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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感。”阮雪音接口,“就像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
尽管上官夫人是她们要访。师门是她们想查。
她想查。确切说。为了东宫药园。
但线头是对方露出来的。如果说上官妧身上的气味是无心插柳。那么上官姌用四姝斩必须是有心栽花。
“也许是要等你们长成吧。”顾星朗道,意态闲闲,似乎随口。
“谁们?”
“你,还有竞庭歌?”疑问而非反问,只是猜测,“你有你的特殊,你的出生时间,公主身份,你的母亲,”他不动声色看她一眼。母亲二字他们之间轻易不提。还好,她表情没什么变化,“所有这些,足以让人等你长到二十岁然后动手做些什么。”
谋些什么。比如下山入祁宫。他避免太直接。
“但竞庭歌,”再道,窗外波光粼粼,春日香气被湖风熏然吹进轩内,“她是什么来路?出生在哪里,父母是谁,她的身世也特殊么?”
不特殊,也特殊。阮雪音心答。
不特殊——
竞原郡名不见经传。那间客栈平平无奇以至于草率。她无父无母,被不知具体始末地卖给人小小年纪做工。一个过分常见的孤女故事。
特殊——
那年她们下山,直接而确切去了那间客栈。不是往某个目的地而途径,不需要住店,她跟着老师迈步进大门,竞庭歌踮脚在小板凳上往横竿间晒几件正滴水的衣服。
那时候她还不叫竞庭歌。庭歌是自己起的,竞是老师给的,居然就这么定了。年纪也不确切,老师以医者经验判她与自己同年。连生辰日都是上蓬溪山后随意定的。
算是随意吧?
-人人有生辰,老师。我就不能有一个么?
第也许一百零一次,她叨叨。
-十月初三吧。作你生辰。
老师答。
十月初三。不知老师怎么就灵光乍现定了这么个日子。而竞庭歌这人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又像从云层里掉下来的。
她的性子与对生而为人的愿景,以及绝望——
阮雪音从不这么说,但一直这么想,愿景与绝望并存,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总叫她想到这句话。
“不能说么?”顾星朗凝她走神,抬手捏一捏她下巴。
“有点长。”她答,“改天吧。”又转脸看西窗外湖水,“你的意思,无论是谁,或者无论她们是谁,有人在等我们,等时间过去又到来,扯一段旧事,谋一个终局。”她早就这么怀疑了。所以同竞庭歌达成共识,所以去冬回蓬溪山。此时重复,一再重复,不过强推了自己往前走。
“上次回蓬溪山所获,你讲得简要,很多细节没说。”顾星朗也转脸看湖,极远处湖岸上隐有人声嬉戏,凝眸再看,像是有风筝展在空中?
的确。阮雪音心道。十二月那晚只讲了个大概,实在因为坐在他腿上脑力不济。有些状况真不是仅靠意志力就能克服的。她汗颜。
“我问了老师四个问题。”遂道,“头一个关于曜星幛与山河盘,它们的来历,以及同河洛图的关联。后面三个,都关于东宫药园。”
她继续看湖,顾星朗回头看她。
“我问她,东宫药园发生之时她在哪里;同上官夫人是否故交,又是否与东宫药园有瓜葛;蓬溪山药园,是否就是东宫药园。”
顾星朗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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