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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时倾斜得越发厉害,两人均失了重心,恍惚间季舒下意识地揽着沈浥尘的腰身与她换了个位置。
随着数声噪响,马车侧倒在地,里头的二人也也跟着栽了下去,垫在下边的季舒尤甚,如此冲击之下背脊咯得难受不说,唇齿间的柔腻触感也被痛意取代。
喉中逸出一声痛吟,牵扯着唇角轻微动了下,抿着上方软甜的唇瓣,季舒忽然又不觉得疼了,只是胸腔内心跳得太快,竟让她有些呼吸不上来,生出了几分晕眩之感。
宛若陷入云层之中,纵有举鼎之力也使不出分毫,她浑身酥软的摊着,飘飘乎不知所以,脑中一片空白,像是让人抽了魂。
许是听见了季舒逸出的那丝声响,沈浥尘眼睛一眨,眸中的薄雾逐渐散去,隐于眼底的清明便重又显露,她微微撑起身子,离了那温热的柔软。
甜美的滋味不再,季舒抬手抚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想要攫住最后的几丝余味。
沈浥尘见她如此举动,眼神深如幽潭,红唇紧抿着不出一言。
“属下办事不力,世子、世子妃可有伤着?”晋阳的焦急又带着些迟疑的声音从外头飘了进来。
话语声打断了季舒的回味,让她猛地忆起了自己现下身处何地,方才又发生了何事。
像是被烫着一般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季舒眼神四下乱瞟,就是不敢去看上方不过数尺之距的沈浥尘。
“发生了何事?”季舒大声地问道,想要用这声音压下心中的慌乱。
晋阳一五一十地禀告道:“属下原是好好地驾着马,不料道上突然冲来一支轻骑,匆忙规避之下马儿受了惊,这才生了意外。”
大晚上的如何会有有轻骑在道上冲撞?心头的旖旎瞬间散去,季舒皱眉问道:“可看清了是何人?”
“领头之人乃是三驸马,属下看着似乎是有急事。”
心神一震,季舒有些忧虑的呢喃着:“定是有关西北事宜,原以为凌绝是有意调他离开平都,没想到竟还是赶在春闱之前回来了。”
沈浥尘闻言亦是沉思了片刻,未与她交谈便挪了开来,随后弓着身子从倾倒的马车内小心地行了出去。
不多时季舒也出了马车,好在这马车结实,虽是有些许破损,但看样子也不影响使用,前边受惊的马匹已然平静了下来,立在一边不时地抖动着蹄子。
帮着晋阳一同将侧翻的马车扶起,两人重又坐了进去,季舒垂着头,沈浥尘双眸紧闭,俱是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方才的意外。
就这么沉默着,直至回到府上时她们也再未说过一句话。
“那个……方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眼瞅着沈浥尘就要离开,季舒终是耐不住先说了口。
沈浥尘在离房门不过一丈的范围内停下了步伐,回头看着季舒,平静地说道:“我并未误会,你不必担心。”
季舒僵硬地点了点头,心中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胸腔内异样的情绪在翻滚,让她有些迷茫。
房门轻轻打开又合上,沈浥尘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瓣,季舒又是一阵失神。
屋内的沈浥尘亦在明亮的烛火中站了许久,黛眉微微拧起,像是锁住了些许愁思,一贯冷清的双目中浮起了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半晌后寂静的屋内响起了一声长叹,也不知究竟是在叹谁。
翌日晨起,半宿未眠的季舒有些精神不振,洗漱过后她照常来到了主屋内用早膳,只是心境却不比往常,多了不少忐忑。
沈浥尘端坐在桌前,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昨夜没睡好?”
“不是。”季舒矢口否认,心虚地解释道,“我就是春日里有些乏困。”
沈浥尘不置可否,就着清粥小菜自己吃了起来。
季舒见此,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端起饭碗一边小心地觑着她的脸色,看她神色如常,一举一动也与往常无丝毫不同,仍是一派平静心如止水的模样,想来确实未将昨夜的事放在心上,季舒便也如往常一般与她说话,交流间未有隔阂之感,只是两人都对那事绝口不提。
接下来的数日她们彻底平静了下来,季舒忙着科举之事,一改往日朝外边蹿的作风,整日里只得待在自己的屋内准备春闱,沈浥尘也不打扰她,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一人钻研那九龙匣的玄机,期间还换装去了次醉梦楼。
就这样,她们之间的接触有意无意地便减少了。
一旬后,沈浥尘照例等着季舒同用早膳却没见着人影,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她朝身侧的碧影吩咐道:“你去看看,让她过来用膳。”
桌上吃食差不多凉透后,碧影这才带着晋阳姗姗来迟。
沈浥尘眉心几不可见的一蹙,却并未开口问询,而是耐心地等着晋阳的说辞。
“世子今日一大早便遵照王爷王妃的意思搬入了清漪园中。”晋阳恭敬地说道,“世子特让属下前来告知世子妃,春闱之前世子的一应起居都在清漪园中解决,往后便不来与世子妃同用膳食了。”
这事季舒早几日便与她提过一回,沈浥尘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地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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