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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再反身回来时,屋中已是一片昏暗,她夜视能力本就极好,就着小窗透进来的些许月光,轻易便行至了床前。
沈浥尘已然在里侧躺下,边上空出了大半位置,显然是为某人留下的。
季舒心情大好,脱去靴子屈膝上了那简陋的床榻,床板当即发出了几声脆响,她不禁提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生怕身下床板不敢重负塌下去。
等了数息没见异状,季舒不由松了口气,侧身看向旁边平躺着的沈浥尘,身下又发出了一声令人牙疼的脆响,她着实无奈,只好隔着一人宽的距离不再动作。
床榻上方的土墙正好开了扇小窗,几缕银白的月辉洒下,沈浥尘原就清冷的容颜愈添了几分难以亲近的出尘感,得益于这月辉,季舒能够看清她面上神态,甚至连那闭合的长睫也清晰可见。
即便沈浥尘呼吸平稳,身子未动分毫,季舒就是知晓她还未曾入睡,良久后季舒终于忍不住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去别处歇息。”
别看白日里她放下了同睡的话头,甚至连衣物都搬去了沈浥尘屋内,可她心中并无多少底气,因为她明白,沈浥尘仍有心结。
即便这些时日以来她们多有亲近,她却能感觉到沈浥尘总有几分克制,越是亲近,便越是克制,这种感觉在她眼睛好后尤为明显。
季舒不明白症结何在,她们之间便总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沈浥尘面色镇定,闭着的眼也未曾睁开,平静地说道:“屋舍有限,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何苦劳你走动。”
面对这合情合理的说辞,季舒唯有苦笑,半晌后忍不住试探道:“那我明日也想与你歇在一处。”
“嗯。”沈浥尘想着她们有段日子得在各个县城组织灭蝗,短时间内应当无法回掖城,于是应了下来。
得了首肯,季舒平复下来的心绪又起了波澜,于是得寸进尺道:“我往后都想与你歇在一处。”
季舒说罢便直勾勾地盯着沈浥尘,生怕错过她面上的分毫神情。
沈浥尘睁开了眼,默了片刻后侧头看向季舒,似乎也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季舒先开口道:“我晨间与你说时,你并未反对。”
沈浥尘下意识便想推拒,然而看着她那期待而忐忑的眸光,话至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偏开头看着上方黑沉沉的屋顶,视线轻而易举便穿透过去,见着了夜空中半隐于云层后的明月。
许久后沈浥尘合上了眸子,红唇间透出了个字:“好。”
听着这宛若叹息的承诺,季舒失了言语,丝毫不觉喜悦,侧回身子愣愣地平躺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若是不愿意,不必因为顾念我而这般勉强自己。”
察觉到这话中的涩意,沈浥尘蓦然睁眼看了过去,她知道定是自己的犹豫伤着她了,心中一阵懊恼,赶忙说道:“没有勉强。”
季舒吸了口气,撑起身子慢慢靠了过去,连番动作带着身下的床板又是一阵碎响,她却顾不上这些,只侧身盯着沈浥尘,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你……你心中有顾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看着那满是情意的眸子中夹杂了些许黯然,沈浥尘心中一痛,那梦魇似的一幕又在脑中浮现,她攥紧了身下的那层薄布,只觉喘不过气来。
“你很好。”沈浥尘闭了闭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是我不好。”
见她眼角竟沁出了些许晶莹,季舒瞬间便慌了手脚,恼恨自己方才的追问,慌乱地轻拭着她的眼角,懊悔地说道:“你别哭,都怨我,都怨我。”
听见这话,沈浥尘心中愈发闷窒,没好气地拂开她的手,眸中仍泛着些许水意,声音也透着些喑哑,“怨你什么?本就不干你的事。”
季舒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而后呐呐地说道:“惹你伤心了,自然怨我。”
沈浥尘只觉眼睛酸得厉害,泪意越发汹涌,她偏开了头,缓了几息后仍是难掩哽咽,“我这般,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季舒眼眶一红,当即滚下了几滴热泪,颤声问道:“你这么说,是后悔与我来西北了吗?”
沈浥尘心中又痛又气,怕她又不知想到何处去,抬手拭着她面上泪痕,低声道:“不许哭了。”
季舒闻言,当真不再落泪,只盯着沈浥尘,紧张之态溢于言表。
沈浥尘叹了口气,只觉这人痴傻,明明……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犹豫挣扎,偏偏这人还总是迁就她,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环上季舒的腰身,沈浥尘靠在她肩上,郑重地说道:“我不后悔,永远都不会。”
季舒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好似失而复得一般紧紧抱着她,后怕地说道:“那你哭什么?方才吓死我了。”
话音刚落,季舒便觉环在腰间的手一紧,感觉到她的挣扎,季舒没有再问,只轻柔地抚着怀中人的后背。
沈浥尘逐渐平复下来,心中的恐惧消弭了些许,可是那一幕却始终萦绕在脑海,让她惴惴难安,不得解脱。
半晌后沈浥尘似下定了决心,无力地合上了眼,轻声一叹,仿佛梦呓。
“季舒,冥冥之中,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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