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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处地牢出来,沈醇飞身落于了马上,将玉自观横担在身前,一拉缰绳飞驰了出去。

风回谷的确戒严,但对于他而言如入无人之地。

沈醇落入了谷中一处地牢中,以杯中水流点中诸人穴道,走进了最深的牢房,将玉自观的手重新吊在了一处锁链上面。

“嗯……”玉自观有些苏醒,开口问道,“你到底是……”

沈醇干脆利落的又点上了他的穴道,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宿主,您这么瞒着阿白,他不会生气么?】521问道。

先是把它关在小黑屋几个小时,然后又点了人家的睡穴,这才偷偷跑出来偷男人……呸,栽赃陷害……好像也不对。

【他不是还瞒我寿数的事情了。】沈醇关上了牢门说道。

521再一次认识到了宿主的小心眼。

沈醇飞身离开,同样未曾惊动任何人,回到房中,他先是宽去了外袍,将手脚变得温热后拥住了那睡的正熟的人,然后点开了他的睡穴。

沈白微微翻身,下意识拥住了他,意识有些微微的朦胧,被沈醇吻住时轻轻的嗯了一声“别……”

沈醇轻笑一声松开了他,将人揽入了怀中拍了拍。

寿宴之上发生玉璃城主被劫一事,第一日还只是谷内戒严,第二日却是连周边的城镇都戒严了。

人来人往皆要盘查,颇有几分人心惶惶的感觉。

“少爷,证据一事您预备如何?”沈白从窗缝那处看着风回谷来往的人问道。

“已经交给暗卫们去办了。”沈醇说道,“只用等就是了。”

沈白怔愣了一下“他们去岂不是危险。”

风回谷中有温靳那样的高手,暗卫虽然折损寿数成就了内功,可独当一面,可是碰上那样的高手还是相当无力的。

“自是让他们挑好了时段。”沈醇笑道,“玉自观被抓,温靳不可能不出来主持,他也不可能日日待在谷中,还是有机可乘的。”

“属下并非质问之意。”沈白说道。

“此等危险的事,我自不会让你去的。”沈醇看着他道,“想都不要想。”

沈白微有怔愣,开口道“是。”

他只是觉得若他去,胜算可能会大一些,却不想对方轻易便察觉了。

风回谷中四处皆有人把守搜寻,只是一周皆寻了一圈,却毫无玉自观的踪迹。

“谷外寻过,谷内却是未寻。”玉如是声音极冷,眉目间拧出深深的沟壑。

“你莫非怀疑……”温琼芝闻言不忿,被温磊连忙制止,“芝儿,此处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他声音从未如此冷厉过,温琼芝诧异的看向了他,眼眶已是红了“爹爹。”

“出去!”温磊呵斥道。

“我最讨厌爹爹了!”温琼芝抽了一下鼻子,转身朝屋外跑了过去。

“晚辈教女不严,前辈恕罪。”温磊看向了玉如是道。

“如此没规矩,可不是一句教女不严能抵过的。”玉如是冷声说道,“若是在外面不识,如此顶撞之人早已被老夫一掌拍死。”

“前辈恕罪。”温磊行礼道。

“玉兄着急,老夫知道你着急。”另外一名灰衣老者开口道,“事后我让琼芝给你赔罪,三叩九拜都行,如此气话不可说。”

玉如是对他倒是客气了几分“温兄倒是还显得实诚几分,谷外已搜寻过,并无观儿下落,我如今要搜谷内,温兄可敢?”

温磊听前面几句时面色略僵,听到后面时看向了温靳道“爹,您觉得如何?”

“搜便是,不搜的话,玉兄总是不安心。”温靳袖着手说道,“磊儿,你且协助玉兄,他想看何处看何处。”

他态度一片坦然,玉如是面色稍缓,起身道“多谢温兄,若是未有结果,玉某人一定负荆请罪。”

“请。”温靳说道。

谷中搜寻,所有屋舍皆未放过,温磊倒是配合,只是此处戒严,前往相聚的武林人士皆不能出,虽是体谅,可也有不少人已然有了怨言,如今如此搜查,即使面上不显,也是不少人有了怨言。

“屋舍一一都搜寻过了。”温磊站在玉如是的面前恭敬道,“前辈还想搜何处?”

