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5章 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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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5章 来者何人</p>

（上传得晚了。）</p>

飞升城。</p>

今天酒铺生意不错，前后脚来了两拨酒客，范大澈和王忻水在内几个光棍刚落座，就又来了司徒龙湫和罗真意在内的几位女子。</p>

都不用代掌柜郑大风丢个眼神，范大澈他们就主动给后者让出最后的酒桌座位，乖乖去路边蹲着喝酒，要与自家大风兄弟听些关于神仙打架床走路的故事。</p>

不曾想郑大风已经屁颠屁颠去酒桌旁边落座了。</p>

一位坐在路边的老金丹剑修便哀叹一声，这个年纪不小的老光棍，一碗酒能喝老半天，每次听过了郑大风的故事，一碗酒至少还能剩下大半碗，竖起耳朵听过了代掌柜的，</p>

老人临了还要感慨一句口头禅，不曾想老夫这辈子洁身自好，一身正气，竟然会听到这些东西。</p>

郑大风落座后，都已经坐在了长条凳的边沿，一位女子剑修依旧立即起身，转去与两个朋友挤一条凳子。</p>

郑大风便默默抬起屁股，沿着长凳一路滑过去，嗯，暖和呢。都还没喝酒，大风哥哥就心里暖洋洋的了。</p>

那女子瞧见这一幕，顿时柳眉倒竖，只是一想到骂也没用，说不定只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厉，说些不着调的怪话，她便抬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闷酒。</p>

