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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被订了婚,或许是因为他平时表现太乖的原因,没有人过问他的意见。
“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初白嫁给景行,就一直还在家里,不好么?”那个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说道。
“他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跟他结婚?!”那是他的哥哥。
“又不是亲生的……”
原来很小的时候见到他,是因为被收养,而订下的婚约则被另外一方拒绝了,他并不为此感到难过,反而很庆幸。
婚约还是订下了,拒婚的那一方离开了家,被拒婚的一方则以散心为由前往游光星。
他本就不是安分守己的向导,去游光星当然只是一个借口。
虽然是养子,但只要是鹿家能力范围内的事情都会被满足,只是不被允许违背家主的意愿而已。
然后是……非法研究向导?
这种人就应该被碎尸万段!
怀中的人呓语不断,沈醇打开了床头的灯,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也不见有丝毫的缓解,少年的额头紧促了起来,额头上甚至渗着汗水,明显陷入了噩梦之中。
沈醇低头轻轻晃着“阿白,阿白,醒醒。”
怀中的少年蓦然睁开了眼睛,其中却充斥着浓浓的戒备和厌恶,手指下意识摸索武器,却似乎没有摸到,手直接朝着他的脖子处掐了过来。
沈醇握住了他的手腕,判断他应该想起了飞船上初遇的事“阿白。”
鹿初白挣不开,另外一只手也探了过去,然而两只手都被握住,直接被锁住手腕扣在了头顶。
“阿白,做什么噩梦了?”沈醇低头笑道。
刚醒,他的小向导意识还不太清醒呢,真是凶残的很。
鹿初白瞪着他,使上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挣脱自己的双手“你……唔……放开!”
沈醇低头吻住他,在对方挣扎着侧过头时用手捏住了下巴。
信息素牵动,怀中被亲吻的人缓缓平静了下来。
鹿初白心脏灼热,彼此的信息素亲密无间的缠绕,后续的记忆清晰的涌入了脑海中。
沈醇的身份他还是知道的,联盟最高军事研究员,为军方服务的,不对,当时那个任务对象好像叫刘成宇,他好像抓错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一吻分开,沈醇看着怀中安分下来的人笑道“安静下来了。”
鹿初白与他气息相交,侧过眸道“做了个噩梦,你没事吧?”
他不是联盟的向导,而是属于帝国鹿家的,婚约是真实的,跟沈醇的初遇也确实是跑出来遇到的。
记忆并不完全,但一切都源起于当时的阴差阳错,他什么时候认出对方的?又是怎么在那种情况下跟他成为爱人的?
这家伙其实不算是说谎,但误导性超强。
如果是爱人,坦诚相告就好了,既然有所隐瞒,就一定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沈醇轻轻敛眸,躺下时将人抱在了怀里“做了什么噩梦?”
鹿初白手指轻动,鼻尖轻抵住他的胸膛,反复着思索着其中的逻辑,觉得现在不能让这家伙知道他已经恢复一些记忆了,要不然这家伙还能给他误导到更偏的地方去。
趁他失忆就拐回来,难道他们之前不是爱人?
可是不应该啊,即使有刚开始的误会,这个人也确实是他会喜欢的类型,那些从醒来时甜蜜的记忆不是做假的,到底为什么?
“不好说么?”沈醇轻声问道。
鹿初白连忙回神,他忘了,这个男人很会揣度人的意思,失忆醒来时估计也是揣度到了他的心思,才敢上去就骗人的。
“不是,梦见了鬼……”鹿初白轻声道。
沈醇将人往上抱了些,亲了下他的脸颊道“阿白不怕,我在这里呢,鬼不敢来。”
真梦见鬼就见鬼了。
但看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没有想起后面他弄晕把他抓走的时候。
这种等待恢复记忆的感觉,好像还真的有点儿像缓刑。
不过骗人被罚,也在情理之中。
鹿初白感受着此时的温馨和亲昵,心脏砰砰跳的厉害“嗯,我不怕。”
现在猜什么都只是猜测,不能直接下定论,等到他记忆全部恢复了,再算账不迟。
竟然敢骗他,混蛋!
