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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中军生产的火药。木牙狗虽然是情报头子,不分管军工生产,但是,多少也有听说过,很多人将买回去的南中火药与自己制作的火药混合使用,如果纯粹使用南中火药的话。便会造成炸膛的事故,或者是对火器的寿命造成严重影响。
“主公,还有一桩事,内地的几位主事都觉得蹊跷。不敢做主,便用快船送来了文书。”
叶淇、林文丙二人的书信和汉元商号商情调查室的文书内容基本相同。
最近,在南北二京的商人圈子里,都有些面目不清的人在山西商人的引领下与汉元商号接触。试图从汉元商号这里购买军需品。
经过几年的努力,山西商人灵敏的商业嗅觉和触角终于寻找到了那些精良的军需品的来源了!
守汉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南北二京都有?他们都打算要购买些什么?”守汉的声音略带有些战栗和颤抖,但是,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
“大同小异。”
“先说大同。”
“布匹、药物、纱布、棉花,还有那些酒精。另外,盔甲、刀枪、熟铁,都是热门货。一副九转钢制的盔甲,竟然能够卖到一百五十两白银,而且还有上升的空间。有人点名要呲铁钢打造的刀剑。价钱随咱们开。”
“嗯,你说说小异吧!”
“南京的主要要买上述这些成品,熟铁之类的要的少,北京的则不同,几乎什么都要。从熟铁到火药,从盔甲到罐头,几乎是把咱们的商品一网打尽。还问林掌柜,是不是可以卖粮食、食盐、菜油给他们。”
“而且要得量大不说,动辄就是数以千计的盔甲刀剑,数以万石计算的稻米,而且价钱基本不还。二位主事都吃不准,故此写信来请您定夺。”
“写信给叶淇、林文丙,告诉他,眼下对于这群山西商人,要虚与委蛇的应付,除了确定是官军购买的以外,对于山西商人的要求,一律辞谢,实在是谢不掉的,便卖一些九转钢为主的盔甲刀枪给他们,要十件给一件,以三个月为一次。多了的话,便敬谢不敏了!”
守汉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那出现在南北二京的贸易对象是谁了!叶琪和林文丙不清楚,他作为一个穿越者可是清楚的很!出现在南京的,可以肯定就是在南直隶一带纵横各地,冲州过府的陕西农民军,他们刚刚在冲出潼关的战役中领教到了南中制造的武器的威力,在南直隶这块毗邻南京的土地上,得知在近在咫尺的南京可以用金银购买到他们需要的一切军需品,这样的好事能够错过才怪!农民军可能缺乏战略眼光,但是,对于什么兵器好用可是清楚的很!
而出现在北京的顾客,则是更有战略眼光。
他们不但要购买一切南中的产品,还要购买熟铁等原材料来自己回去制造!这样,可以制造出他们需要的一切东西:铁质的盔甲、刀剑、棉甲、甚至还有火铳和火炮。守汉不敢想象,一旦自己的那些农业产品和初级工业产品被那些出手大方的顾客通过山西商人的商路弄到了手,会是一种什么局面和形势。
没错,北京的那些顾客就是辽东的建奴!
肚子被南中稻米和菜油、精制的咸盐烹调出来的菜肴填饱了肚子的辽东建奴,身上披着用南中出产的布匹制成的棉甲,外面套着用南中出产的熟铁制成的铁甲或者锁子甲。手中挥舞着绝户刀和丧门枪,沿着汉奸们用南中的火药轰开的缺口冲上一座座内地的城池,展开一次又一次的屠杀和掠夺,然后用这些沾满鲜血的财物继续向自己来购买军器火药。
这是守汉眼下不愿意看到的!
他不能背上这个汉奸和资敌的名声,这样的名声。对他而言,太过于沉重了。
至少,眼下不可以!
不得不佩服山西商人的能力和耐心,守汉心中哀叹一声,自己自认为做的比较隐秘了,不论是和李逢节的合作。还是林文丙送兵器铠甲和急救包给洪承畴,都是极为隐秘的,保密工作算是经过商情室、调查室和巡检总署三家联合进行过检查的,就这样,居然还是在这群老西儿面前败下阵来!
