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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梦天不知原因的撒娇与任性,让宠夫无下限的金暮黎连夜带他和宝宝回了冥界,连公婆夜循谦和郦新桐都只被传音打了个招呼。
一觉醒来,妘家堡客院六个人一下子少了五个。
妘宇然眼里满是伤怀失落,昱晴川则是愣半天没缓过神儿。
毫无征兆,就被甩了?
心情杌陧的憨货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被人抛弃的路边小狗。
惊悉此事的妘中阙看着手中留信,极为遗憾地叹口气。
信笺传到妘千陌手里后,他也有点嗒然若失,半天没言语。
原本希望得到那二人祝福的。
虽然将娶之人并非他倾心所爱,但人家无怨无悔等他十几年,楞把自己从二八妙龄等成了老姑娘,他还是愿意和她共度一生的。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来自那两人的祝福,会和旁人不一样。
虽然明知这只是心理作用,却还是很期望。
未曾想,竟只得到纸面上的。
所有人都感觉头顶上的旭日朝阳,仿佛变成了一片黝云。
连光线稍暗的客屋,也那么黑魆魆,没有一点生气。
昱晴川嘟哝道:“有什么急事,非得半夜就跑。”
“我酒都没醒,人就跑没影,”妘宇然因难过而气恼捶桌,“不讲义气的家伙1
妘千陌轻咳一声:“三弟。”
妘宇然回过神,却红了眼睛:“大哥,我不是真说她没义气,我只是、只是……”
妘千陌拍拍他的肩:“大哥知道,大哥懂你的心情。可再生气再伤心,也要注意不能口不择言。否则让人听见,多伤人家的心。”
“大哥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妘宇然揉揉眼睛,起身就往外走,“大哥我去帮你挑聘礼。”
妘千陌没阻拦。
妘中阙道:“多找点事给他做,等这阵儿情绪过去再说。”
言罢,忽想起还有一个,便转向昱晴川:“你也去。”
“……”昱晴川愣了愣,“啊?”
妘中阙心道你啊什么啊呀,真是个呆小子。
妘千陌直接去拉他的手:“来,跟我走。”
妘中阙看着二人背影,心里忽然一动:这傻小子呆呆愣愣的,却很受金暮黎信任,和她走得极近,如今金暮黎不在这里,套套话,应该很容易。
想到这,他也抬步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兰尽落正盯着手心里的紫色树苗,看得一眨不眨。
树苗只有半筷高,光秃秃的一小根,颜色却能让人想象到长成参天大树后有多漂亮。
昨夜睡得正香时,突然被雷霆般的传音惊醒,吓得他弹跳起来,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之后开门就跑到屋后曾和金暮黎一起坐过的大石头旁,从底下捧出这棵珍贵无比的树苗,跟捧着祖宗似的。
金暮黎说,自用或送人,随意。
他仔细品了品这句话,便有些明白她的意思。
毕竟兰尽落的家人,从来都不是真正家人,朋友又屈指可数。
他若必须送出这样价值连城的礼物,除了百里钊,还能送给谁。
金暮黎若是专门送他自用,就不必多此一举,带上“或送人”仨字。
显然,让他转赠才是目的。
他的任务除了盗取苏、钱两道布政使、提刑按察使等所有高官的犯罪证据,以及配合锦衣卫右都督呙纲新,用诈谖之策拿下都指挥使石勒芒,原本就兼带负责监督并巡查各门派各寺庙栽种灵花灵草的情况。
如今,百里钊最需要的东西,就这么送他手上来了。
礼物不是给他的,但等于送他大功一件。
这棵树苗应该能让他离百里钊的权力中心和秘密之地更近些,也许哪天就能看到小虎犊的血,被利用到了什么地步。
一想到那个虽淘气却也可爱的神兽小崽儿,兰尽落便有些挂念。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是否已恢复健康。
怔怔出了会儿神,兰尽落带着树苗直接动身去圣女府。
~~
郦新桐对儿子的成长教育向来不走心,夜梦天小时候是玩是学,成人后哪天出去哪天归,基本不怎么过问。
但有了儿媳却不一样了。
不是儿媳待遇不同,而是三个幼崽儿小宝宝。
这么多天不见,她简直想得扒心扒肺。
偏偏两只大的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说走就走,说跑路就跑路,背影都不赏给她瞧。
郦新桐又生气又焦躁又伤心,一会儿跺着脚骂“俩黑心肝的”,一会儿去挠倒霉替死鬼夜循谦,挠得夜循谦到处跑,形象也不要。
夫人面前,要啥形象,能让她高兴就好。
果然,在他很狼狈地踉跄两次差点跌倒、最后还是不小心栽进池塘后,郦新桐的莫名之火终于消了许多,不再为难他。
夜循谦却穿着湿答答直滴水的衣服反追郦新桐,嚷嚷要抱。
郦新桐又被他追得到处乱跑。
夫妻俩凭实力把个郕王府后花园闹得鸡飞狗跳。
百里音尘无奈摇头。
小姨认真起来像个很有头脑的智者阴谋家,玩起来却数她最疯。
明明有轻功,非要爬树看雏鸟;明明可以用内力抓鱼,非要用叉子叉。
有时还会像猴子似的在树枝或白藤、紫藤间荡来荡去,嗷嗷叫。
永远长不大似的,也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
他觉得小姨的幸运是遇到了夜循谦,他的幸运则是有个这样的姨父。
姨父宠小姨,爱屋及乌之下,顺便疼了他。
夜循谦两人发现百里音尘过来,便去洗脸更衣,结束玩闹。
郦新桐道:“又有新消息么?”
百里音尘点头:“百里钊打算说服父皇取消廷杖,废除立枷。”
郦新桐挑挑眉:“这个可以有。”
换好衣服走出内室的夜循谦也赞同:“官员再有错,朝堂上当众脱裤子打屁股,也太难看。”
郦新桐道:“士可杀不可辱,那样太伤尊严。大臣嘴上不敢说,心里却不知怎么想。”
百里音尘颔首:“百里钊也是这意思。打得要死口中还高喊天皇圣明、臣罪当诛,并美其名曰恩谴、赐杖……太虚假。时间久了,君臣主奴间的恩意会荡然无存。”
夜循谦问出关键:“长公主有何要求或想法?”
百里音尘道:“由她成功说服父皇后,再由我亲自呈递奏章。”
郦新桐眼睛一亮:“这个好啊!她在暗处出力,功劳却归你领。待取消廷杖和立枷,满朝文武大臣都要念你的好,欠你人情。”
夜循谦道:“条件?”
“条件是……”百里音尘定定看着二人,“由我的人上奏提出取消公侯伯爵世袭制。”
夜循谦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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