“没想到阿白还怕鬼。”沈醇轻笑道,“在梦里梦见什么鬼了?是躺在床底跟你背靠背的那种,还是藏在衣橱里的那种,又或者是钻被窝……”
怀中人的手臂在一瞬间有些收紧,沈醇低头看着他略微紧张的神情道“怎么了?”
鹿初白抓着他的衣服,话语卡壳在了喉咙中,他是无神论者,但是有时候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迷信,尤其是在看过恐怖片后会有一段时候有些毛。
“你故意的……”鹿初白磨着牙道。
“我没有,我没有说鬼会钻被窝,一侧头就能看见……”沈醇的嘴被捂了起来,怀中的少年毫不客气的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不要说了!”鹿初白往他怀里缩了缩,甚至不敢回头。
“阿白,你再挤我要掉下去了。”沈醇握住了他的手腕道。
“你再说我让你睡地上。”鹿初白说道。
“好,我睡地上。”沈醇掀开了被子就要起身,怀中少年却是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腰身往回来,喉咙里吭叽了一声,试图强硬道,“不行!”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手上动作十分强硬,眼睛里全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祈求。
总之就是一只胆小又装坚强的兔子,其实一眼就被人看破了。
沈醇伸手拥住了他笑道“好了,我在这里呢,什么也不敢过来的,乖乖睡觉。”
“唔……”鹿初白缩在他的怀里轻应了一声,觉得有些安心,“不准再吓我了。”
“好,你别做了噩梦就把我当鬼打就行。”沈醇说道。
鹿初白“……”
那不是刚醒还在泛迷糊。
……
一夜过去,沈醇在晨间醒了过来,怀中有着清浅的呼吸,小向导睡的脸颊泛红,一片柔软。
吻落在了唇角,沈醇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将他放好在柔软的枕头上。
少年呓语了两声,翻身时抱紧了旁边的被子,继续自己的觉。
沈醇出了房门,外面的窗帘正在被机器人拉开,窗户同样打开,几支略带着露水的花枝探了进来,鸟雀在其上跳跃着,清浅的露水洒落在了房间里。
机器人来回拖着“都弄脏了!”
那群鸟雀听见动静时纷飞离远了些,过了片刻又压上了几支探入的枝头,歪着头打量着,在地上的水渍被清理干净时,又来回跳跃了几下,发出了极为清悦的叫声。
“小波,先不收拾了,到晚上再说。”沈醇说道。
“好的,主人。”机器人转动身躯去收拾其他东西了,那群鸟雀却像是胜利般啾啾叫了起来。
沈醇转身去洗漱,出来时外面愈发的热闹,他思索了一下,从厨房拿了一些谷物走向了窗边。
鸟儿们扑棱着翅膀飞远了些,然而他的手展开,其中的谷子又吸引着那些鸟雀歪头打量,一只大胆的跳上了他的手指,歪头啄了一下扑腾飞远了些,见没有危险,又跳了上去。
有一只上前,其他鸟雀争前恐后的涌了过来,你啄一粒,我啄一粒,没几秒谷子就没了踪影。
沈醇再放上去时有一些受了惊吓飞走了,还有一些胆大的就着他的手就开始啄,直到谷物吃光,还有一些在他的手心上蹦蹦跳跳。
沈醇伸手过去,那鸟儿后退了两步歪了歪头,在手指落上脑袋轻轻抚摸时,翅膀扑腾了两下窝了下来,还十分愉悦的叫了两声。
一身翠绿的羽毛,偏生生了小黄颊,眼睛黑溜溜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沈醇摸了两下,身边蓦然传来了轻轻的腾跳撞击声,低头的时候,一只白色的小毛团落在了窗户外面的台面上,正竖着耳朵仰着头看向了他手中的鸟儿。
“嗤嗤……”小白团子看着小,喷气声却大的很。
那鸟雀在沈醇掌心跳了跳,探头看向
“叽!”毛团子叫了一声,后退蹬着台面就要往上跳。
沈醇伸手捞住时,那小白团子先是梳理了一下浑身乱糟糟的毛,扑向鸟儿将其赶飞时,竖起耳朵看向了沈醇。
沈醇那一瞬间竟然有点儿被抓奸的感觉。
521提着摄像机录下了全程,一个已婚男人大清早在逗别的鸟,不怪白白吃醋。
“嗤……”小白团子蓄力喷气。
沈醇摸了摸它的头笑道“你主人还没有醒,什么时候醒的?”
