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风雨如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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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诡异出现的火焰，他仍是心有余悸，顿了下方道：“其余四将尚在，他们秉性我多少知些，尤其水师，素来多智善谋，必是世子北上大敌。”

“况且，不该看见的……在下定会忘得干干净净。”

沈浥尘垂下眸子，在她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吴思喉咙滚动了下，最后说道：“不才在下，略有些薄智，不知是否有幸能得世子驱使？”

那日自宇目中，沈浥尘是看见了他带兵追杀季舒的。

良久，在吴思艰难地等待中，终于得来了回应。

“你的命，自会有人定夺。”

说完这话，沈浥尘背过身去，离开了柴房，前去拜见刈县县令。

吴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着颗心，暗自思索着对策，过不多时，他虽未被带离柴房，却有大夫来给他治伤，他紧绷的心神这才舒缓些许。

一连数日，沈浥尘衣不解带地照料着季舒，终于在某个深夜，季舒挣扎着睁开了眼。

屋中烛光微弱，烛台上落满了斑驳的烛泪，也不知燃了多久。

榻边趴着一人，侧颊贴在臂上，青丝披散肩头，衣衫单薄，眉心紧蹙。

眸中微湿，季舒将手自被中伸出，缓缓轻落于那烛光映照下的侧颜，触手的冰凉让她心中惊痛，动作便不免大了些。

沈浥尘瞬间睁开了眼，见是季舒清醒过来，她当即靠近了些，眼中含泪，喜道：“你醒了……可是腹中饥饿？要不要用些吃食？”

季舒动了动唇，涩然道：“怎么回事？”

默了须臾，沈浥尘与她解释道：“我那日赶来，你昏了过去，我便将你带来了刈县，幸而还算及时。”

季舒心知事情并不似这三言两语般轻易，她那时是真感觉到了死亡，唯一心慰的，便是见了沈浥尘最后一面。

想到那日的事情，她陷入了沉默。

见她神色黯然，沈浥尘扣住她的手，将她掌心贴在自己颊上，轻声道：“季舒，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担着。”

“我……”季舒闭了闭眼，那宛如地狱的场景再次浮现眼前，她有些空茫地说道，“我不知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那时我控制不住自己……”

多少人因为她，平白丢了性命……

季舒失控的模样，沈浥尘是有见到的，她只是扣紧了那手，安慰道：“没事的，等绯烟回来，好生给你瞧瞧。”

侧头看着自己的手，似想到了什么，季舒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因着动作过大，甚至扯动了伤处，她不禁紧皱着眉。

沈浥尘紧张地看着她，想要查看她伤处，可见她抗拒的模样，又不敢冒然动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

她才刚开口，季舒便先一步说道：“你且离我远些。”

沈浥尘怔了片刻，似乎无法听懂这话，唇瓣张合，难以置信道：“你、你这是何意？”

合上眼，季舒紧紧攥着身上锦被，狠心道：“我不知自己何时又会那般……”

两人境遇竟幡然转变，沈浥尘突觉有些可笑，唇角便也真勾起了一抹笑。

“你这是在怪我当时的逃避吗？你果真想与我再不相见吗？”

季舒喉中似哽着团物事，涨得生疼，别开的眼湿红一片，半晌方艰难道：“我如今这样……怎敢留你在身边？何况你原也……”

“你休想！”

听着这气恼悲恨的一句话，季舒不禁怔然，没容她多想，沈浥尘俯身抱了过去，环着她的颈。

有滚热的泪落在颈上，耳畔传来哽咽。

“你怨我也好，你休想再离开我。”

“季舒……你我之间，唯有死别。”

作者有话要说：　　这艰难的感情线终于要过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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