的是萧家自己的利,定会拍手叫好;于天下人,却更让他们看到了大昌朝一颗公心。
“礼部怎么看?”萧谌就得问问执掌礼部的人,对于这个做法,可有其他的意见?
“有功之皇子皇女,封为公主王爷,依照王府旧制;若无功于社稷者,便以从前公主之制。甚好,甚好。”王宦亦是意外。萧家的人并非想将天下的好处全都占尽,而是采用相对公平的方式,让天下人看到,萧家一向公平,并不是只有一句空话。
“这自古无制。”事到如今,总还有人拿了规矩礼制说事。
“但若于国有利,不叫萧氏成为他人笑柄,大昌不妨开此先例。”萧谌不为所动,当机立断地做下决定,告诉他们,他不需要处处按别人的轨迹行事,他既创建大昌朝,也可以创下新规矩。
这话,完全是站在萧家人的立场,原想就萧宁一个公主也想和王爷比肩一事,欲挑起一些人的不满,没想到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萧宁在他们尚未来得及动手之前,已然先一步准备妥当,往后,萧氏的所有人,无论男女,只看是否于大昌有功,有功则当赏;无功则最好安分守己,莫看着别人的风光眼红;羡慕妒忌恨的,自凭本事改变去。
这一回,再无人能挑出其他的毛病,萧谌这口气,完全可以松下。
“速速将此事定下,各王府,由宗正办理。”作为宗正,也是兄长的萧讯,应下一声是,答应得分外的爽快。
其实,不需要礼部多出手,兄弟几个昨天听明白萧谌的意思后,根本没打算让萧谌再催促,下朝后,以萧讯为首,无功于大昌,只是因为身为皇帝的兄弟,得封为王的人,都请礼部收回属官和禁卫。
本以为萧家的人或许只是说得好听,未必果真能舍得将到手的权势还人的,事实再次往他们的脸上抽下狠狠的一记耳光。
萧家人,就那么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吗?
为了让萧家好,让萧谌和萧宁顺心,竟然要将权势和特权都还给朝廷,这古往今来,亦是前所未有。
诚如萧谌当朝所言,他就是要开创此先河。旁人家要是成了皇帝,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恨不得天下间所有的好事都归在他们一家头上。
好像也只有这样,才会让人觉得,当皇帝确实是一件好事。
可是,当上了皇帝,只想着如何得利,不更应该考虑所谓的责任吗?
为一国之君,若是家族中人,如同天下有功之臣一般,有功于家国天下,封王拜侯自不为过。
可是萧家的人,只因为他们是萧谌这个刚当上皇帝的兄弟,便成为了王爷,无功于家国天下,却要天下百姓供养,皇帝不觉得亏心吗?
于萧谌而言,皇室中所谓的特权,其实是十分不应该的。
他从前就恨极了所谓的特权,面对一个个仅出身好便耀武扬威的人,见一个恨不得抽一个,好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额,扯远了!而他当了皇帝,每一个人都告诉他,按旧制当如何赏封家人,每当看到这些封赏的内容时,萧谌就觉得受之有愧,如坐针毡。
他为这个天下,这个国家做了多少利事,竟然就因为他成了皇帝,便要求天下人养他,养他的兄弟侄儿。
难道这一切就真的那么理所当然,不应该有人对这些事提出反对?
不,这一切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有功于国者,为天下战死沙场之士,他的家人当为朝廷奉养;救民于难,为百姓舍生忘死者,朝廷当奉养。
无功于家国天下,早已享天下特权的他,绝无资格要求百姓奉养于他的家人。
这些话,其实萧谌背地里早跟一群兄弟掏心窝的说过了。
扪心自问,萧讯他们的脸皮没有那么厚,虽然他们出身于世族,但雍州的变化,甚至萧谌打下这江山天下,他确实没有出过多少力。其他的兄弟几乎是同样的想法,无功不以受禄。
若萧谌从来不提此事,让他们当,他们当然会当着王爷,享着特权。毕竟他们并不傻,谁能不乐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入有人保护。
但,既然萧谌认为这样的做法是不该的,而且应当改制,王爷还是王爷,最后损失的不过是排场,这已然算是不错。毕竟也是占了萧谌的便宜了,要不是萧谌成为皇帝,他们啥都不是。
因此,萧家的男儿都已经一致决定,配合萧谌行事。如何迅速完成,自然还是要快的。
故,很快,礼部收回了除了萧讯和萧评外,所有亲王的属官和禁卫,各留一人而用,管理各王府的田地庄子。
当然,与此同时,萧宁和萧颖这位长公主一应排场都按亲王府之制,所谓的属官,禁卫。两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组成自己的小团伙班子。
萧宁的公主府,也得建了!