“你这谷中可有地牢?”玉如是说道。

温磊愣了一下道“有是有,只是一般都是用来关押擅闯谷者或仇敌一类。”

“带老夫去便是。”玉如是有些不耐道。

“您请。”温磊命人带路道。

地牢阴暗,看守之人都有些懒怠,温磊到时那几个看守之人手中还抱着酒瓶,见他时皆有些讷讷“谷主。”

“即便关押的人少,也不可如此惫懒。”温磊无奈的叹了一声道。

牢房之中有关押之人,但大多空旷,玉如是踏了进去,那几人还在温磊的面前认着错。

“谷主,我们再也不敢了。”

“谷主……”

温磊挥退了几人,匆忙跟上道“此处昏暗,前辈慢些……”

他二人皆是拐向,温磊的话在看到末尾地牢中的人时戛然而止,眼睛惊恐的瞪到了最大。

玉如是看着牢中被缚之人,眸中皆是血色的看向了一旁的温磊道“这就是你说的没有,风回谷,很好……”

他的话磨着牙,几乎要将温磊整个撕碎了一般。

“祖……祖父……”玉自观听到声音时勉强开口道。

“前辈,此事定有误会!”温磊仓皇反应。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玉如是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处,直将他拍飞了出去。

温磊撞在了墙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后几人皆是被气流携带滚落,口齿皆有鲜血,却只能忙不迭的爬起来去扶温磊。

玉如是不管那处,只一掌拍碎了此处的地牢,进了地牢之中,将那锁链一一斩断,接住了无力坠落下来的孙儿“观儿,观儿,你怎么样?”

玉自观伸手解下了眼睛上的布带,在看清人时抓紧了他的袖口道“祖父……祖父……”

他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玉如是连喊两声,匆忙给他诊脉后将人抱了起来,迅速出了地牢“大夫,叫大夫!”

玉璃城侍卫匆忙跟上,见他怀中所抱之人时诧异非常“城主怎会在此处?”

搜查之事并非只有玉璃城留意,玉如是抱着玉自观从风回谷地牢出来之事,不过是瞬息便传遍了每个角落。

“怎会如此?!”温夫人诧异道。

“不可能,爹爹抓玉自观做什么?”温琼芝揪着前来汇报的人说道。

温靳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无法善了了,磊儿呢?”

“谷主被玉老城主一掌拍在了心口处,受伤严重。”那汇报之人低下了头去。

温夫人仓皇起身道“你说什么?!”

“爹……爹……”温琼芝同样慌了心神,“这不可能,爹怎么了?我要去看他。”

风回谷中乱成了一团,大夫分两侧救治,玉自观只是饿坏了,尚且好救治,可温磊被一掌击碎了心脉,即便温靳以全力护住,他的口鼻处也是不断淌着鲜血,气息渐无。

温夫人探着鼻息,直接晕厥了过去,被丫头搀扶住,温琼芝心神皆愣,想哭却又哭出来,只怔怔的坐着“爹……”

温靳怀里抱着儿子,苍老的手颤抖不已,已是老泪纵横“磊儿,磊儿……玉如是,我温靳与你不共戴天!”

他掠出了屋外,直接朝着玉氏所居之地而去,气势汹汹,路过之人皆是避让。

“玉如是!!!”温靳一掌拍出,房屋已然震颤了几下,但那掌风却被屋内之人化解。

玉如是从屋中掠出,同样满目怒火的看向了温靳道“温靳,你风回谷如今作何解释?!”

