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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夕阳西落。
管家念着招待的心思,带陈悠出屋后,就为陈悠准备好了一间带有小院的客房,并临时代替重病的庄主与身为妇道人家,不易见客的妇人,做客陪同陈悠吃饭。
这顿饭,酒肉都有,样式皆是家常菜。
只是陈悠看着管家心不在焉的样子,却是寥寥吃完,就示意他去忙吧。
但除了庄主的事是需要管家守着,自己不想过多劳烦别人以外,也是自己吃饭的时候,发现通许器里有一条留言。
而 等管家带人收拾好桌子,告罪离开。
陈悠也一边向着客房小院走着,一边打开了通许器。
里面传来了青年的话语,
“摆渡使,我们刚刚在去往陇山派的路上,见到了一位拿着罗盘的道长,看着像是有些本领。
只是那位道长好似有事情,我们和他没交谈多久,他就带着身边的道童走了。
我们想了想,也不好意思跟着,毕竟我们半吊子的道法经验,如果和这位道长多说,百分百的要露馅。
‘偷师’目的太明显了。
不过看着他去往的方向,好像是柳石镇的丰庄那边。
摆渡使若是顺路在那里,千万不要错过了。
我们无缘和这位道长深交,也赶急去陇山派。
可万一道长在柳石镇那边办完事,摆渡使正好遇见了,可以试着他聊聊,他看似挺和善的。
自然了要是这位道长有真本事,摆渡使也和我们兄弟说一声,哈哈
我们兄弟要是陇山一行没有找对人,也准备去找那位道长,看看能不能学一些技艺”
听完留言。
陈悠除了回一句‘放心’以后,也感觉他们所言的这位道长,很大可能就是那位吴道长。
也是时间,路程,基本都对。
再加上丰庄离陇山的路很顺,所以自己一路赶来,也是不时瞧瞧四周,看看能不能追到青年二人。
至于那位‘道童’,应该是本府内派出请人的小六。
陈悠思索着,也没有去往屋子,反而是在院子里等待。
因为依照青年等人的话,还有半个小时前的留言。
那位吴道长应该快要来到了。
而随着时间过去,也正如陈悠猜测。
在晚上八点左右。
管家就派人过来言告了陈悠一声,‘吴道长到了!’
这也是陈悠之前和管家交代过,等吴道长到了以后,和自己通报一声。
至于吴道长会不会让自己在旁边站着,站着看他怎么救人。
这都是自己和吴道长的事。
但之后跟着这位护卫,前往庄主屋外。
陈悠进屋,看着床边岁数大约五十左右的吴道长,看着他精神抖擞的面貌,看着他手掌贴在庄主额头前,再看着他开了一个药方。
吴道长从头到尾,只是和陈悠点了点头。
包括早先佣人叫陈悠的时候,他已经在管家的解释中知道陈悠是谁,也知道陈悠一开始冒充他的名,更知道陈悠要‘偷师’,却没有丝毫的隐藏。
毕竟解术法是‘灵气内探病人体内’。
外人想学,难。
不过,陈悠倒是看到了管家手上的药方,看到了上面的药材。
只是这些药材都是调理气息,与稳固精元的草药。
和解术法无关。
更多的是术法解除后,病人用这些药去条理。
看来这位吴道长的确有本事,已经对这术法有破解之法。
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动手医治,应该是还要筹备,或者是担忧什么?
陈悠望着吴道长有些不易察觉的‘迟疑神色’,觉得这病或许不是那么简单。
要么就是下这术法的妖、或者人,是吴道长要斟酌一番,才能下手得罪的。
看似这位吴道长,吴高人,也不是太高,也得顾忌这人情世故与关系厉害。
只是他如今会出手,在知道庄主的‘病症’以后,在明知会得罪‘下咒者’的情况下,还要保全庄主的性命,这善心也是一些人不能及。
“多谢吴道长”
也在管家命府里最有眼色的小六出门,连夜亲自去抓药。
屋内的妇人等人却是感激涕零,道谢成一团。
因为在他们想来,‘开方子’就代表人有救了!