虽然萧宁未成年,同样未出嫁,按理来说不应该建府,现在公主的制度都变了要,要改这制度的原由,父女二人心知肚明,断然不能一拖再拖。
是以,在建公主的时间里,各边境将领回京,陆续抵达雍州城,萧宁亲自去接。
自然不能忘了带上清河郡主。
只是,看到清河郡主欢欢喜喜等候,却在看到贺遂扶着一位女郎下车而脸色一变,萧宁意识到有些事变了。
贺遂所扶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面色有些惨白,弱不禁风,下车时轻轻地咳嗽了好几声,待见到雍州的正门所写的雍州二字,“雍州到了。”
贺遂轻声地回应一句,“是,雍州到了。”
抬起头看到一旁的萧宁和清河郡主,贺遂的神色微微一顿,随后又恢复了正常,扶着女子缓缓地走过去,恭敬地道:“公主,郡主。”
萧宁纵然心存诧异,亦不会当众发作,叫贺遂没脸。
“贺将军。”无论曾经他们私下聊过什么,此刻,如此局面,都不是适合提私事的时候。
在场的将军,并不仅仅是贺遂一人,另有其他赶回的将军。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贺将军,果然是一表人才,威仪不凡。之前诛韩靖,如今更是出征海贼,卫边境安宁,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事,了不得。”大家都是武将,看到喜欢的人,岂能不称赞一句。
贺遂的相貌亦是万里挑一的,一身铠甲更衬得他威风凛凛。
“将军过奖了。”贺遂岂敢生受,面对夸赞,自是含笑地接了一句。
“不过不过,我是个粗人,夸人的话就会这两句。要是换了公主,能把你夸出一朵花来。”武将都是跟萧谌一道出生入死的人,对萧宁亦是敬重有加。
在萧宁的面前开起玩笑,亦无压力。
“堂堂七尺男儿,岂可与花相提并论。”一旁有人提醒了一句,让某位将军不可失言,万万不能失言了。
“啊,对,对,对,是我失言。这得夸成什么啊?贺将军,恕我不会说话,你且听一听就是,知道我是夸你的就成,其他莫计较。”满脸胡子的将军,赶紧解释一番。
“这一位是满胡将军。”萧宁知道贺遂并不认识这位将军,因而代为介绍一番,“旁边是李齐将军,雷裕将军,孟海将军”
萧宁一个个的代为介绍,这都是曾经为萧谌手下的将军,现在全都独当一面,镇守一方,各有所长,亦有所不同,萧谌之所以召他们回来,也是想让他们出力。
“诸位将军。”贺遂自然是懂得规矩的,连忙朝众人行以一礼,一群人见萧宁亲自介绍,自明了此事贺遂算是萧宁看重的人,自当以礼相待。
“请诸位将军入内。”贺遂的事,不宜说,且请他们各自入内,再细说。
“公主请。”君臣之礼,他们如何能忘。
萧宁自不会谦让,作为公主,依礼她当首行。
清河郡主的脸色并不好,但此刻已然稍缓,能与在场的人露出一抹笑容。
萧宁亦松了一口气,同时朝一旁的人轻声问起这些日子各境可好?将士谨守军法否?百姓安民否?
有些事纵然是文官或许都未察觉到,武将,或许极有可能先已瞧见其中的道道。
同萧宁一一答来,叫萧宁对各地都有一层了解。
皆是守卫边境的将军,问几句后,萧宁朝他们道:“将军们都是有家有室之人,我就不打扰诸位将军回家与夫人孩子相聚了。阿爹命我来迎将军们,即是昭显对次们的看重,亦不想将军们入宫拜见。
“素日将军们守在边境,与家人分离,已然诸多不易,如今回来了,岂能不归家看望夫人孩子。
“家国天下,无国而无家,然国即安,当顾念小家。诸位将军心系大昌,阿爹自明。”
不得不说,萧宁代萧谌说出这样一番漂亮的话,落在人的耳中,甚是叫人欢喜。
“陛下还是陛下,最是疼惜我们。”从前的萧谌如此待诸将士,能让他们多顾及小家,从来不曾忘记。如今成了皇帝,依然是此心,如何不叫他们满心的欢喜。
“将军们请。”萧宁朝他们作一揖,诸将亦还一礼,亦不同萧宁再说客套的话,各自离去,亦是归心似箭。
人都散去了,便只剩下一个贺遂和他带回来的小娘子。
“贺将军府邸已赐下,我命人送将军回去。”萧宁没有任何资格代替清河郡主质问。清河郡主闻之,与萧宁道:“公主,我送将军走一趟。”
隐忍许久,没有让任何人察觉,终于等到了现在,只剩下他们彼此。
清河郡主何尝不想寻贺遂问个清楚,问问他,为何带了这一位小娘子回来,甚至,两人如此的亲密。
贺遂第一个回应道:“有劳郡主。”
得,既然他们各自愿意,萧宁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好!”
一个好字,清河郡主在前引路,引贺遂归府。
到府上后,那一位小娘子很自觉地退去,便只剩下贺遂和清河郡主两人。
两人静默许久,久得彼此都觉得时间该就这样停止。
“郡主,遂不能娶你了。”贺遂最终说出了这句话,叫清河郡主心痛得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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