“玉如是,你杀我儿,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温靳与其对上。

两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此对决,那院落不过几何之下便已经破碎成了渣。

“娘,舅舅亡故了。”沈筠得到消息时告知了屋中静坐的二人。

身为亲人,本该在此时探望,可沈母神色微僵,眼中皆是泪水也不曾动身“知道了……”

“娘。”沈筠叫了她一声,“逝者已逝,您别太难过。”

“娘不难过……”沈母如此说着,面颊之上却是划下了眼泪。

那是她的亲哥哥,她怎能不痛,可是玉如是自风回谷的地牢之中救出玉如是,就像是宣告整个武林风回谷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一样。

设伏想要她丈夫的命的,想要她儿子的命的竟是她的亲哥哥,事情到头来,竟是如此的可笑,可悲,可叹……可怜至极。

“娘,娘,别难过。”沈筠眸中有着沉痛,“事情未必就是娘所想的那样。”

“事实已然摆在眼前了,还能是谁呢?”沈母看着他道,“筠儿,此事宜大义灭亲。”

长恨山被灭门之事不过是数月前的事情,数件事情相加,她的亲人早已不是什么亲人。

“夫人。”沈父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脸埋在了自己的胸口处,这才闻那低低的哭声,感觉到肩膀处的湿润。

“爹。”沈筠叹了一声。

“此事若真是风回谷所为,彼此只能恩断义绝,若非所为,也要还其清白。”沈父说道,“筠儿,如今不宜盖棺定论。”

“是,爹。”沈筠说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却觉地面震荡,暗卫匆匆进屋道“禀主人,温老谷主与玉老城主打起来了。”

“我去看看。”沈筠说道。

“万事小心。”沈父叮嘱道。

沈筠离开,沈父低头看向了沈母道“夫人可要去看看,如今若是落实,风回谷就要乱了。”

不是乱,而是完了。

敢随意灭门,惹的人心惶惶,必遭群起而攻之。

沈母抬头,以袖管擦去了眼泪道“走。”

不过是片刻,温靳与玉如是所战之地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诸人前往,只敢远观,无人敢近身。

但群愤已起,一人开口道“我们奈何不了温靳,还奈何不了谷中之人么?”

“就是如此,没了温磊,还有温夫人,还有他的女儿!”

众人醒神,竟是朝着不远处的房屋而去,谷中守卫阻拦,却被一一斩杀。

温夫人被拖出时随意磕碰,蓦然惊醒,温琼芝惊慌失措,尖叫不已“祖父,祖父!!!救我,你们放开我!!!”

此次贺寿多为正道,但是人数太多,一片混乱之下,竟有人趁乱占了便宜。

“放开我!”温琼芝惊恐不已,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么的低微,她的目光无助,在看到不远处沈筠的身影时宛如看到了希望,“表哥,表哥,救我!!!”

诸人皆是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沈筠,一人开口道“风回谷多行不义,少庄主可要同流合污?”

“风回谷和云景山庄可是姻亲,说不定也掺了一脚呢。”

“此次幕后之人设伏我父,害我幼弟。”沈筠看向他们道,“你们说谁与他们同流合污?”

他话中夹杂着冷意,诸人皆惊,连温琼芝都愣在了原地“表哥……”

“琼芝未必知道其中缘由,她便是知道,也不是罪魁祸首,可杀不可辱,尔等皆是名门正派,对一个姑娘如此羞辱,岂不是如他们一般。”沈筠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数剑逼退了众人。

温琼芝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进他的怀里,却被他闪身避过,身后侍从将她缚住,直接拖离。

温琼芝满目的不敢相信,却只能被捆缚了手脚丢在了一旁,侧目中皆是泪水。

血腥弥漫,让那处恶战短暂分离,温靳看向了此处场景,直接朝着人群之中掠去,却被玉如是阻拦在了空中。

“温靳,多行不义必自毙!”玉如是说道。

“必自毙?”温靳狂笑出声,“尔等自诩名门正派,竟是要靠欺辱他□□女。”

“风回谷不也是自诩名门正派。”一人握剑说道。

温靳看了过去,目光锋锐至极“如今不是了……”

他抬手时一根烟花炸响在半空中,烟花消散,白色的烟雾裹挟而来,武林人士纷纷后退,待闻到时皆是戒备不已“是迷药!”