小毛团眼看有软化成一滩冰激凌的迹象,几声鸟叫传来,更有一只试探的落在了沈醇的指尖上,收拢了翅膀叫了一声。
融化的毛团瞬间蜷缩起来,朝着那处冲了过去,勇敢的驱逐了万恶的小三四五六七……
啾声与叽声交错一片,鸟儿们拍打着翅膀来回纷飞,甚至交头接耳,仿佛嘲笑。
小毛团势单力薄,比一只鸟儿大不了多少,人家一旦张开翅膀比它还大。
“叽!”小兔子力拔山兮气盖世,一个后移,宛如小炮弹般朝着窗外冲了过去。
沈醇眼疾手快,在它掉落之前好歹捞了回来。
小毛团在掌心里缩成一团,明显有些瑟瑟发抖,黑溜溜的眼睛湿漉漉的,娇声娇气的叽叫了一声。
沈醇笑着揉捏了一下“阿白真勇敢。”
鸟雀们聚在一起叫着,扑腾着翅膀三五成群,却在蓦然间被身后浮现的身影直接叼住了其中两只。
翅膀纷飞,鸟雀声乱成了一团,小白团子挪着回身去看,正踩在树梢上的赤狐几条尾巴缠绕在树上,嘴里叼着两只鸟,爪下还按着一只,皮毛如火,眸子狭长而微冷,怎么看都帅气极了。
小白团子叽了一声,扑了过去,沈醇松手时,赤狐放开了轻轻咬住的鸟雀,将小白团子裹进了尾巴里,踩在树梢上跳进了房间。
沈醇看了过去,与碧绿的眼睛对视,纷纷别开了头。
经历这一遭吓,没有鸟雀敢过来了,小白团子却在尾巴的海洋里徜徉着,偶尔掉落下来,翘着圆圆的尾巴又凶猛的扑了上去,赤狐十分配合,尾巴瘫倒,仿佛敌不过。
【阿白真可爱。】沈醇坐在一旁看着东西,偶尔看向那处道。
521【……可爱。】
那么凶猛的兔子都是惯出来的。
……
邮件在智脑的弹窗上不断的跳动,鹿景行点开时眉头拧住了。
“有最新消息?”徐洛宁同样点开了自己的邮件,在看到其上记录的内容时同样蹙紧了眉头,“跟联盟有关,这件事情恐怕不好解决。”
“联盟和帝国能截留的都是单身未婚的向导,我们之间的婚约未解,起码能将他带回来。”鹿景行沉吟道。
“但他会出现在联盟元帅的钻石婚宴上,恐怕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徐洛宁面色凝重,“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被大家族的人所救,但大家族的不可能不知道鹿初白是鹿家的向导,如果真的想要将他留下,不会带他参加元帅的钻石婚宴,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有了哨兵,你弟弟的假性发情经历过几次?”
鹿景行蹙眉道“不清楚。”
“还是要查询一下家中的记录,如果他的三次假性发情已经过了就麻烦了。”徐洛宁说道,“其他消息没有么?”
“联盟的高层宴会,只能探听到名字,连照片都没有。”鹿景行说道,“牵涉到联盟,帝国的人不能随便进去,我们想探查到行踪只能以私人身份去。”
“就这么决定了,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徐洛宁说道。
飞船调转,各项任务安排。
……
鹿初白朦胧醒来,浑身还带着些乏力,昨晚只是一梦,再睡后倒是睡的踏实,没有再想起什么。
他起身轻动,在察觉身旁无人时推开被子坐了起来。
床榻上还留着些许印记,整个房间里都萦绕着属于那个人的信息素,鹿初白趴在了床头,探手去拿时却没有看到如往日一样留下的便签。
以前的记忆和之后的记忆融汇,被逗的害羞脸红绝对是因为他失去记忆的原因!
