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神明在上，鉴我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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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p>

他痛苦地呜咽着，无视了身边的十日逃亡鬼，满眼都是木雕上自己的脸。</p>

而方慎言的身子已经无法保持直立，他倒在雨中正在昏厥的边缘。</p>

化鬼的代价，已经全面侵袭了他的身体。</p>

在接下来的24小时，他需要从年少逐步回归，不过他的手中，却牢牢地攥着那个朱红木雕。</p>

在第五秒钟，方慎言做了两件事。</p>

第一件事，拿出了朱红木雕，让自己短暂成为无脸人；</p>

第二件事，他将陈汉升的脸刻在了木雕之上。</p>

这就是方慎言翻盘的手段。</p>

木雕的主人，是无脸人。</p>

而陈汉升已经在身份上成为了方慎言掌心的雕刻物。</p>

他永远无法成为无脸人，他永远不会具备这个资格。</p>

同时，他的生命、他的灵魂、他的身份将牢牢控制在方慎言的手里。</p>

这是规则。</p>

陈汉升输了，在第六秒钟输给了方慎言。</p>

他在痛苦与煎熬中，将仅存的那一张白盔白甲皮影抛至空中。</p>

然而，那最为强悍的将军，曾经在百万军中七进七出的勇将，此刻根本无法拯救于他。</p>

因为陈汉升已经失去了使用罪物的资格。</p>

他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木雕，一个被他人攥在掌心的物件罢了。</p>

阴沉的天空中，出现了十八个黑色的影子。</p>

它们都在看着他，也在期待着他。</p>

这些黑影里，都是陈汉升那么熟悉的人，他们是曾经战友、朋友、仇敌。</p>

“魏虎、温菱华、易辉、谭松、张靖、耿梓铭、汪直……”</p>

第十八位，是曾经的陈汉升，是他自己。</p>

或许有些事，在许久之前看似结束了，却也才刚刚开始。</p>

那个在十日逃亡任务中唯一的幸存者，今天也终于要回到他该去的地方。</p>

白盔白甲的将军落在雨中，往昔的英武今日零落成泥，被一名路过的行人踩成了一滩碎纸。</p>

一如往日的陈汉升，今日的陈汉升。</p>

陈汉升落魄而狼狈，趴在冰冷的柏油路上，破损的面容贴在水中。</p>

十字街口的光，妖娆而鬼魅。</p>

无数的路人，撑着雨伞踏着他的身体，找寻着自己的道路。</p>

空洞而涣散的眼睛里，他看到了那些人的脚步，匆忙且慌张。</p>

这个世界的人们，都戴着冷酷又伪善的面具，从不会多看他人一眼。</p>

他曾是十大分店资格最老的人，他身负多重罪物叱咤天海，他一手托起了第三分店。</p>

但如今，脸皮被撕下，溺在污水中。</p>

以死亡的视角，看着这个世界，他倔强地努了努嘴，似乎想说些什么……</p>

可最终没人听得见。</p>

静悄悄的，只有那老式收音机已演至《七星灯》：</p>

“亮蒙先帝三顾之恩，任幼主托孤之重。</p>

统众六出祁山，讨贼不果。将星欲落，阳寿已终。</p>

虔诚祝告上苍：假我数年，扶持汉室，上报先帝托孤之恩，下免万民一切之苦。</p>

神明在上，鉴我此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