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风雨如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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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重兵把守的屋室，寝居外韩重元亲自带人把守，谢知非已回过神来，上前一揖道：“韩将军。”

他也算是公主府的常客了，韩重元并未多言，点了点头，侧开半边身子。

方一推开房门，一股极为浓郁的药味便扑面而来，谢知非早习以为常，端过如雨捧着的汤药，行了进去。

即便未见半点人影，他也能猜到屋中定有不少暗卫监视，且极有可能出自刺獠，因此心中也愈发猜疑。

一个并不受宠的公主身上，究竟藏了什么？

那场暗杀，是他所想那般吗？

谢知非带着满腹心思行至榻边，面上不显分毫，掀开数重轻薄的幛缦，用银钩束住，榻上虚弱的人便出现在了视线中。

比起季舒离开平都前，凌静娴的状态已是差了许多，身形分外消瘦，双颊凹陷，面色暗沉，甚至带着些许死气。

即便她下一刻便没了气息，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微微敛眸，小心地将羹匙送入她口中，一碗药见底后，谢知非替她拭了下唇角，又静默看了会，这才起身离去。

离了公主府，谢知非眉心紧锁，令轿夫自行回府，他一边思索，脚下漫无目的地行着，不知何时竟至了街市上。

如今正是午间，道边的茶楼酒肆生意甚好，他回过神来，正打算寻个地方草草解决午膳，忽听上方传来招呼声。

“没想到竟遇上了谢大人，谢大人可愿赏个脸，上来一同喝盏茶？”

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令他仰头看去，见上方凭栏之人果是许少渊，谢知非动了动唇，正要婉拒，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说道：“许尚书相邀，下官安敢推辞，只是这茶钱，必得下官来出。”

许少渊不置可否，只是朝他举了举茶盏。

谢知非于众目睽睽下步入茶楼，而后上了二楼，寻到了许少渊所在的雅间。

眼见房门阖上，许少渊抬臂斟了盏热茶，移至对面，待来人落座后，他这才抬眸细细打量起来。

谢知非也不言语，任他打量，以许少渊的缜密，今次相会绝非偶然，想来他已安排妥当，不会落人以柄。

“确实变了许多。”半晌后，许少渊低叹一声，怅然道，“若是明非知晓……”

话语一顿，他脸色蓦地沉了下去，紧紧捏着手中的白瓷茶盏，对面的谢知非神色淡淡，须臾后反倒露出了几分笑。

“兄长若泉下有知，定会为此感到欣慰。”

许少渊默然无语，心中苦涩与愤懑蔓延，他也有一母同胞的亲妹，若许念悠有一日要经历那般……纵然变得再卓绝，他又何如欣慰？定是恼恨得要将所有欺辱她的人一一杀尽！

撇开头，他沉痛道：“当年没能救下明非与你，乃家父毕生之痛，我与念悠亦然，只恨力不能及。”

谢知非轻出口气，劝慰道：“当年的事全因奸人作祟，许叔父已然尽力，许大哥也莫再挂怀，否则兄长只怕泉下难安。”

“可明非终是含恨而终，连尸骨都未留下，你亦遭了那许多的罪……每每忆及此事……”许少渊深吸口气，没再说下去，显然仍是耿耿于怀。

“家父与兄长都曾言过，纵使斧钺加身，志亦不改。”谢知非抿了口热茶，再看去时，眸光坚毅，“明澜亦然，此身不复，此心依旧。”

“我如今还活着，一切便皆有可能。”

许少渊心中震动，盘算一番后询问道：“杂巷那……你可去过了？”

“恐惹怀疑，不敢前往。”谢知非摇了摇头，垂下了眸，“未能侍奉双亲膝前，实乃不孝。”

许少渊松了口气，安慰她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必急于眼下，念悠偶有遣人照拂，二老身子尚算康健，他们心心念念，便是有一日能沉冤得雪。”

“你今后有何打算？念悠说那东西不在张府。”

虽早有所料，谢知非仍是眉头紧锁，如今看来，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凌静娴。

难道真与她有关？可是……为什么？

犹豫片刻，她还是说道，“有一事还想请许大哥相助。”

“明非的胞妹，我自视如亲妹，何况你与念悠自幼的交情，便是你不言，我亦不能袖手旁观。”见她开口，许少渊忙说道，“但说无妨，我必竭力而为。”

“开春后朝廷将拨粮西北，我欲前往。”

作者有话要说：　　可回看下92章

写得有点着急，一会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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