坐在郑大风对面的，刚好是那个避暑行宫隐官一脉的女子剑修，罗真意。</p>

女子的面容，身段，气质，剑道境界，都没话说。</p>

左看右看，正面看背面看，反正怎么看都养眼。</p>

大概如今飞升城年轻男子眼中的罗真意，就是曾经剑气长城老人心目中的宋彩云、周澄吧。</p>

咱们这位代掌柜郑大风，当年刚来接管酒铺没多久，只靠着三件事，很快就在剑气长城站稳了脚跟。</p>

浓眉大眼、玉树临风的相貌，酒桌上赌品好，再加上捣鼓出了两份榜单，每隔几年就选出十大仙子，十大美人胚子，一网打尽。</p>

每两三年一评，罗真意次次都高居十大仙子的前三甲。</p>

至于那个今天没来喝酒的董不得，入选了两次，名次起伏不定，落差比较大，第一次名次垫底，第二次就直接闯入了前三甲。</p>

不过即将新鲜出炉的下一次评选，董姑娘已经被郑大风内定为榜首人选了。</p>

没办法啊，郭竹酒离开五彩天下之前，又偷偷给了一笔神仙钱，说某位老姑娘这次必须第一，不然就真要嫁不出去了。</p>

小姑娘还有那做好事不留名的女侠之风，反复叮嘱代掌柜，千万千万别说是她的功劳，老姑娘真要问起来，就说是邓凉邓首席掏的钱。</p>

司徒龙湫问道：“听隐官说你们宝瓶洲，有个叫雁荡山的地方，风景很好？还要成为什么储君之山？”</p>

以前她跟两个闺阁好友，跟陈平安讨要了三方印章，她那方藏书印，就跟一处名为雁荡山大龙湫的形胜有关。</p>

郑大风点头道：“确实风景极好，有机会是要去看看，下次大风哥帮忙带路，司徒姑娘你是不知道，浩然天下那边读书人多，如大凤哥哥这般的正经人少。”</p>

司徒龙湫是太象街司徒家族的庶女，大战之前，只是观海境瓶颈剑修，在这飞升城破境，之后在五彩天下外出历练途中，跻身的金丹。</p>

她与董不得是无话不聊的闺中好友，在剑气长城年轻一辈里边，司徒龙湫算不上什么天才，不过人缘极好。</p>

结果前些年她莫名其妙得了个绰号，名号有点长，被说成是“一份剑气长城行走的山水邸报”。</p>

她这个绰号，一下子就传遍了整座飞升城，据说最早是从避暑行宫里边不小心流传出来的说法。</p>

其实是那位隐官大人早年无意间说漏了嘴，避暑行宫那几位出了名的狗腿，为之叹服，拍案叫绝，一来二去，就渐渐传开了。</p>

再加上避暑行宫里边有个董不得，能藏得住话？</p>

郭竹酒作为弟子，师父不在飞升城，当然就得由她顶上了。</p>

既然有那父债子还的讲究，那么师债徒偿，就更是天经地义的规矩了，有什么说不开、解不了的江湖恩怨，有本事都朝我来！</p>

于是郭竹酒的下场就是咚咚咚。</p>

郑大风突然问道：“司徒姑娘，你觉得大风兄弟人咋样？”</p>

司徒龙湫瞥了眼汉子，道：“不晓得中不中用，反正不中看。”</p>

这样的姑娘，这样的飞升城，让郑大风如何能够不喜欢？</p>

实在是跟家乡没啥两样嘛。</p>

郑大风举起酒碗，“漂亮女子说话，就是信不得，当反话听才行。”</p>

罗真意在酒桌底下，轻轻踩了朋友一脚。</p>

名叫官梅的女子白了好友一眼，与郑大风笑问道：“代掌柜，宁姚从浩然天那边回了这边，就没带回什么消息？比如林君璧他们回到家乡，如今过得咋样了？”</p>

来时路上，罗真意让她帮忙与郑大风问问看一件事，说是她想知道避暑行宫那拨外乡剑修，如今如何了。</p>

官梅倒是对郑大风印象蛮好的，言语风趣，脾气还好，不管谁怎么说他都不生气，荤话是多了点，但凡瞧见个身段好的女子，就要目露精光，可是这个小酒铺的代掌柜，从不毛手毛脚啊。</p>

郑大风揉着下巴，一脸为难。喊代掌柜，见外了，心疼得说不出话来。</p>

官梅赶紧身体前倾，给郑大风倒了一碗酒，娇滴滴道：“大风哥，说说看嘛，算我求你了。”</p>

郑大风双手抬碗接酒，伸长脖子，朝那衣领口一探究竟，嘴上说道：“官梅妹子，你要是这么说，大风哥可就得伤心了，说什么求不求的，在自家大风哥这边，需要求？”</p>

官梅故意保持倒酒姿势，不着急坐回去，她一个撒娇，香肩晃动，“说嘛。”</p>

老娘为了朋友，今儿算是豁出去了。</p>

哎呦喂，晃得大风哥哥心颤眼睛疼。</p>

郑大风见那妹子坐了回去，“宁姚没多说，反正就是各回各家，各自修行呗。不过好像林君璧那小子，当上了邵元王朝的国师，成为浩然十大王朝当中最年轻的国师，说句名动天下，半点不过分。曹衮这小子运气好，所在宗门在流霞洲，没被战火殃及，都打算在扶摇洲开辟下宗了，说不定曹衮就能破例捞个宗主当当，宋高元和玄参相对运气差点，宗门一个在扶摇洲一个在金甲洲，如今忙着重建宗门吧，至于是修缮旧址还是干脆另起炉灶，我就不知道喽。”</p>