“重了”吴道长看到妇人还想带着一位半大的孩童下跪,却是心里一叹,又连忙扶起,“贫道还需筹备几日。
这些药,也只是先稳住庄主的病情,保他生机不散。”
“多谢道长”妇人被搀扶后,却只有道谢,没有想过这位懂术法的道长,其实也有为难之处。
等这几天,或许就是道长想和某人、某妖去‘交涉’。
但管家却是眼亮一些,言道“道长需要准备什么,我这就去办!”
“不必”吴道长又是一声客气的拒绝,一时也觉得这屋内一圈的人,都没有一个明眼人,能看透他的‘坚强’与‘为难’。
也待众人相继出来,让屋内保持安静。
陈悠出院以后,也望向了吴道长。
管家等人见到,这倒是有眼色,是知道这两位修士要谈话,一时也告辞离去。
陈悠看到他们离开,是看着面色上保持笑容的吴道长,一句话破了他内心的防,
“吴道长是有难处吧?”
“你”吴道长笑容消散,露出皱眉的神色,想要询问什么,但更多的是压制好奇,先做了一个道家礼,
“贫道吴泽安,一介散修。这位可是陈修士?”
“陈悠。”陈悠笑着点头,“管家也为我说过吴道长的事迹,我亦知晓吴道长在清河镇地界行医驱魔,你我就不用多做介绍了。”
“区区片野之地,比不得陈修士游历中原”吴道长笑着摇头,很自谦。
因为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敢独身一人游历中原,这不说道法如何,起码这见识与身手,就是他比不了的。
不然辗转山野,遇到山匪。
要是没有过硬本事,实在够呛。
再加上此刻,他近距离望着陈悠腰侧的精致刀鞘,散发灵气的苗刀。
他觉得陈悠是位高手。
最起码是有些身手的刀客。
不过不同于吴道长的猜测与打量。
陈悠倒是开门见山,直言道“如果吴道长是担心下咒的事,此事交予我就好,吴道长只管安心去解咒。”
陈悠言道一句,毫无为难的接下这梁子。
吴道长听到这位气质不凡的刀客帮忙,还是这么‘保票’的样子,也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毕竟有位看似像是高手的刀客助拳,多多少少会减轻一些压力。
但陈悠为吴道长分摊压力的同时,却又故意抛出‘新鲜词’,借机套话的问道“我虽然不太懂术法,也当不得修士的称呼。
可也略懂些医理,粗略会些搜骨之术,能摸到庄主的血肉筋骨僵硬,大部分细胞都坏死。
这灵气,术法,能复活细胞吗?”
细胞学,在1858年于外国就完善了。
但这个说法,是否流传到中原修士的群体内,陈悠也不太确定。
正好借机套话,多聊些,说不定就聊到对自己有用的。
“咦?”吴道长听到‘细胞’一词,也是惊异一声,“奇怪奇怪”
陈悠看到吴道长听到自己回答后的摇头样子,也是畅言问道“吴道长奇怪什么?
不妨说出来,兴许我能解答一二。”
“唉”吴道长听到陈悠这么敞亮的回答,是轻轻叹气,又虚引前方院内的石桌。
那个院,正好是陈悠落宿的院。
等两人坐好,院子里也安静。
他才有些感叹道“赵翼,赵云崧先生,曾作有一首诗,其中一句为‘江山代有才人出’。
放在今时今日,贫道却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吴道长说到这里,望向陈悠,“像是陈修士这般的神人,把练气修道贯通,能感知到细胞的高深修士。贫道在这十日内,所见已不下五人。
虽然贫道道法尚浅,尚未感知到细胞,但根据其中一位道友的《细胞学》书籍,也了解了一二,受益匪浅。
且这五位修为高深的修士,也皆如陈修士这般,对自身所学所想,于外人毫无隐瞒”
吴道长说到这里,也是相较于他自身,他起码就不会把自己‘修道知识’,毫无避讳的告诉其他人。
莫提这种直接送‘秘籍’的。
他是把《细胞学》,当成了大修士的感悟秘籍。
同样,也是这种直接送秘籍,丝毫没有‘留一手’的心思,让他三观都被刷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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