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黄百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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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蒋队，昊子也没参与什么，我们就是在这聊聊天，聊聊天。”何大伟连忙赔笑解释道。

“我马上退休了，你们两个刺头别给我惹麻烦，我拜托拜托，让我顺顺利利过完这最后几个月下课！”

“蒋队，您看您这话说的！”何大伟忙递上一根烟给蒋胜武，“没有您，哪有我们呢”。

蒋胜武坐着接过烟，冷眼看着彭昊。

“遵照您的吩咐，审问我没去，局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您走哪不得看见我。”

“滚！”蒋胜武手指着彭昊。

他抽了一口烟说，“等到法律程序结束，这个案子就可以结案了！”

彭昊一听站起身，“这个案子疑点重重，还有很多地方不明朗。”

“你给我坐下，你想干什么啊？这次没有把你们家整个牵扯进来，你就烧高香吧！你在这跟我嚷嚷什么呀？他的罪名成立还是不成立，那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蒋队，何洪斌的确下了药，但是毁尸灭迹的却另有其人。”何大伟说。

“你怎么知道？你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耳听见了？”蒋胜武呵斥道。

彭昊皱紧眉头，与蒋胜武二人针尖儿对麦芒的架势令何大伟汗颜。

“昊子......蒋队，息怒啊，息怒。”

“你给我放假！”蒋胜武大力地挥动手臂，“案件结束前，你不准回来！”蒋胜武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用脚狠狠地踩在地上，彭昊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摔门而去......

他行走凌晨在清冷的街道，头脑异常清醒，想起万籁俱灭的何洪斌最后时刻手持尖刀向那人冲过去，有什么东西是被遗漏掉的。还有刘潇潇，他想起安然对他说自己最后读到的画面。

手机里早些时候收到的一条讯息还在，“回来谈谈！”

他靠在别墅的围墙边抽完一支烟，眼看着天空越来越亮，直到周围的一切渐渐苏醒过来，他随手删掉了那条短信，收件箱显示为空。走到大门的门禁处，伸出大拇指轻轻一按，指纹识别立刻为他解锁，豪宅的大门缓缓为他打开。

“彭公子！”陈秘书一直这样称呼他，并不惊讶他的到来，恭敬地向他问好。

他径直走到花园里，彭岳阳在草地上打太极拳，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支烟轻轻在烟盒上磕了磕，刚想放到嘴边。

“少抽点烟，身体不是拿来败的。”

彭岳阳背对着他，不紧不慢地打拳。

彭昊迟疑了一会，随意将烟丢弃在桌上。

不一会，彭岳阳收了拳法，陈秘书为其递上毛巾，简单的擦拭后，他走过来坐在彭昊对面，面色红润，气色很好。

“伤势怎么样了？”他问。

“没大碍！”

彭岳阳沉默了片刻，“我履行承诺，和你演了一出好戏让老何落了网，现在呢，你打算如何？”彭岳阳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儿子。

“您希望我怎么样，娶佟孟实的女儿？”

“老洪是我的左膀右臂，楚岳的功臣，他有今天我着实心痛！”彭岳阳喝了一口清茶。

“昨天那一刻，他的刀是冲着您来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注意你的用词，你是在和谁说话。”

面前的人打断他，语速轻缓，目光却极其锐利。

“那天晚上，你发生车祸，始作俑者就是老何。他表面上想警告你，其实呢，他是在威胁我。”

彭岳阳打开杯盖咽下一口茶，“老何，他亏空楚岳的钱，我可以帮他填补，可他为了一己私利步步沦陷，贿赂官员，强征用地，害的人家居无定所，董事们早就集体弹劾过他，可他依然不知收敛......”

彭岳阳突然无比感叹，他望向远方，长舒一口气，“小舒”，他唤儿子的乳名，“楚岳这些年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暗潮汹涌，那些个董事，个个心怀鬼胎，我花了毕生心血建造楚岳，人人都当它是块肥肉，虎视眈眈！楚岳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那是楚家、是你母亲留下的唯一东西，我不想它落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手里。”他伸手握住彭昊，眼里充满是苍凉寂寥。

彭昊静默着看着自己的父亲，无数次他想要读懂他，可却发现，他与自己之间永远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他拼命的走近，想要撕破那层屏障，可每次都愈加迷幻。

“彭市长”，谈话被打断，来人是毕恭毕敬的陈秘书，“区里来的电话，很紧急！”

彭昊已经站起身，重新拾起桌上那根烟放回烟盒。

“您如果真的对何叔于心不忍，早在他走错第一步时，您就不该纵容，他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下场。”

彭岳阳紧抿着嘴唇看着他。

“早日接手楚岳才是正道，你也不想让你母亲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吧？”

他转身离去，在清晨的朝霞雨露里跨出了那座奢华的宫殿，彭岳阳深邃的目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喜亦无悲。

深秋的城市，迎来了雨季，安然是不喜欢下雨的，绵密的潮湿和泥泞很容易令人的心境徒增烦恼。

安然在电脑上搜寻着蛛丝马迹，打发着内心深处无处安放的疑虑。

“彭岳阳，本市市长，浙江人，在职法学硕士，a，国家二级**官，曾担任省禁毒办主任，省反恐办主任，省纪委副书记，每一条履历都足以令普通人望尘莫及。有网站披露一些八卦，据说其早年丧妻，未再续弦。他的妻子曾是城中名媛，家世背景雄厚，为其之后的仕途助力不少，夫妻俩有一个儿子，曾经的恩爱成就过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