上一代的避暑行宫，隐官一脉剑修。</p>

外乡剑修有陈平安。林君璧，邓凉，曹衮，玄参，宋高元。</p>

本土剑修有愁苗。庞元济，董不得，郭竹酒。顾见龙，王忻水，徐凝，罗真意，常太清。</p>

随便拎出一个，与外人问剑，都属于既能打，又能算计，只要双方境界不悬殊，不能说稳操胜券，但是肯定胜算很大。</p>

在郑大风看来，如今的避暑行宫里边，后边成为隐官一脉剑修的两拨年轻人，相比这些“前辈”，还是要逊色不少的。</p>

官梅等了半天，见那郑大风只是低头喝酒，她疑惑道：“这就没啦？”</p>

郑大风抬起头，神色腼腆道：“有些事也不是硬撑就能行的啊？又不是读书人写文章，熬一熬，憋一憋，总是有的。”</p>

官梅一时间疑惑不解，他到底在害羞个什么？</p>

可惜那个打小就没羞没臊的董不得不在场，不然她是行家里手，肯定晓得郑大风的心思。</p>

司徒龙湫这拨女子一走，郑大风整个人就跟着一垮，终于不用刻意绷着自己身上那股老男人的独到风韵了。</p>

不然这拨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未必敌得过。</p>

她们敌不过，就是一堆情债，犯不着，没必要。</p>

郑大风赶紧转头招手道：“赶紧的，一个个杵那儿蹲坑呢，再晚点，凳子可就凉了。”</p>

郑大风踢掉靴子，盘腿坐在长凳上，问道：“忻水，有没有几个让你朝思暮想、大晚上辗转反侧的姑娘？”</p>

一拨光棍屁颠屁颠跑去占位置，王忻水闻言摇头道：“没有。”</p>

郑大风摇头晃脑道：“你小子要是稍微花点心思在男女情事上，也不至于跟范大澈一起混。”</p>

王忻水当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剑修，唯一的问题在于心思太快，预感极准，以至于递剑速度完全跟不上，这种微妙状况，极难改善。</p>

所以这些年来，王忻水还是喜欢来这边喝闷酒解愁。</p>

范大澈一脸无奈，好好的，扯我做什么。</p>

郑大风抿了一口酒，夹了一筷子佐酒菜，咸是真心咸了点，赶紧又灌了口酒，转头问道：“大澈啊，如今走在街上，见着那孩子喊你一声范叔叔，是啥感想啊？”</p>

范大澈笑道：“没啥感想，挺好的。”</p>

郑大风揉了揉下巴，听说早年避暑行宫里边，庞元济，林君璧，曹衮那几个，当然还有米大剑仙，都是皮囊极出彩的。</p>

不知道有无自己七八成的风采。</p>

在范大澈一行人离开后，夕阳西下，酒铺的空桌子渐渐多了，郑大风就趴在柜台那边算账。</p>

郑大风接手酒铺后，生意其实算可以了，钱没少挣，平日里的热闹程度，在飞升城算独一份的。</p>

只是冯康乐和桃板俩小兔崽子，总嫌弃如今酒铺不如以前热闹，差太多了。</p>

郑大风也是着实憋屈，如今整座飞升城，上五境剑修就那么几个，年轻元婴也不算多。</p>

这就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让我让到哪儿给你们找一拨玉璞、元婴剑修，蹲路边喝酒？</p>

酒铺都是老面孔，除了掌柜换了人，还是丘垅，刘娥，冯康乐，桃板几个。</p>

只是张嘉贞和蒋去，早年都被二掌柜带去了浩然天下。</p>

其实丘垅和刘娥，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一直拖了好些年，后来丘垅总算是听进去了代掌柜的那句话，收一收远在天边的心思，不如就近怜取眼前人。两人在年前就已经成亲了，丘垅娶了刘娥，郑大风主婚，当然还曾带头闹洞房听墙角。</p>

小两口过上了安稳日子，打算再挣点钱，多攒下些积蓄，就要自己开个夫妻档的酒铺了，当然不开在飞升城，会从四座边境藩属城池里边挑一个落脚，最大可能，还是那座避暑城，因为是避暑行宫隐官一脉的剑修当城主，所以算是半个自家人，酒铺真遇到事情了，好有个照应。</p>

