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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

公羊玉一听此声,竟是不管不顾,立马再起一剑,直往徐秋腹下而去。咫尺之遥呐,徐秋可是避闪不得,谁知先前挡下的那一剑,盘在云雾之中竟是调转了剑形,巧巧一个圆弧,直往回疾射,又是挡下了公羊玉此剑。

公羊玉一字眉,“何人在此?”

云深处有一声悠哉而出,“何人,你管我何人?”

徐秋如是错愕,这等时候会是何人来此救命,起初猜想楼三千等三位老师傅,不过转念就是否了,按照楼三千的行事风格,定是不会这般含蓄,恐怕早是敲锣打鼓与这公羊玉会面了。

公羊玉话锋一转:“阁下可还真会信口雌黄,老妇在此与这小辈切磋而已,也要出手阻拦?”徐秋挑眉,不解回道:“切磋,谁要与你切磋,多新鲜,婊子还当真立起了牌坊!”

局势不利,公羊玉收了剑,一手负背,一手抖落袖袍,云淡风轻说道:“徐秋小友,方才不是有言,池余师傅要来此地么,老妇倘若真是要杀你,还能挑在这个时候么。修行么,哪有儿戏可言,方才一番试探,若是叫你知晓了仅是切磋,还能好生的交手么?”

徐秋直回四字:“狡诈恶徒。”

云深之处那位却并未揪住公羊玉的小辫子不放,惫懒回道:“原来如此,在下正是替池余前来,那就多谢公羊老妪这番良苦用心了。”

公羊玉咬牙切齿,“不客气。”遂是掸了一眼身前徐秋,“徐秋小友当真是吉人天相,明日花榜争席再见了,可别忘了出席唷。”

说罢,公羊玉踏如云中,不见了踪影。

徐秋见状,立马趋青石剑鞘往这白云深处探去,将这两位姑娘与一位少年给接了回来,长吁一口气,呢喃:“有惊无险,绝渡逢舟。”

说罢,徐秋侧身往那云深处的这位前辈出言,“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徐秋,青水宗门生,不知前辈可否一同前往山门,定要斟茶大谢。”

许久,并无回应。

“前辈若是不喜青水宗一趟,可否留下名号,也好叫晚辈知晓今日谁人有恩于我。”

谁料,那前辈却道:“怎么,公羊玉也是想要一同前去青水宗么,怎生去而复返?”

徐秋一惊,喃喃自语:“狗日的老妇,城府如此之深。”

公羊玉并未现身,轻巧一句:“不去了罢,去而复返,是来瞧瞧阁下究竟是何人,是否会对这位徐秋小友有所企图而已。”

少顷。

云深处缓缓行出一位八尺前辈,与徐秋一般高,只是后者消瘦些,这一位匀称一些。徐秋仰首伸眉观望,这是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燕颔虎颈,正踏云往徐秋行来。

这会儿,少年张口结舌,许久才是道出了一句:“从马!从马老剑仙?”

从马举袖探指,只见先前那一柄救命之剑陡入他手,摇身成了一柄芦苇剑,从马将其好生的别回了腰间,遂是打量徐秋,温和一笑:“徐秋小友,猛人呐。”

对于从马而言,徐秋并无过多的了解,只在灵璧镇时与其交手了一番,后在青木宗时候将其暗阁中领会了迎春剑道,当然此事从马是不知晓,否则那日从马也不会哀急生悲,直呼剑道残念仙去了。

“徐秋小友,你我之间先前算是有些恩怨,不过么,如今也应是解开了。”

徐秋也不是个揪住过往的人,换一句话说徐秋对这位印象还不算是太差,当即声道:“既往不咎,一笑泯恩仇。”

从马却道:“小友豁达,青木宗那些年,委实起起伏伏,迷惘低迷,才是会教出那样的徒儿来,寻日里也是放任的很。反观徐秋小友,弱冠年纪不至,为了不相识的人伸张正义,不畏生死,严格来说,是我从马有愧于你。”说罢,从马竟是朝着徐秋拱手作揖行了一大礼。

这个时候退让无意,反而显得生分、显得做作,故而徐秋大大方方的受下这一败,不过从马一拜之后,徐秋立马声道:“今日若不是从马老剑仙在此,恐怕这个时候,在下的尸首都是凉了。”话罢,徐秋毕恭毕敬的回了一拜,并且声道:“莫要再客气,最后一拜可是要喝交杯酒了。”

从马哈哈大笑,连道:“好,不拜。”

拨开云雾见光明。

一路悠哉,往青水宗行去,一老一少一路交谈了不少,徐秋越发觉得从马此人有趣的很,倾慕了池余这些年却从未说出关键那一句,始终丝毫无进展,徐秋打趣,自家的师傅性子冷清的很,寻常一日不过三句话,惜字如金,一听徐秋这话,从马极其认同,且有求徐秋回了青水宗一定要好生的美言几句。

二位一见如故,谈天论地,从马说起了当年的往事,青城门有一位须发皆白的前辈,喜一口槟榔,煮的一手好饺子,当年与池余同在其门下学剑,一学就是多年,无奈自身愚笨,许多年都不可领会这其中的剑意。

徐秋一旁听从马说起往事,只是听见须发皆白,煮的一手好饺子的时候立马想起了一位老神仙,当即问道:“煮的一手好饺子?”

