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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兴暗暗点了点头,这个范小增,真会做人,说什么没有良策,你妹的当参谋的告诉我没良策,你逗我呢?说白了,无非给我和鹿玛红一个台阶,反正我们两个说啥他顺杆爬就好了,我们也无非只能谈个大方向。正在想着,鹿玛红说:“范参谋,我认为,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先把谢迁接到沂蒙山。”鹿玛红言罢,厅里一阵沉默,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确实该办,谢迁在高邑起义,沉重打击了山东的官绅势力,牵制了章陵虎吴奉先的大量兵力,给沂蒙山根据地的巩固创造了时间窗口。但是问题是,现在谢迁携带大量老弱妇孺跟柳林团和章陵虎玩运动战,且一直没有摆脱追击,并且距离沂蒙山比较遥远,这个救援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大家都沉默不语之时,何凤山突然说:“我说你们啊,就是想的太多了。以往在闯营的时候,互相各营合伙都有个规矩,迎来送往看自家本事。比如一起到洛阳合营,我可以迎你到开封,但是你要是连开封都到不了,那对不起,不是兄弟不仗义,是你没那本事。今天这事也是一个道理,咱们就派一波人马去迎一下,谢迁能自己冲到咱们指定的位置,咱们就把人接走,要是冲不到,那就算他没本事。”
何凤山说完,得意的准备接受大家称赞,结果伍兴一巴掌拍在何凤山脑袋上,接着骂道:“让你胡说八道,现在咱们是大明的官员,你谈什么闯营曹营,还不给我滚一边去。”何凤山当然不服气,正准备还嘴,却听鹿玛红说道:“伍镇抚,先别打何凤山,我倒是觉着,何凤山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我军力量相对较弱,不应该无谓的去冒险。我想这样,范参谋,你制定一下作战计划,让台湾步兵团和骠骑兵去接应谢迁。”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这件事就算是确定了下来。又稍微商量了一些细节后,伍兴才拱手对众人说:“既然这件事已经定了,那还有一件事我要提一下。刚才范参谋也说了,现在我军的大问题是地域狭窄,那么既然北面不好打,我们何不看看南面。”说着,伍兴一指沙盘上的江淮地区:“我们沂蒙山的南面就是苏北和江淮,那里沃野千里但不行王法,二刘和各路大小武装盘踞其中。一方面,他们不实行大明朝廷的新政,一方面,他们时时刻刻的威胁从南京到临沂的6地交通。因此,不管是从大明朝廷的尊严来看,还是从我军的实际需要来看,都需要尽快的占领江淮。我的想法是,让何凤山带领警备旅协同一部分炮兵和宣传队南下,消灭横行不法的二刘,同时推行新政查访民冤。但凡有拒绝缴械者,横行不法者,一律照临沂办法处理。”说完,伍兴的眼中已经满是杀机。
这下好,伍兴这话说完,厅里比刚才还安静。鹿玛红和范晓增廖冬至互相换了一下眼色,心里暗自互相商量,这伍兴好大胃口,看来还真是想当个大军阀。说的真好听,推行新政,您老要只是杀几个人我们倒是不反对,但是宣传队这玩意就别骗原版作者了好吧,你分明是想让江淮每个村镇都姓伍。不过,伍兴提出的战略倒是很必要,所以也不便直接反对,稍微想了一下,范小增说道:“伍镇抚,南下江淮自然是大势所趋,但是我觉着吧,警备旅打的仗比较少,单独去恐怕不妥,我看应当让左武卫调拨一部分炮兵协同廖冬至部下的一部比较稳妥。至于宣传队,伍镇抚的宣传队确实功勋卓著,但是现在主要成员还都是刚刚扫盲的女孩子,我看最好还是让我们的文工团一起随行。另外我觉着我们应该有个更响亮的口号,您看我们南下江淮用普法追债为口号如何?”