刚刚进入避暑行宫的剑修，都会来这边喝顿酒，这已经成为一个约定成俗的规矩了，就跟拜山头差不多。</p>

以前帮忙打杂的两个少年，冯康乐和桃板，如今成了酒铺正儿八经的店小二。</p>

酒铺还是只有三种酒水，价格便宜的竹海洞天酒，死贵死贵的青神山酒水，烧刀子一般的哑巴湖酒，再外加不收钱的一碟酱菜和一碗阳春面。</p>

酒碗与以往一般大，长凳还是一般瘦。</p>

只是并排两间屋子的酒铺墙上，那些无事牌，还是老样子，没少一块，也没多一块。</p>

因为郑大风来到了飞升城，当了代掌柜，酒铺得以重新开门后，就没这谁喝过了酒给写一块无事牌的传统了。</p>

如同封山。</p>

既然真的无事了，就不用写无事牌了。</p>

一开始还有人闹过，老主顾和新酒客都有，只是都没用，郑大风低头哈腰，赔笑道歉，自罚三碗，但是无事牌，不给写了。</p>

好在二掌柜早年秘密栽培起来的酒托多，大多帮着郑大风说话，一来二去，随着郑大风也确实是个讨喜的家伙，客人们也就渐渐习惯了，不再继续为难这个同样是外乡人和读书人的代掌柜。</p>

代掌柜读书真多，只说某些方面的书上门道，二掌柜真心比不了。</p>

飞升城的别处酒楼，不知道从哪里高价买来几坛货真价实的青神山酒水，被当成了镇店之宝，当然也有跟那个小酒铺打擂台的意思，论两卖，结果很快就有人去捧场，喝了一杯后，一个个骂骂咧咧就走，都差点不乐意掏钱结账。</p>

假酒，卖假酒！青神山酒水，根本就不是这个味儿！</p>

一个个深以为然，铺子桌边和路边，一大帮的小鸡啄米。</p>

那个酒楼掌柜都快要疯了。</p>

直到现在，才卖出去不到一坛青神山酒水，酒楼别说挣钱了，本钱都收不回来。</p>

郑大风瞥了眼不远处那张酒桌上的两人，埋头吃着一碗阳春面，倒是不亏待自己，知道加俩荷包蛋。</p>

如今的桃板和冯康乐，其实都是一样屁股上可以烙饼的壮小伙了，都有胡茬了。</p>

在曾经的少年，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桃板其实就问过二掌柜一个问题，到了代掌柜郑大风这边，又问了一个差不多的，只是将剑仙胚子变成了武学天才。</p>

后来桃板又问了个让郑大风不知如何作答的问题。</p>

我这辈子还能瞧见二掌柜吗？</p>

因为桃板知道自己既不是什么剑仙胚子，也不是什么练武奇才，就只是个普通人，很快就会变成中年人，老人，不一定能够等到下一次五彩天下的开门。</p>

当时见郑大风没说什么，桃板就自言自语，说自己那会儿年纪小，喝不得酒，所以还没跟二掌柜一起喝过酒呢。</p>

暮色沉沉里，有一桌酒鬼喝了个醉醺醺，有人嘿嘿笑道：“大风兄弟，总这么赢你的钱，从一开始的开心，到别扭，再到痛心，如今都快悔恨了啊。”</p>

郑大风打着算盘，点头道：“嗯，就跟男女情爱差不多了。”</p>

有人恍然，嚼出些余味来，大声叫好。</p>

又有人问道：“代掌柜，你给我们说句交心的实话，你到底是赌品好，还是一年到头不洗手给闹的？”</p>

郑大风懒得搭话，竖起一根中指。</p>

有人开始说醉话了，“说句不昧良心的大实话，与二掌柜问拳，他根本打不了我两拳。”</p>

“二掌柜咋个还不回来，都没人坐庄了。”</p>

剑气长城曾经有新旧五绝两个说法。</p>

老的，分别是那狗日的赌品过硬，老聋儿的是人就说人话，陆芝的国色天香，隐官大人的怜花惜玉，米裕的自古深情留不住。</p>

新的，二掌柜的童叟无欺、从不坐庄，司徒龙湫的我发誓绝对是真事，顾见龙的容老子说句公道话，董画符的花钱如流水，王忻水的出剑之前没问题、打架之后算我的。</p>

新旧两个说法，都有外乡人同时登榜，而且这两位荣登榜单的家伙，都算读书人，只不过有些区别，阿良恨不得将斯文、书生、你觉得我不英俊就是你眼神有问题…… 这些说法刻在脑门上。</p>

