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熙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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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坑儿你太棒了！

白光在眼前穿梭，一种难以言说的灵魂失重感袭来，像落在深海里。许灵川的五感仿佛被封住了，海面上渐渐有了光亮，许灵川听到了一个欣喜的声音道：“夫人，是个小公子！”

许灵川急切地想睁眼，眼皮却沉重极了，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带着疲惫道：“快抱去给如清看看。”

那女修应了一声，抱着小婴孩推开门，笑道：“宗主，是个小公子呢。”

只见一身穿玄色宗主服的男人风一样从他身边掠过，直接冲进了门：“幕幕！幕幕你感觉怎么样？”

爸爸你看我一眼？

女修见状无奈地低头一笑，晃晃怀中的小婴孩。

她唤不远处站着的少年：“无咎，来看看你的小师弟。”

厉无咎犹豫着走上前，软绵绵的小娃娃安静地躺在襁褓中，琥珀色的浅瞳仿佛能望穿人心。

许灵川在心里大笑，这个时期的宗主师兄好奶啊哈哈哈。

厉无咎：“怎么这么丑？”

许灵川：“……”

女修笑道：“刚生下来的小娃娃都这样，小公子是好看的。你看这眼睛、这鼻子、这小嘴，净挑宗主和夫人的优点长呢。”

厉无咎不置可否：“他怎么不哭啊？不是新生下来的小孩子都得哭一下省得被呛住么？”

女修：“倒也不全是……”

她话

没说完，厉无咎就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戳向小婴孩的脸。

大哥你是要生生把我戳哭吗！

许灵川眼疾手快地伸出小手，握住了厉无咎的手指，然后悲催地发现，手指没有力道，根本攥不上，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女修惊喜道：“无咎你看！小公子在对你笑呢。”

厉无咎目光落在那小手上，手心的温热顺着他手指那一小块皮肤传递过来，触感软软嫩嫩的。

小手的主人睁着仿佛倒映了月色的眼睛，正弯唇朝着他甜丝丝地笑。

精致又易碎的小东西。

厉无咎小心翼翼地把小胳膊放回襁褓中，手指轻抚过小婴孩的睫毛，轻声道：“好特别的眼睛。”

女修道：“是啊，天生灵脉多是漂亮的浅瞳。”

二人进了屋内，玄衣男子眼圈通红，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茬，看上去仿佛几天几夜都没有合过眼。

他接过小婴孩，声音沙哑，像是刚哭过：“幕幕，你看我们灵川，多好看。”

床榻上的女子面如金纸，唇色如雪。

许如清两指搁在许灵川眉间，探查一遍后欣慰笑道：“经脉亦很通畅。”

许灵川那身卓绝的灵力和优越的灵脉其实不全是天生。

苏幕那时还不知自己已有孕，不慎中了蹉跎散，差点滑了胎。

她小心护着腹中的孩子，直到生产之前，药师告诉她，这孩子经脉闭塞，生下来也活不长。

苏幕不顾许如清反对，将自己的一身修为和灵脉换给了许灵川。

许灵川眼眶热热的。

他终于不是孤儿了。

许如清把婴孩搁在苏幕身边，苏幕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许灵川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小灵川乖，不哭了。”

她擦着擦着，自己也哭了。

许如清心疼了：“幕幕别伤心。”他挑眉看向许灵川，半真半假地埋怨，“灵川，你看你都把你娘惹哭了。”

许灵川抽了抽鼻子，努力憋住不哭，没想到憋出个大大的鼻涕泡，糊了一鼻子。

许如清看看四周，把厉无咎扯了过来，拽着他连折痕都没有的袍袖擦去了许灵川的鼻涕。

厉

无咎看上去要窒息了：“……”

许如清解释道：“帕子方才都用光了，这屋子里最干净的就是无咎你的衣裳了。”

苏幕擦擦眼泪：“如清，为什么是个男孩子啊呜呜呜呜。”她哽咽道，“我想生个女孩子……每天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我给她做的小裙子……”

“我给女儿起名为许灵熙，就怪你，偏说万一是个男孩子怎么办，非要再取个许灵川呜呜呜呜，还是熙熙好听呜呜……”

许如清柔声哄她：“是男孩子也没关系，你也可以给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小裙子……”

“孩子穿裙子的时候，就是我们的熙熙。”

许灵川：“……”

不是很想同意！

在许灵川神魂入曩之刹，身边的小孩眉头紧蹙，周身泛起赤黑色的影，浩浩荡荡地在竹屋内泛开，愈散愈虚，小孩丹田处的元婴隐约可见。

蜷缩着的元婴咯咯笑着舒展小小的身体，猛地一睁眼。

神魂归位。

盘旋的黑影俯冲而下，汇成人形。

浑/身/赤/裸的男子单手支颐，侧卧在许灵川身旁。

他捻着许灵川的一缕墨发，沉黑的瞳孔仿若浸润过夜色，他唇角勾起，声音低沉：“……好久不见，小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