烟雾不可轻躲,无数人捂住了口鼻却仍然置身其中,只是烟雾过去,人们却发现并无任何的变化,那些微的迷药只用内力逼出便可。

“好像没事?”

“我也无事,这迷药份量颇轻……”

沈筠蹙眉,轻轻逼出了迷药,风回谷行事,若是如此轻易,也不必弄如此大的阵仗出来了。

若并非风回谷之过,那就是幕后还有他人。

温靳观众人状态,眼睛瞪的极大“怎会如此,不可能失效的,谁解了我的药,谁?!”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玉如是冷笑了一声道,“我本还不确定,如今却是全然确定了,温靳,受死吧!”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温靳朝着他掠了过去,对掌之时蓦然一笑。

玉如是只觉掌心一痛,匆忙后退时掌心之上已蔓延上了黑紫色。

“卑鄙!”玉如是以指划破手,用内力将毒血逼出,偏偏黑紫色稍退,温靳又攻击了过来,玉如是与他内力相撞,手掌之上的黑紫色再度蔓延。

“卑鄙又如何,只要能赢,无所谓用什么手段!”温靳的神色有些癫狂。

“所以爹你连我的夫君都要杀么?”沈母听闻此时冷声问道。

温靳看了过去,在看到沈母时眼中略有挣扎“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若得了长生秘藏,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

“那我儿呢?我的醇儿呢?”沈母问道。

“他是我的外孙,我岂会害他性命。”温靳说道。

“可他数度经历险境,如今生死未明。”沈母耿直着脖子道。

“那是他命数不好。”温靳甩袖道,“不过一介废人,便是活着也是受苦受难受他人嘲笑,还不如死了干脆。”

沈白握紧了剑柄,沈醇轻轻按压住了他的手道“多谢外祖评定命数,让我知道废人原是不配活在这世上的。”

他一语出,诸人视线皆是调转了过去,或许是阳光正烈,坐在屋梁之上的人竟让诸人觉得刺目。

温靳同样看了过去道“你没死。”

“自然,赶着给舅舅贺寿,很早就来了。”沈醇笑的桃花目都弯了起来。

“醇儿。”沈母看见他时唤了他一声,看见他平安,心里已是安慰不少。

沈筠看见他时也有意动,却不见沈母激动神色,已然明白之前母亲夜出便是见了幼弟。

可他归来却不回云景山庄,如今却在此处……

“不想寿没拜上,反而奔了个丧。”沈醇笑道。

他一语出,诸人皆叹大胆,温靳面目略有狰狞“如今江湖上敢这般跟我说话的人已是不多了。”

“那岂不是要填补上。”沈醇笑道,“免得稀缺。”

“醇儿,不许胡闹!”沈筠说道,“快下来。”

沈母同样担忧不已,沈白握住了沈醇的手道“少爷……”

温靳呵呵笑了两声,掌心本是击向了正在逼毒的玉如是,却是蓦然调转,朝着沈醇飞奔而来。

沈白瞪大眼睛,抽出剑抵挡,却被沈醇拉到了身后,一掌对上。

“少爷!”沈白目呲欲裂。

“醇儿!”沈父沈母与沈筠皆是惊恐出声。

诸人皆惊,本以为会看到美人香消玉殒的场面,却不想房屋轰隆塌陷,倒飞出去的人却是温靳。

他蓦然落在地面之上,后退了数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惊恐的看向了那飞身落地的青年,神色之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不可能!”

“那人当真是云景山庄的那个废柴少爷?”

“他才多大,内力已胜过温靳了么?”

“怎么可能?!”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连玉如是否难掩惊讶之色。

沈母檀口微张,竟是只能叫出姓名“醇儿……”

沈筠初时惊讶,待看到沈醇沉稳落地时薄唇微抿,手指已然收了起来。

“少爷……”沈白是最诧异的,他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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