这群爷坚忍不拔的耐性,和对商业情报细致入微的归纳分析整理能力。都是令人钦佩的。
能够在没有铁路,没有公路的情况下,硬是凭借着骆驼队,将生意做到莫斯科这些现在想起来都是极为遥远的地方,山西商人的毅力和吃苦精神,都是令人佩服的。
可惜,能力如果没有用到正途。能力越大,带来的危害就越大!
守汉一直都在怀疑,明末的山西商人集团,两面下注。一面在内地对陕西同乡为主的农民军通风报信,提供明里暗里的支持,一面用物资、情报支持辽东的建奴。而且,在关内的农民军遇到灭顶之灾的千钧一发之际,作为桥梁和渠道,引领黄台鸡和多尔衮率领八旗进关,一方面趁着关内明军空虚的机会大肆劫掠财富人口。另一方面救事实上的盟军农民军出危难。让他们继续在江淮河汉之间四下里流窜,消耗、吸引明朝的财力、物力、人力、兵力。
而李自成等人也是投桃报李,所到之处,纷纷的宣布公买公卖,买卖公平。不去得罪这些财雄势大的同乡。只有在开封战役的时候,因为担心李自成进城之后报一箭之仇,山西商人才与开封军民一道坚守城池,让咱们的李闯王三次都没有攻下开封,最后就算是进了城,也只是得到了一座被水泡了的城市,财富、子女、粮食,一样都没有了。
“现在时机不够,还不具备和这群老西儿摊牌的能力啊!”守汉捏着那两份来自南京和北京的密报文书,口中喃喃自语。
“主公,主公?!”木牙狗用他特有的那副腔调低声而又压抑的呼唤声,将守汉从神思万里中拽了回来。
“哦?!何事?”
守汉一时竟然想不起眼前这个特务头子来找自己做什么了。
“那南京和北京那边就这么处理了?”木牙狗精于鉴貌辨色,他发现今天守汉有些神不守舍,便又敲钉转角的确认一下,免得自己误会了主公的意思,传错了命令,给自己带来杀身大祸。
“第一,大员的荷兰人如果去壕镜澳购买军器,通知那里的葡萄牙人,要买多少刀枪都可以给他们,但,他们要是购买火药的话,”守汉嘴角抽动了一下,“只能卖给他们我们特别为他们制作的火药!违令者,后果自负!”
方才守汉已经想好,他打算为这些特殊的顾客生产一些特殊配方的火药,在现在的基础上,多添加一些氧化铜,让火药的威力更大一些。不过嘛,这种火药对于火器也有一些不太好的副作用,最明显的就是严重缩短火器的使用寿命!容易造成炸膛事故!
“第二,通知叶琪和林文丙,这些山西商人如果购买军器的话,便以路途遥远,制作不易为由,拖延时间。要求购买十件的,便给他们一件!并且,只能提供给他们九转钢制成的盔甲军器。另外,少量的呲铁钢制成的刀剑倒是可以按照数目供给!”
木牙狗带着守汉亲笔写成的新式火药出口型配方和关于军购贸易的指示兴冲冲的离去。守汉站在榆林港的炮台顶上迎着南海吹来的潮湿海风,望着北面山间、平原上那或是笔直如同桅杆的槟榔树,或是摇曳多姿的椰子树,不由得豪情满怀。
“阿爹,为什么这么的高兴?”
在船上跑的满头是汗的李华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守汉身边,身后,施大宣的儿子施郎有些怯生生的站在那里。
“阿爹,这是我在南澳岛上认识的朋友,他到咱们这里来,是打算投考水师学堂的。可是张叔叔吓唬他说,这个事情得您同意才行!”
“是吗?这个事情我回头得问问他!你先带你的这个朋友去休息,晚饭的时候,我会和你张叔叔说这个事情。”
李华梅想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了勇气。
“那,阿爹,回头你也和水师学堂的叔叔说一声,我也要求去投考水师学堂!”
说完这话,拉着施郎飞也似的逃离了炮台。
这回轮到李守汉吃惊了。
晚饭时,守汉当真把张小虎叫到了自己面前一起用饭。不过,说的和两个孩子考水师学堂的事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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