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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瞒不住之后，又因为皇后娘娘的执拗，袁嬷嬷也真没日日赶人。</p>
看着袁嬷嬷的身子一日差过一日，刚开始见着她还强打精神应付几声，以至于到后连应付的力气都没有了，苏瑜看着很是伤心。</p>
一抹银色身影撩袍迈过门槛，早就宫婢恭敬的撩开珠帘，望着歪在榻上的女子神情黯然，他也轻轻的叹了一声。</p>
“钦天鉴说不日就要降雨，你歪在窗前吹风，仔细身子。”</p>
听着宣祈责备中带着温柔的声音，苏瑜也没有回头，“我的身子再差，能差过袁嬷嬷么？”</p>
他知道苏瑜日日都去探望袁嬷嬷的事，也知道袁嬷嬷的身子每况愈下。袁嬷嬷于苏瑜而言不是奴婢，而是长辈一样的存在，她从苏瑜小时候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陪她经历风雨，陪她伤心欢喜。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p>
轻轻拥她入怀，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啜泣。</p>
“你这样难过，嬷嬷会很不安心的。”</p>
抹了抹挂在颜颊上的泪泪，苏瑜哽咽着声音说，“嬷嬷说她就是这几日事了，想让我放她出宫去，衍哥儿就要回来了，她不想给咱们添晦气。我没答应，直接让人去传他的儿子进宫了。”</p>
“我知道我不是她的血脉，可她也算是养了我一场，宫外的条件不如宫里好，我就想她能多活一日是一日。”</p>
“嬷嬷为我操了一辈子心，我舍不得她。”</p>
“还记得我阿娘刚没的时候，家里父亲本就说不上话，祖母的心肝又是偏的，我时常受委屈，都是嬷嬷护着我为我出头。后来继母何氏进了门，日子就更艰难了。我的吃穿用度常被克扣，何氏又惯会在我父亲面前叫穷扮可怜，幸好我阿娘给我留了些嫁妆傍身，否则我只会活不下去。何氏想打我阿娘留给我的嫁妆的主意，也是袁嬷嬷拼尽全力护着，才没让何氏得逞。”</p>
“她为我做了太多太多，我几乎是还没想过要怎么报答她，她怎么就要离开我了呢？”</p>
苏瑜陆陆续续说了很多，宣祈也静静的听了许久。</p>
“天命如此，无法强求。”</p>
……</p>
宣衍是十日后进的城，夏夙坐在辇车里，透着车窗望着大街上鳞次栉比的建筑，心里很是惊奇。宣衍半阖着眼歇了一会儿，一睁开眼就见到夏夙两眼发亮，明明有点激动，却要按奈住情绪的表情。</p>
“等你安顿好了，可以和昭姐儿一起出宫来走走。”</p>
“昭姐儿？”</p>
“我妹妹，昭和公主。”</p>
辇车很快驶入一条十分安静的街道，约莫小半盏茶时辰过后，辇车停了下来。</p>
这是到了？</p>
夏夙双手紧握，说不紧张是假的。除却紧张之外，还有自卑。她就这样突兀的来到了大唐，没有燕国的送亲队伍，也没有长长的嫁妆队伍，就这样孑然一身来了。</p>
搭着宣衍的手落车，望着高高的宫城城墙，那道红漆的朱色大门给了她特别深的印象。</p>
早有在宫里行走的小马车停了过来，大太监高允微微躬着身走过来，“奴才见过太子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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