从马听了池余的话后,早是知晓自家这位迎春师傅早是在意了这位少年,极有可能二位曾有过面缘,再看徐秋这幅脸色,轻笑,云淡风轻数道:“是呐,煮的一手好饺子。”

“徐秋小友,方才瞧你使这柄无剑之鞘神气的很哩,不知可有意与我学剑,一夜剑道。”

徐秋并未回话,仍旧在回想地鱼驿那位煮饺子的老神仙,苦逢春前辈,正是那一位送自身去了旧故山下旧故湖,学来落仙不定诀,又是从马与池余的师傅。犹记青木宗从马暗阁中那位剑道残念可是瞧不上这位苦逢春前辈呐,说是届时见面还要呼自身一声师傅。

“听池余交代,徐秋小友对于这学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分崩离析剑仅是演练了一番,就可记住,且能施展的七七八八,若有闲暇可将这一夜剑道也与你演示一番,倘若来两剑都可领会其中要领,那可是不得了,两剑通汇贯通,也就是迎春剑道,千百年来可还是没有一位修士可融会贯通,说句不晓得丑的话,就连自家那位喜槟榔的师傅,到如今也不过踏到门槛罢了。”

倘若这位草鞋少年是个寻常子弟,这个时候恐怕早是取剑将这迎春剑道给好生的施展一番,显摆显摆,好叫从马老剑仙刮目相看。所谓,财不露白这个道理,徐秋是懂的,眼下来说并非是与这从马有隔阂,而是此事并没有声张的必要,迎春剑道又能如何,不还是被这虞山吴与公羊玉给打的节节败退?

“多谢从马前辈好意,不过明日三宗花榜争席,这一日可是劳累的很呐,前前后后与三位返璞境的修士交手,好需好生的调养一番,改日定是登门拜访学剑。”

从马若有所思应了一声:“如此也好,眼下还是速回青水宗。”

青水宗的山水名不虚传,哪怕不是初来此地,每每归山的时候都有恍然一梦之感,哪怕山下风霜萧条,入了此山定是草长莺飞,阳春白雪。徐秋与从马二人,脚踏青山花草,从这一山头跃至另一山头,落步于南山药阁下的六叠姊妹瀑步,从马止步,望这落山而下的水流,与徐秋说道:“就送至此处罢。”徐秋不解,不过转念之间就是明白,打趣笑道:“怎么,都入了青水宗,御剑阁不去瞧瞧?”

从马有些为难,小声嘟囔一句:“御剑阁那一位性子冷冷清清,怕是去了不讨喜,反而适得其反,不如不叨扰了。”

少年忍俊不禁,芦苇一剑的从马剑仙眼下却是扭捏的似个总角少年偷瞧了隔壁寡妇洗澡了一样,既是回味,又是担惊受怕,委屈的很。

“救命之恩,还未斟茶谢恩哩,这就走了,岂不是叫晚辈落了个无礼。更可况,古有‘卧冰求鲤’,虽然说的不是一个含义,可要想想那份执念呐,寒冬腊月卧冰,冰呐,都是融化,眼下叫你与池余前辈说上几句话而已,就这般扭捏,又不是叫你与她睡觉,你慌个甚。旁人就算是仇家,这百年去了都能消融了,你这从马前辈,倾慕之意还未说出,不丢脸么?可知晚辈当年山下逍遥的时候,可是遇见了甚姑娘,只要瞧对了眼,直接就上前询问,成了也就是成了,不成也就罢了,哪怕像你这样扭扭捏捏,像个深闺女子。”

从马闻言,轻笑瞪眼回道:“哟呵,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徐秋小友当年还是这般风流?”

徐秋大呼:“那自然,就是那俗世桃花太多,一人应付不过来,才是拜入了青水宗,讨个清静。”

从马憋不住笑意,咧嘴狡黠念叨:“那还真是不简单,徐秋小友可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到了如今,还是个童子之身,挑剔的很呐。”

一句之后,从马哈哈大笑,徐秋的脸色终是有些挂不住,青红一片。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瞧过猪跑么,从马前辈,别瞧晚辈年纪小,可是对这男女之事精通的很呐,不信你且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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