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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了业内高手来援助，让主持此事的张师傅顿时精神一振。郝二爷把他们召集起来在这里制作伪币快一年了，花费的工钱和耗费物料用去了好几千两银子，到现在都没什么像样的成果。</p>
他们都是祖传的造假手艺，造假字画那是放得上台面的“生意”，私下里从伪造官府的马牌，票引、告身，到一般百姓的契据典约，无所不为。各式手段更是花样百出。然而在这澳洲人的宝钞上却栽了跟头。</p>
从纸张、印墨、雕版……几乎每一道工序，澳洲人都设下了无数难关。这些难关远远超过这些人上百年的家族经验的积累，这也是他们至今收效甚微的原因。</p>
“这些试做的票子，用了多少出去？”郝二爷问道。</p>
“前后大约有三千张。”管事的说，“各家都取了一部分去。不过没用出去多少，退回来得有一多半――说是‘不好用’。”</p>
“这钞票的确不好用。”郝二爷点头道，“当初石翁亦是不太赞成的……”他叹了口气，似乎为自己掺和这趟浑水有些悔意。</p>
“剩下的假币和税票……”</p>
“都打了浆做了还魂纸了，版也烧了。”</p>
“髡贼的户籍簿和身份证的版子呢？”</p>
“都藏好了。这些原没什么难得，唯有上面的钢印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p>
“不是说是钢印模直接在纸面上压出来得么？”</p>
“难就难在这印模上了。”管事的说，“试了好几种，都不成。倒是勉强做了几个，粗看倒还象回事，经不起细瞧。”</p>
“这事还是要得让老仇用些心思。”</p>
“我只怕他也是黔驴技穷。”郝二爷说着又提醒道：</p>
“这事你们得仔细着，若是让澳洲人拿到了，有命赚钱没命花……”</p>
“小的明白！”管事的应道，又问：“老爷，接下来……”</p>
“你们且继续试着。雕版的事，我看叫老钱先停一停，用木材大约是不成了，得另外寻个物件来雕刻，你们先把钞票的纹样彻底弄清楚，放大了尺寸描摹下来――越清楚越好！”</p>
郝二爷从作坊里出来，默默的在院子里站了许久，一言不发。郝安不敢说话，侍立在旁。半响才听郝二爷道：“郝安，你说咱爷们来掺和这事，到底是对还是错？”</p>
郝安低头半响，才道：“老爷的生意不顺心么？”</p>
“顺心了还用问这个么？”郝二爷深深的吸了口气，“若非王老爷当年的庇护之恩，不好推辞，还真不该来！”</p>
郝安却知道这是老爷的惺惺作态：以王老爷的权势，郝二爷根本没胆子推辞；何况当年郝二爷胆大妄为，帮着别人做假告身失了风，被对头拿住，也是王老爷帮衬才算没送官――不然早就骨头都烂光了！</p>
“老爷莫要说丧气话，千日行船，总不能日日都顺风。这回石翁专门派了人来――他对髡贼底细所知最详，说不定会有转机。”</p>
“你说得是。”郝二爷道，“走，咱们去瞧瞧另一处。”</p>
主仆二人出了院子，闪进一条狭窄的夹道，走不多远便到了底。堆了许多柴禾。郝安将柴禾移开，墙壁上却有一道小门。他轻磕几声，门上的一道窗口忽然刷的拉开了。</p>
郝安把提灯抬到眉眼处，让里面的人看清自己。不过片刻，便传来落闩开锁的声音。</p>
这里又是一处院落。院子里堆满了木炭，旁侧还有个大坑，里面倒满了炭灰。</p>
居中却是一座四面透风的工棚子，此时灯火通明，炉火熊熊，“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热气混着炭灰扑面而来。倒似是一个铁匠铺子一般。</p>
此处乃是一家首饰楼的后院。工坊里正开着夜工，郝二爷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工匠们的主意。</p>
“让一让，让一让！银水来了！”随着喊声，一个烧红的坩埚顺着架在房梁上的架子，从火炉边推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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