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节 京师（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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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掌柜，您铺子里的乔管事身子还好么？他好歹也是平遥乔家的人，您老若不多多看顾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您老怕是没法交待吧。”</p>

申掌柜咬牙切齿道：“我能不能交待，与你有何相干？”</p>

“这么说，他是遭遇了意外？”</p>

申掌柜一脸愕然，低声道：“你胡说什么！”说罢，再也顾不上和冷凝云斗嘴，赶紧上了轿子，一迭声道：“回铺子去！”</p>

冷凝云回到宅邸中，乌开地拱手贺道：“老爷真乃大才！几句话就说得他们俯首称臣！”</p>

“哪里，哪里，”冷凝云换过衣服，在婢女端来的铜盆里洗过手，接过毛巾擦了擦，惬意地说：“我哪来这样的本事！说狠话也是要有本钱的，一来元老院如今威震四海，由不得他们要考虑后路的问题；二来特侦队这几日大约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p>

“真不知道这特侦队是何等的神武……”乌开地颇有五体投地之感，“有朝一日真想亲眼目睹。”</p>

“机会自然是有的。”冷凝云笑道，“你去把人叫来。”</p>

“两位襄理，明日一早，你们就带着这两张单子，去各家山西屋子取款，多带镖师护卫。”</p>

萧魏二人虽说在场面上“信心满满”，实则对年初六开张之后到底怎样心中无底，这会接过单子，再看了数目，不觉满脸惊喜，又有些不可置信。</p>

“老爷！这是真的么？”萧襄理壮着胆子问道。</p>

“当然是真得，昨晚上酒席上诸位掌柜亲口答应的数目。你们可得赶紧着去办，我定了年初八开门的，明日就要告示贴出去的。”</p>

虽说没有当场给票子，但是生意场上一言九鼎，绝没有当众说得话又翻悔的。</p>

魏襄理道：“都是给德隆的票子？两张单子加起来这差不多有十万两了！”</p>

“他们是这么说得。”</p>

“乖乖，这是把市面上的德隆票子都给扫空了吧！要真让他们明日一把冲杀过来，我们就爆了……”魏襄理说，“大约还有从外地兑的票子吧。若是本地的寻常往来，至多只有一半。”</p>

“说起来，这也是他们千载难逢的良机，若不是这次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他们如何能这么快就搜罗如此多的德隆票子？都是打了三折四折，甚至是两折收的。多少咱们的客户吃了亏，搞不好倾家荡产！”冷凝云叹息道，“这事，我们是有责任的。”</p>

“抛售德隆的票子，就是信不过我们，亏了也是活该。”萧襄理不以为然。</p>

“话不能这么说呐，虽说我们做金融的都有一套免责的话术，经手的钱财又是大来大去的，难免有拿钱不当钱的心思。这可使不得！我们用得是客户的钱，赚得是客户的血汗。虽说盈亏是家常便饭，也不可起了轻慢钱财之心。”</p>

魏襄理看了几遍，低声道：“没有夏记……”</p>

“没有就没有吧。他一家也掀不起大浪来。”冷凝云不以为意。</p>

“我们原来十五万，杨公公明日要提十万，余五万。李老爷又给了三万两，这八万银子是可以随时兑付的。”刘总会盘算了一番。从同业那里拢共拆借到十二万两银子，虽说都是德隆的票子并不能用来兑换，但是至少消灭了等额的流动性，使得德隆面对的挤兑压力骤然下降。</p>

“……这么估算下来，开张之后纵然有挤兑，现有的准备金也绰绰有余了。我们开出去的票子不过三十多万。如今已有十二万回笼，明日杨公公提款又回笼十万，剩下的就算全来要求兑付也不过十万了。”</p>

刘总会的话音一落，在场诸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虽然冷凝云一直给他们打气，时不时也有些“好消息”传来，但是本金匮乏却是不争的事实。如今冷掌柜居然虎口拔牙，硬生生的逼着山西屋子拆借如此多的一笔银子出来，德隆可保安然无恙了。</p>

众人散去，乌开地仍旧不放心，问道：“老爷，那夏记的申掌柜不肯借钱，莫非……”</p>

“你说得不错，这件事他大有干系。我今日试探了一句乔管事的事，他的脸色都变了。依我看，这乔管事多半已经被他灭口。”</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