年轻隐官则恰恰相反，从不刻意标榜自己的读书人身份，在酒铺那边，信誓旦旦说些昧良心的言语，我实在酒量一般，我这个人从不坐庄，桌上劝酒伤人品，你们做人得讲良心，栽赃嫁祸得讲证据……</p>

后来的飞升城，其实又有了个“四怪”的新说法。</p>

一个是宁姚暂领隐官，却没有当城主。</p>

再就是身为刑官二把手的捻芯，其真实身份，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p>

只听说捻芯在祖师堂议事从不开口说话。</p>

然后是昔年城外剑仙私宅之一的簸箕斋，三位男子剑修的穿女子衣裙。</p>

最后是泉府一脉账房修士们的见钱眼开捡破烂，拦我赚钱就是问剑。</p>

这些修士，在各自账屋内悬挂的一块块文房匾额，都极有特色，什么天道酬勤，勤能补拙，财源广进，天高三尺。</p>

尤其是后两者，名声都快传遍整座天下了。</p>

因为歙州、水玉、赝真三位地仙剑修，凭借某种师传神通，师兄弟三人，轮流出城搜寻外乡的剑仙胚子。</p>

而这道秘法传承，门槛极高，如今十几个嫡传弟子当中，也只有两人勉强掌握。</p>

其中歙州其实已经跻身元婴，按照师父留下的那道旨意，他已经可以换上正常装束。</p>

听说歙州刚刚穿上一件昔年衣坊的制式法袍，都还来得及走出门去找人喝酒，结果就被两位师弟找上门，差点跟他反目成仇，只得继续“有福同享”了。</p>

归功于歙州和师弟水玉各自收取的嫡传弟子，当年问了个好死不死的问题。导致现在簸箕斋一脉，所有弟子都得跟着师父们一起穿女子衣裙。</p>

于是这两位“大师兄”，到现在都是同门师弟们的眼中钉。</p>

其实这个“四怪”的说法，有趣也有趣，好玩也好玩。</p>

只是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觉得不是那么有意思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p>

可能是如今的飞升城，少了那几位曾经熟悉至极的上五境剑修，少了那几个剑气长城的老人，也可能是少了那两个挨骂最多的读书人。</p>

就像骂人，如果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叉腰骂人，唾沫四溅，都没个人还嘴，到最后，也就觉得会累人了。</p>

所以得有人对骂啊。</p>

程荃和赵个簃，算是会骂人的老剑修了吧？</p>

可是对上二掌柜，俩加一块儿，都不够看。</p>

如今刑官一脉掌门人齐狩，听说当年只是坐在城头，明明啥事没做，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被吵架双方伤及无辜而已，就差点被程荃骂出一脑门屎。</p>

剑气长城对待那位年轻隐官，要么喜欢，要么讨厌，就没有第三种人。</p>

当然也分被坑过钱和没有被坑过钱的。</p>

曾经有个不知道想钱想到失心疯、还是对二掌柜仰慕已久的泉府修士，一天夜里，年轻人鬼鬼祟祟想要来酒铺这边，偷走二掌柜的那幅对联，当然没忘记随身携带了一副“赝品”对联，结果这个小蟊贼，被郑大风搂住脖子，在那之后，连续来酒铺喝了一个月的酒水，才算把那笔账一笔勾销。</p>

郑大风转头望向大街，叹了口气。</p>

如今的飞升城，大致上三个山头已经定型。</p>

分别是刑官、隐官、泉府三股势力。</p>

宁姚暂领隐官一职，如今避暑行宫一脉的剑修，人数已经达到二十人。</p>

但是在郑大风看来，一座飞升城，还是有很多隐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