伍兴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方案必然会被对方掺沙子,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但不知这普法追债是怎么个意思?”范小增说:“普法很简单,咱大明多数百姓不识字不懂法,咱们自然要让百姓知道什么是法。咱们大明现在的法,是减租减息,法令布之前,怎么搞都无所谓,但是既然法令下了,那么如果还有谁敢于多收,那就违法。按照国公的规矩,但凡违法,不但要追缴以前的积欠,还要清算他们几代人多收的租子,然后把这些租子一部分上缴国库,一部分分给百姓,所以叫追债。”
何凤山一听撇撇嘴说:“我说范参谋,你说那么复杂干啥?就跟老百姓说,按朝廷规矩,谁要敢收你四成以上的租子,田主直接可以扔坑里凉快凉快,你要是举报了,可以抱着他们家的大姑娘就回家睡觉去。第二天可以爬起来去坑边看看老丈人,看他能从坑里蹦出来不,这多简单。”
何凤山这番话,气的伍兴作势要揍他,何凤山连忙躲避,伍兴打了半天没打着,只好骂道:“你个何凤山,再胡说八道我让人打你军棍。人家范参谋讲的才是道理,你那是乱来。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让宋巧梅领兵,你给她当副手。”伍兴一番话,让厅堂之中哄堂大笑,笑声中,南征的事情也就定了下来。就这样,后世历史中赫赫有名的南征北战正式拉开序幕。
晚上,多数人已经入睡了,何凤山和宋巧梅却鬼鬼祟祟的来到伍兴的房门,当然,现在正是严打时期,自然也不会有啥喜闻乐见的事。行礼过后,伍兴又确定了一下四下无人,才对何凤山说:“你个臭小子,白天躲我干什么?我打你没打着,闪了腰怎么办?”何凤山一咧嘴:“先生,您还说呢,不说好是做做样子嘛,你下手那么狠干嘛?我不躲着点,恐怕早就见阎王爷去了。”
宋巧梅则拼命的憋着笑,她知道这师徒两人是感情好但是要装不和,不过这事又不能说破,只能看两个人瞎闹。伍兴似乎没准备就这么放过何凤山:“我下手重怎么了?不像点能骗过鹿玛红这个婆娘?”何凤山听到这话却突然不满的说道:“我说先生,你要真能骗过鹿玛红,我被打死都行。可你看看今天这事,摆明了人家一眼就看穿了。你要去南下江淮打地盘,人家直接就掺沙子,到时候打下来起码分人家一半,可能连一半都没有。你不仅没反对,还一点借口不找就全同意了,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伍兴气的作势又要打,宋巧梅连忙拦住伍兴说:“先生,他啊,就是个榆木脑袋,你不说透了他什么也不懂。”“哦,这么说你看出先生我想的是什么了?”宋巧梅一笑道:“我虽然不全懂,但是勉强能猜出一二,先生想的是不是,反正鹿玛红这婆娘必然要掺沙子,那么还不如直接卖个人情,损失可以从其他的事情上找补。”
伍兴点了点头对何凤山说:“看看,你以后得多听宋巧梅的,她脑袋可比你好使多了。我后续确实有办法,而且这办法全靠你们两个。”
一听这话,两人连忙凑了过来问:“先生,您说,怎么干?”伍兴哼了一声道:“李守汉李华宇固然奸诈无比,然而他们本质都是想胁大明天子控制中国,因此,他们虽然敢依靠大明天子搞减租减息官绅一体纳粮,但是却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只要大明的官绅不过这条线,他们就不会对他们到手。不仅如此,如果他们听话,以后还会给他们各种好处,而最终受损害的,必然是中国的百姓。那么好,既然他李守汉有顾忌的事,可咱们没有啊,那咱们就干他李守汉不敢干的事。”说到这,伍兴看着何凤山说:“何凤山,你小子怎么教育你都是痞气不改,整天老子爷爷的,行了,这回我也不用你改了,到了苏北,你就继续给我爷爷老子的喊,然后抓到违法的官绅,一律由你监督扔进大坑里,有一个爬出来我把你扔坑里。”
伍兴这句玩笑话把宋巧梅何凤山都逗乐了,伍兴等他们笑过之后把一本书递给宋巧梅说:“这是我写的一出戏,名字叫谁养谁?内容是一家佃户跟田主说新政要减租减息,田主说是我养活了你,然后佃户跟田主争辩是我养活了你的故事。这里面重点是宣传我们未来的一个政策,那就是,今后但凡是何凤山控制下的地盘,一律实行农户只需要向国家纳粮的政策,税率是十分之三,如果双方同意,佃户可以向田主缴纳十分之一的田租,如果不同意,那就一分钱不用给。”
伍兴的这番话让何凤山和宋巧梅都极度震惊,虽然他们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宋巧梅几乎是有点结巴的说:“先生,这能行吗?”伍兴却不以为然的说:“有什么不行的?他李守汉现在只有一件事没想明白,那就是有些人,你是怎么收买都是仇。既然如此,还收买个屁。他们造反也好,龟缩也好,都与我无关,我只关心我能收买哪些人替我干哪些事。我相信,我这个条件,收买那些佃户轻而易举,让他们要官绅的命也是轻而易举,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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