鹿初白起身开门,在看到沙发上交叠双腿静坐的男人时滞了一下。
他的身体好像已经有一种潜意识的反应,见到沈醇—觉得好看—心跳加速。
沈醇听见动静抬头看过去时,正好看到了缩回去的身影和紧闭的房门。
“阿白。”
门外传来了声音,鹿初白看着关上的门,那一刻觉得自己好像有病,还病的不轻。
他关什么门啊,亲都亲了,抱都抱了,三次假性发情都安抚过来了,这个时候再害羞……
可是记忆中他还没有谈过恋爱,两个人还在针锋相对,就直接跨度到这个人跟他说他们是爱人,又亲又抱,他还很心动,就好像已经进入了恋爱状态。
门被从外面敲响,温柔的声音传进来时鹿初白感觉自己毛炸了一下,深呼吸了几下,勉强压下了记忆带来的冲突感打开了门,可刚刚看到人时却已经被抱入了怀中。
熟悉的温度和气息,鹿初白抬头时被抱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扶住对方的肩膀道“你干什么?”
“你好久不问这个问题了。”沈醇笑道,“看你好像不想起床,我带你去洗漱。”
“我没不想起床。”鹿初白看着他的侧颜说道。
这个人怎么看都很符合他的审美,也不怪他醒来时一见钟情。
如果不是因为搞错了任务目标,他应该也会……
正思索着,对方的眸转了过来,天生含情的桃花目中划过了三分笑意,鹿初白脸颊微红,伸手推正了他的脸道“你看我干什么?”
沈醇咬了一下他的一根手指,在那手缩回去时笑道“阿白,你从早上就问我干什么,看你干什么,我们可是马上要结婚的人,看你当然是因为可爱。”
鹿初白来不及反应,被放下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洗手间的镜子很是清晰的映照出了两个人的状态,一人优雅而温柔,一人矜贵而柔软,站在一起有一种让他脸颊发热的亲昵感。
“牙刷。”沈醇帮他取了过来道。
鹿初白接过,放进口中前看向了腰间扣着的手“你不出去么?”
“你不想让我在这里陪你么?”沈醇看着他微红的耳垂问道。
鹿初白微微蜷缩手指,他当然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100适配的原因,他的确很想一直跟他待在一起,耳鬓厮磨是最能缓解那种心痒的行为“也不是……”
“看你很勉强的样子。”沈醇抱紧了他,在腺体处轻轻一吻后松开了笑道,“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他转身离开,鹿初白伸出的手滞了一下,将牙刷送进了口中,突然觉得这个宽敞的洗手间有些空荡荡的。
他挺想的。
沈醇走出洗手间回眸轻轻笑了一下,每恢复一段记忆都像是重新谈了一场恋爱,兔子这种萌物,果然就应该被狐狸玩。
“叽…”沙发上的小白团子前后左右的追击着九条蓬松的尾巴。
每每快追到时却被避开,抖着圆尾巴沮丧着,那尾巴又摊到了面前,蓬松的抖了两下,顿时让小毛团重新兴奋了起来。
沈醇看到这一幕时饶有兴味,鹿初白出来时却只想将那只丢人的兔子收起来。
他快步走近,将小白团子拎起来时,小家伙不断的蹬着腿,努力挣扎“叽,叽……”
“做兔子的要聪明一点儿知不知道?”鹿初白轻声教训道。
然而教育尚未完毕,瘫在沙发上的赤狐立起后腿搭在了他的身上。
鹿初白一时不防备看了过去,那狐狸眯起眼睛啾了一声,瘫倒在沙发上尾巴四散,一副极为好揉捏的模样。
鹿初白“……”
这事怪不了兔子。
“嘤……”赤狐睁开眼睛歪了歪头,仰头轻叫,眼睛重新眯了起来。
鹿初白呼吸一滞,手伸出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声音“阿白,先吃饭,饭后再玩。”
“我没想玩!”鹿初白转头义正言辞道,“我只是把量子兽收起来。”
“阿白想专心吃饭啊。”沈醇笑道,“那我把量子兽也收起来吧。”
赤狐拖着大尾巴走向了他的身边,眼看着要消失踪影时鹿初白伸出了尔康手“其实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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