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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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局长用手指向高楼处轻轻地点了点，把头转向众警员，这家北京的公司，兴起于三年前，一直在搞计算机产业，其采用高科技手段，高薪聘请尖端人员，使产业一直向着‘高精尖’的方向发展，据有关资料显示，去年上半年，其科技成果已经处于世界领先行列，继续发展下去，很有可能带来一场计算机产业的全球性的革命。然而……他喘了一口气，习惯性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上衣兜，但他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吸烟的时候，便又把手放了下去，去年下半年，这家公司突然宣布解体，产业开发也骤然停止，……很多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但是始终找不到可靠的原因，有一种推测，认为是公司受到了某种黑社会团体的攻击或者威胁，不得不放弃产业。他的眼珠向两侧扫了扫，见众人都在屏气凝神地听着，继续讲道，这时已经将近完成的产业成果，作为商业机密，保存在两个人的手里，只有把两个人手里的资料合在一起，才能拿到整个成果。据可靠消息，这两个人已经来到了苏州……

陈局长放下手臂，又扭头看了看白屏，白屏中很快变成了一个人的上半身，这人穿黑色西装，戴红色领带，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发乱糟糟的，脸型削瘦，鼻梁高高的，脸上带着笑容。

陈局长看了看屏中的那张脸，这个人，是原来公司中的总经理，叫李茗江，中国科技大学毕业，专业知识丰富，而且有着近二十年的管理经验。另一个人……

他说到这里，白屏中又变成了另一个人的上半身，这人穿一件浅色西装，很年轻，二十几岁，相貌英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陈局长又瞧了这个人几眼，然后道：这个人叫纪乔亦，参加工作之前曾在美国旧金山留学，有着相当丰富的知识和相当敏锐的头脑，是原来公司中的骨干。他的故乡在苏州，所以在公司解散之后，他回到了这里。

陈局长把头转回来，看着前方，这些公司间的发展与倒闭的问题，本来不会和我们警局产生联系，但是在去年5月的时候，李茗江被人发现，暴毙街头。我们接到报案是在清晨，被害人是在前一天深夜遇害的。我们赶到现场，发现被害人的死因是从十几层的楼顶上折了下来，摔断了脖子和脊椎骨，我们由此推断被害人折下时，是头朝下的。我们想到了自杀的可能，但是从楼顶边长长的滑动的痕迹来看，被害人很像是被人从楼顶上推下来的。我们想到了谋杀的动机可能和商业机密有关，但又找不到可靠的嫌疑人，于是这件案子一直未能侦破。现在提起这个案子，是因为这件事的另外一名当事人纪乔亦前几天联系了警方，说有些人要对他不利。我们已经派了两名同志二十四小时保护他。

陈局长对着面前的一个同志作了一个手势，投影马上消失，随即房间里的几盏灯一起亮了起来，整个房间里顿时灯火通明。这个房间很宽，一面是白屏，另一面是一张宽宽的半环形的桌子，桌边坐着二十几名警员，在一侧还坐着一位姑娘，长辫子搭在肩上，穿一身白色的滑面羽绒服，小巧精致，衣领两侧有翻出的白色的绒毛。这个女孩子自然是任小玲。

陈局长来回看着众人，案子发展的程度不够，我们的线索又很少，想让同志们提出些有价值的观点也许不太容易。我今天只是想带大家一起回顾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下面，我想……应该请漂亮的任小玲来谈谈她的看法。说着，陈局长将目光移向了她，众警员也纷纷将目光送给了她。

任小玲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我想，我们对这整件事情的了解还不够详细，比如原来的那家公司究竟为什么倒闭的，新的产业成果将对全球的计算机行业产生哪些实质性的影响，等等。然而从资料来讲，我们很难查得清楚。那么我们不如和当事人纪乔亦多作交流，可以从他口中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这对我们查清整件事是非常有利的。

陈局长看着任小玲，边点头边满意地笑着，从纪乔亦联系警方的时候起，我们一直想和他作大量的交流，但是他对整件事情只字不提，唯一说出的话是要求和你单独交流，把他知道的事情只讲给你一个人听。陈局长的头更深地点了几下，没错，他提到了你的名字！

随着这句话，桌边众人发出了轻轻的哗的一声的赞叹。

任小玲已经坐回椅子里，她睁大眼睛，嘴唇微微翘起。

屋子里静静的……

第二天，任小玲在自己的家里，她起得很早，她推开卧室的门，走到沙发前，拿起一根粗头绳，放在手里，来回看了看。她眨了眨眼睛，歪着头，用另一只手捋着自己的长辫子，她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头绳，深吸了一口气，索性把头绳扔回沙发里。她把头放正，双手叉腰，思绪涌起……

时间一晃就过了那么久，她来到苏州快十年了。这些年她无依无靠，除了在学校宿舍里住，就是在霍青燕给她提供的房子。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一直是陈局长在资助。陈局长很欣赏她，更愿意把局里的疑难案子推荐给她。这个社会本就需要每个人发挥自己的长处，她很不愿意想来之前的那些事，不愿意想那些不平凡的经历。

如今大学毕业了，她换了几份工作，总觉得不如意。一切事物都在变化发展着，顺其自然吧。总是有那么多案子等待她，总是要接触那么的人，她的心里似乎总是不平静。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外在柔和、内心刚强的人，总是希望周围的人都像自己一样善良，社会上一切丑陋的事情永远不要再发生。也许是一种使命吧，也许……世上很多的爱恨纠葛本就无法避免。她聪颖的天资，总能帮助世上的人远离烦恼。但愿如此吧！

任小玲想了一会，太阳已经透过大厅窗前的窗帘，照到地面和茶几上。任小玲偶然间看了沙发前的茶几一眼，这才回过神，她转身看着窗帘，双手从头的两侧抚摩着自己的长发。冬天就快过去了，春天快要来了。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已经绽出了微笑。她索性绕过茶几，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是冰雪消融的景象，太阳照在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对她来说，这是难得的宁静的一刻……

任小玲用过早餐，熟练地把碗筷收拾起来，然后她在屋子里拾掇起来，……她正在摆一张沙发靠垫，她前后来回看着，这张靠垫是不是脏了，是不是需要把外罩卸下来清洗了。忽然，茶几上她的手机响起了熟悉的彩铃，她微微笑了笑，不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