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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头上,从长清县城,廖冬至那里传来了一个令人气急败坏的消息。
三千营的一个千总,带着几个手下出城去偷鸡摸狗,看看有什么便宜可以捡到。不想却在长清县境内通往泰安方向的黄河河套附近抓到了一个建奴骑兵。因为马蹄蹄铁掉了,这个家伙掉队,不想成了这千总的功劳。
“据这俘虏供称,奴酋阿巴泰得知济南大军云集,不敢冒犯。便听了教匪头子王可的话,掉头南下,渡过黄河,准备从肥城方向再次渡过黄河,越过泰安,往济宁、莱州、日照、潍县等处劫掠!”
听得这个消息,守汉惊得几乎将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
这个阿巴泰!给老子玩了一个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妈的!老子成了校长,他给老子唱了一处兵临贵阳逼昆明!
闻讯赶来的王公弼等山东官员,听说奴酋不敢来济南,而是掉头再渡黄河,向西去了,然后准备渡过黄河之后,窜扰济宁莱州等地,不由得这几位大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高悬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莱州府那是登莱巡抚的辖地,便是被建奴烧成一片白地也是和山东巡抚没有一点干系了。他们只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
他们这样想自然可以,可是守汉却是有些气急败坏!
“这个王可!老子抓到你。先把你五马分尸,然后点你的天灯!”
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张小虎、陈天华等人也是跳脚大骂不已。
阿巴泰这一拳,正好打在了南粤军的痛处。
守汉在山东、登莱等处从德王一系手中收购的田土,大多都在这一带。而且,这些土地上大多数是种植了棉花。许多田庄内还多少留存着棉花不曾运走。
棉花、小麦、高粱,除了这些对于建奴和南粤军都急需的农业作物以外,更有十余万经过简单训练的壮丁在。这些人若是被阿巴泰掠了去,那李守汉和南粤军的脸上可是就表情丰富了!
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政治上,守汉和南粤军都不能说让阿巴泰窜进自己的自留地!
一旦被阿巴泰将各处的田庄劫掠一空,然后一把火烧了费了几年时间才建设起来的农田水利设施。之后大摇大摆的押送着抢了来的人口壮丁财物粮食棉花北上。那守汉多年来积累的威望可就彻底丧失殆尽了。
更不要说。重新构建一个棉花小麦基地需要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时间成本,而且,南中各地几千套果下马纺织机的原料来源便要都依靠天竺的棉花了,一旦天竺有什么风吹草动。整个一条产业链和商业链条可就出现断裂的危险!
“主公。”陈天华皱起眉头。脸上阴沉的几乎能够拧出水来。
“好了。济南无忧,便是一件大喜事。王抚台,你们这几日也是旦夕操劳∨实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守汉摆手制止了陈天华的话头,而是和颜悦色的将王公弼等山东官员打发走。
“登莱等处的棉田绝对不能有事!老子宁可让阿巴泰打下了济南,也不能让日照的棉花地收到一丝一毫的骚扰!”
待王公弼领着一群山东官员刚刚离开,守汉便在南粤军的众人面前大声咆哮起来。
在场的将领,以张小虎的年龄、资历、职务为最高,当下,他领着陈天华等人在守汉面前拍胸脯表态,定然不让阿巴泰的一兵一卒进入我南粤军的土地之内。
“小六子,你辛苦一下,今天便领着你带来的一镇兵马登船回登州去!然后迅速布防。令各处田庄将物资集中,人口集中,壮丁集中。一旦有警报立刻将水井填埋,把地里的饲草一把火烧了,也给老子来一个坚壁清野。”
守汉咬着牙,发着狠。你个阿巴泰,给老子玩连续机动、佯动,老子就给你来一个空室清野,让你领教一下,什么叫严密控制下的基层组织!什么叫人民战争!
“老子这就领着人组织上船!连夜出发,这几日又是西北风,今日登船,顺着黄河东下,两日便可以出海了!三天时间差不多就可以在登州、胶州等处登岸!”
情急之下,张小虎也顾不得礼数了。话语之中又是一副海盗头子的做派了。
“主公。”
前来送信的第三旅的司号长,见守汉同张统领、陈大人一番运筹,鼓了半天勇气,终于开口。
“我们廖旅长命属下向主公禀告,得知了建奴即将东窜骚扰之后,旅长深知登莱等处与我南粤军的意义所在。来不及向主公请示,便已领军南下截击去了。此时怕是大军已经过了归德镇了!”
廖冬至领着第三旅和三千营、神机营南下,这主动出击的行为无疑是给南粤军争取到了至少一天的时间。
“好!军情紧急,我也不多留你。告诉廖冬至,不必与阿巴泰硬拼,只要拖住他不令他东进即可!”
对于第三旅的表现,守汉很是欣慰。
济南城中的动向,虽然因为城内实行了严密的保甲制度而无法有消息传递出来。不过,同济南近在咫尺的长清县,却是有闻香教的残余教徒。通过廖冬至匆匆忙忙的带队开拔,从三千营和神机营的兵士口中嘟嘟囔囔的抱怨声之中,这些人也是获取了足够的信息。
通过闻香教的秘密通信渠道,这些情报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此时躲避在东昌府荏平县附近杜郎口、高集镇、牛角店等处待机的阿巴泰和王可面前。
“主子,如今南粤军急匆匆赶到济南的军队又被调动起来了,我们怎么办,还去登莱吗?”
手中摆弄着教徒送来的军情急报,王可笑嘻嘻的看着搂着两个被掳掠来的女子饮酒的阿巴泰。
“去!当然得去!如果不去,怎么对得起咱们这位宁远伯的一番好意!他的军队不在山东、登莱等处好好的溜达几圈,本贝勒如何完成皇上交代的差使?!”
阿巴泰黑黪黪的脸上、嘴角上满是蹭上的油脂,一把胡子上也都是食物的残渣,不过这些,丝毫都不能掩饰他得意的笑容。
将把多尔衮和岳托等人都打得屁股尿流的宁远伯戏弄于鼓掌之间,这对于素来在八旗内部以有勇无谋著称,且又因为母亲地位低下而不能封王爵的阿巴泰来说,无疑是件赏心悦目的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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