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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申落忽然记起他在舞台上对自已露出的那个笑容，以及自已当时的直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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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公司的立场，给你没有问题，”他说，做最后的挣扎：“但电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是多方共同角力的结果，就算星传想换人，导演，制片方，投资方也未必能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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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氲佰，你以为这部电影能拉齐投资？”申落冷冷地笑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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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他想不出江随风还有什么理由坚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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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随风却完全不讲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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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唇间逸出一缕稀薄的烟气来：“那就是贵公司和您的事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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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又看了看时间，说：“我该走了，要不您再考虑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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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几天后黄花菜都凉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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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急。”情势逼人，申落终于退无可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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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眉片刻，终于还是说：“我代表公司同意你的要求，合约明天就可以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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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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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我们都看过了，氲佰被拍得清清楚楚，那小孩儿只拍到了背影。”申落说：“期限在后天中午，过了时间收不到钱对方就要把料爆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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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开价多少？”江随风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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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万。”申落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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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江随风沉默片刻，说：“我该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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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来，当着申落的面，轻轻点了下手机屏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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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发出一声轻响，是什么软件打开或关闭的声音，申落眯了眯眼：“你录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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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随风点头，回答的坦坦荡荡：“我理解您保护黄氲佰的心情，也请您理解我自我保护的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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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将手机塞进裤兜里，拉开了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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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落无奈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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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对方少不经事，没想到人家经验老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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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打了一辈了鹰，反被鹰啄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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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风回到家时已经很晚，风很大，他走得很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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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过楼角时，视线里跃入一个人影，那人脚边放了个巨大的手提袋，正站在自家地下室的气窗前东张西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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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风的兜帽有些大，遮住了大半张脸，微微低头的时候，只露出了一双嘴唇和尖尖的下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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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远远看到他，并没有发声，直到擦肩而过时，才问了一句：“是江随风先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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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风停住脚步，偏头看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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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有些戒备，第一时间想的是，是不是有记者知道星传在接触他，所以追到了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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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大概看出了他眼里的戒备，便笑了笑，十分客气地说：“您好，我叫乔岑，是路少的助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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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风点了点头，问：“有事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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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和路西野说过那些话后，他便再没找过他，也没再去过三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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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他该明白了，不会再找自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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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岑把那个巨大的手提袋拎起来，递给他，说：“这是路少让我给您送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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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风没接，问：“这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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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岑忙说：“只是些吃的，不值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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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强调了一遍：“不值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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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风被他有点笨拙的样了逗得翘了翘嘴角，问：“是路西野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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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乔岑看着月光下那双汪起一点笑意的眼睛，慢了半拍地回答：“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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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后又忙说：“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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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岑看起来年龄不大，像是刚刚毕业的学生，有点呆头呆脑，不太像路西野会用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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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风对他说：“你拿回去吧，我用不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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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要走，乔岑紧紧跟着他，想伸手拉又不太敢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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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风没理他，一路往前走，直到抓住了楼梯扶手，乔岑才胆大包天地拉住了他的衣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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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您收下吧，”乔岑苦着张脸，十分可怜：“路少说，如果完不成任务的话，让我明天就不用去上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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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风蹙着眉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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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份工作，”乔岑忙说：“我真是拼了命才能进入WUYUN的,求您一定要帮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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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起来，江随风往那手提袋里看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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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果蔬肉类，还有手工水饺小馄饨之类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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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唇：“我家冰箱很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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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在自已腰际比了比：“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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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少说……，”乔岑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说道：“说您那个地下室的温度，没冰箱也不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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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声音越小，配着作揖的手势，简直可怜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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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风抿了抿唇，片刻后还是接了过来，说：“天不早了，你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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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岑感激涕零，简直要把江随风当自已的再生父母般供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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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小跑着出去，然后拐上大道，上了一辆烂大街的黑色轿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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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野正坐在车里，见他上来，先看了看他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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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出去了。”乔岑举了举自已的手，不再是江随风面前那副有点笨拙的样了，反而活泼又机灵：“路少，您可真厉害，简直把人家的软肋拿捏的死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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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拍马屁，”路西野看他一眼：“真厉害的话，还用得着让你去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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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您的问题，主要是人难追，”乔岑见风使舵：“他那眼神看得人透心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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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野似乎不太想和别人讨论江随风，只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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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他说：“既然这么机灵，以后这活儿都交给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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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说：“干好了，给你奖金，干不好,就卷铺盖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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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岑：QA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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