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会见吴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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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洛秋水也早就想与吴居士单独谈一谈，于是，便到了吴居士指定的地方。

那也是一个地下室，里面的布置，跟她10岁那年所见到的一模一样。正上方的巨幅祖师爷画像，一如从前那般，盯得久了，会让她的心也不知不觉地陷入血腥和黑暗之中。

他们坐在桌子的两端，面对面，对视着，气氛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洛秋水观察到，5年多未见，她也想过他们终有一天，会这般相视而坐，但让她没有料想到的是，坐在她对面的吴居士，已经苍老到这般田地。

他的头发已经白了，眼窝深陷，脸上的肌肉会时不时地跳动一下，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他得了什么怪病。

他看起来的状态非常不好，双眼无神，双手干枯，喝茶的手，前一刻还稳如泰山，下一刻就会抖动连茶杯都拿不稳。

洛秋水很担忧他会支持不了多久，于是便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吴居士，我知道，自从当年我拜师的时候，因为害怕逃跑了，你后来也离开，跟我们失联了。这些年，我一直不太相信，你是心甘情愿地在为阿修罗教那样的邪教组织做事，现在，我终于可以问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阿修罗教的手里，受他们威胁，所以不得不为他们做事的？”

吴居士的声音有些嘶哑，感觉有一团痰卡在他的喉咙，让他的声音很不自然，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直接道歉道：“我......秋水，对不起！”

洛秋水听得出，吴居士言语中的真诚实意，她有些感伤，以为接下来，吴居士肯定会愿意跟她说出他这些年来的难言之隐，而且她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愿意为吴居士这迟来的坦白，而原谅他这些年的“种种恶行”的。

不料，接下来的事情，却没有朝着洛秋水期待和盼望的方向发展，只见，吴居士的脸部肌肉猛地跳动了几下，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突然，他双手拍在桌面上，人随之站立起来，吓了洛秋水一跳。

然后，是风格迥然不同、厉声厉色的话语声从吴居士的口中飘了出来：“我没有受任何人、任何组织的胁迫，我为谁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管。”对方的情绪激动以及陡然间的快速转变，让洛秋水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说完，他便想要伸出手来掐住洛秋水的脖子，可手臂刚伸出来，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阻止了一般，无法继续往前，洛秋水完全弄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面的吴居士挣扎了一会之后，将手臂收了回去，再次坐了下来，神情恢复正常，有些着急地说道：“听着，秋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这次叫你来，只想为当年的事情道歉。当年，我虽然是在为阿修罗教做事，但我其实是怀揣着私心的。当年，我是真心想要收你为徒，想要你成为我的徒儿，将你培养成一个让我自己都骄傲和自豪的存在。奈何，你与祖师爷冥河老祖无缘，哎，说到底，也是天意如此。而我，这些年为阿修罗教做事，是我自愿的。我从小被阿修罗教收养和大力栽培，我的命是教主给的，现在，教主要将它收回去了，我自愿，亦无悔。但是来生，我还是希望，我能跟......”

话语声突然在这里断了，吴居士的脸部肌肉和双手再次颤抖起来，连头部也发出咯吱咯吱地怪异扭动声，洛秋水急忙站起来，离开座位，来到吴居士身边，扶着他，问道：“吴居士，您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洛秋水一边询问，一边运转起身体中的念力，化作一缕丝线，进入到吴居士的身体中，想要查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可她的念力一进入到吴居士的体内，便如同小溪流汇入到汪洋大海中一般，消失不见了。

对方的念力等级，居然如此恐怖，洛秋水的内心震撼、惊恐不已，她本能地往旁边退出了好几步，然后怔愣在原地出神，这时，吴居士离开了座位，转身离开，动作连贯，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给人一种他刚才的那番发自肺腑的真情实感都是骗人假象的错觉。

他走到门口，虽然步子没有停止，却在心里继续说道：“来生，我希望，我是自由的，我的命运，我自己可以主宰。”然后，大步流星般走出大门，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正装、打着领带、带着一副圆框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