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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难以置信的人,亦有身后的景错。
当他疾步赶来时,只见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刹那间,他的双脚仿佛定在了原地,举步维艰。
景天耀躺在地上,鲜血沾染了他的衣襟,顺着他的身子,在地板上蔓延了开来。
桌上,刘婉音的头扭到了一侧,双手垂荡在桌侧,肌肤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唇瓣依旧张着,仿佛还在努力寻求着呼吸。
他们都死了,却死不瞑目。
两双睁大的眼睛,仿佛在审视着他们兄弟,景错摇着头,恍然间,感觉自己这一生都逃不过这双眼。
他的面色已经苍白得如一张纸,想张口说话,而喉咙口仿佛有苍蝇般,干涩发痒。
而景渊依旧是平静的态度,仿佛他刚刚不是在杀人,只是顺手扔了一个垃圾罢了。
他走到桌旁,拉起了刘婉音的一只手,将刀往她手里塞了一下后,又丢回了地上。
尔后,他走到窗口,将一次性手套脱下后便往外一弃。
风声呼啸,卷动着枯黄的树叶,凉凉瑟瑟的天气,落寞而萧条。
轻盈的手套不知被大风卷去了何处,但他知道,已经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
景渊回过头,慢慢走向景错。
景错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不断地向他摇着头。
“小错,你怎么会怕我呢?”景渊的眼神诚挚万分,“我可以伤害任何人,但我,唯独不会伤害你的。”
景错步伐顿住了,可他仍旧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景渊,额头的汗沾湿了他的茶色短发。
景渊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眼中覆着满满的心疼:“小错,已经没事了,从此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景错的目光仍看着房间里的两具尸体,只觉得毛骨悚然。
那两个人,是他这一生最恨的人。
可他从没想过他们会死,更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
再看看眼前的哥哥,他只觉得太陌生了。
他的哥哥,是多温柔的一个人啊,哪怕自己不小心磕伤了,他都会心疼好久好久。
可刚才,他竟然杀了父亲。
他所做的一切都如此流畅自然,就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刀子插进了景天耀的胸膛,仿佛等了很久,就在等待这一刻。
在景错还惊魂未定时,景渊却已经将手机塞进他手里。
他讶然地抬首看向了景渊。
“你来报警吧。”景渊嗓音温和,笑容也充满了宠溺,“如果你想告发我,那哥哥心甘情愿去一命抵一命,至少小错以后不会生活在担惊受怕中了,我也能安心离开。如果你愿意保住我……”他顿了顿,“那以后的生活,哥哥照顾你。”
说完这些话后,景渊转过身向窗口走去了,他从脚下的尸体踏过,甚至不屑去多看一眼。
他看着窗外阴冷的天,神情变得凝重。
而景错凝视着他的背影,在思忖片刻后,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那时,景渊面色平静,却心跳如鼓。
他承认自己在赌,只是无论赌输还是赌赢,至少小错不会再被伤害了,因为最伤他的两个人,已经死在了这一天。
既然这样,那就够了,他自己的人生,一向都不重要。
“喂,我要报案。”
景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景渊眼皮微掀,视线紧紧地盯着窗户上反射的身影。
“我爸掐死了我妈,我妈临死前拿起桌上的刀也捅了我爸,现在……”景错声音中带着哭腔,“他们都死了。”
后来,景错报了地址,便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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