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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山中。

顾霖铃在寻人。

山林中泥泞潮湿,雨声淹没了她逐渐沙哑且微弱的呼喊。

她在泥水里跋涉,浑然不顾脏污湿透的裙裾……有时举目向前遥遥地望去,但见四野阴霾笼罩天地,冷雨沉沉,万物失声。

行进间,她不慎滑倒在泥坑中时,恰好对面的不远处,顾十三提着一盏灯笼,神情惊慌,正迎面跑来,见此忙加快步伐,赶到近前蹲下身扶住了她。

“找到了吗?”她声音气若游丝,被搀扶的右手却下意识深深掐进对方臂弯里。

“没有。”摇头回答这话时,顾十三手上的灯笼竟然呼啦熄灭了。

他们感知到并低头一看,那一刻,有种难以言明的失落、恐惧和绝望,共同在两人心头弥漫开来。

……

他们也不知在这座山中寻了多久,最后,于一处横陈着数具尸体的血水泥坑里,找到一件破损的红衣——这很像是顾归尘的衣裳。

看到这件衣服的刹那,两人瞬间呼吸冰凉,忙开始查看四周地面上的尸体身份,待确定这些都是斩天剑门弟子后,心头的压抑感却未曾减少半分。

十三强忍着悲意,上前将衣服从泥水里捞出,简单将之叠了一下后抱在怀里,转身的刹那却发现……

“阿姐!”

顾霖铃晕倒在地。

……

洛朝本来紧跟在他们身后,此刻看十三慌张无措中艰难背起人,踉踉跄跄往镇子的方向跑去……却暂时停下了脚步。

他低头注视着满地尸体,仔细打量其上伤痕,推测凶手来历。

而顾霖铃和顾十三先前急于找人,慌乱焦心中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只看了片刻,他就确定了:这些斩天剑门弟子,绝非顾归尘所杀。

甚至,依据伤口形状,杀人者和崇明剑派功法也无渊源,但他又非常肯定,如今眼前的一切,都是郑翌泽暗中主导。

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买凶/杀人,可见郑翌泽行事十分谨慎,哪怕死的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喽啰,也会小心翼翼着不暴露一丝一毫的身份线索。

既然眼前的死者和顾归尘无关,那之前十三拢到怀里的红衣,多半也不是他本人留下的。

他定然没有死,只是,不知去向。

洛朝伫立雨中,无言仰望苍穹:你到底在哪里呢?

没有人来回答他,溯世书亦毫无反应,他只能选择先跟上十三的步伐,一同往镇子上去向白家求医。

他并不意外顾霖铃会晕倒,毕竟,在旧伤未愈的时刻忽闻噩耗——郑翌泽遣手下递来书信说顾归尘有生死之危,心下大恸,又连夜按照书信上写的地址来寻人,淋了场冷雨后却只找到亲人破碎的衣衫……多重催折下,换作是个体格健强的人,也未必支撑得住。

何况,她昨日才受了场酷刑——是为分担顾归尘冒犯族老之罪而受罚。

昨天,十三和她突然出门,且没有告知顾归尘外出缘由,正是为了瞒下此事。

虽然,早在顾归尘罚跪祠堂偷跑被抓的那夜,十三就向他透露了部分顾霖铃代为受罚的消息,但当时为了防止他受太大刺激后,行事走向偏激,十三并没有细说这惩罚具体是怎样的。

郑翌泽当天特意挑在两人出门后到访,为的就是来告知顾归尘:顾霖铃要被族老们上刑了。

他得知真相后,立刻携剑而出,浑身肃杀之意,一看便是笃定心意要去阻拦此事。

洛朝连忙追上去,结果一脚踏出门后,眼前白光闪过,四周景物全模糊了:

没等周围景象变得清晰,就听得一声惊恐惨嚎,洛朝立刻循声望过去——

一袭红衣分外刺目,顾归尘持剑抵着某个面目模糊者的咽喉,一字一句透着果决狠辣:

“你们敢上刑,我就敢动剑!”

洛朝下意识向他走去,余光瞥见沿路脚底踩过的石砖路面上,带着或新鲜、或干涸的血迹……某几滩鲜血里,还落着根细长锋利的铁钉,沾了鲜红,透着森凉冷光。

他一步步靠近顾归尘时,周围的景或人也一点点清晰起来,某刻他脚畔恰有滩落着铁钉的血泊,心中疑虑顿生,视线就顺着血迹来源处寻去,先见到个模糊人影,双膝跪在粘稠浓血里,腿部有许多触目惊心的血洞,正汩汩滴着艳红血流。

他脑中瞬间一蒙,想到那些染了血色的铁钉,难道是……刑具?

待他目光移到跪地者的面孔上,其容貌身形虽尚显朦胧,可其身份却呼之欲出了——这是顾霖铃。

再环视四周,发现十三果然也在场,且场中所有人此刻视线都聚焦在顾归尘身上,除了顾霖铃和十三眼中尽是担忧,其余人,莫不满脸惊恐畏惧。

事发过于突然,满场人都被惊得僵立原地,许多人震惊悚然,看向顾归尘的目光有若面对怪物:他怎么敢?

倒是那被剑刃抵住咽喉的族老,生死关头显出几分硬气,向一众僵住的族人怒喊:

“去请圣器!不惜代价,将此子镇压!”

“这等欺师灭祖的后辈,岂可存世!”

“杀了他!我族永远容不得忤逆者!”

……

这族老高喊时一派正气凛然,好像真是个义士,可满场僵立者中,竟无一响应——到底人都是怕死的,也许请来圣器真能扳回局势,但极有可能他们在踏出门槛前,就被顾归尘一剑斩杀了。

顾霖铃更是重伤着也要反驳,“万万不可!”

她声音里透着重伤后的无力和虚弱,但据理力争,说族中现存圣器都是破损的,用一次器物寿命便减少一次,如此珍贵的机会,须用在关乎我族存亡的大事上!怎好因一己之私,用来内斗?

那族老气得痛骂她是非不分……便被顾归尘拿剑一扼,咽喉上划出道血痕,伤及声带,此人顿时就说不出话了,大口喘息着,且恨怒中死死盯着他看,像要用目光将他钉穿。

可顾归尘毫不在意,反而冷笑着:“圣器?”

他眉眼冷戾,向所有人喝问:“你们敢仰赖圣器……就不怕我将来成就圣位吗?”

此话一出,场间霎那寂静几分,不少族人眼神中带上探究和惊奇:

也许,在珞珈山一战前,所有人都不怀疑顾归尘能够破入圣阶……可现在,弑帝证道的心魔誓在前,他敢当众挟持族老也就罢了,难道,他还敢不怕死地去挑战那位九五至尊吗?

十三更是大惊,“十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归尘没有立刻回答他,眼神中却透出坚定:

其实,原先的他,前途也好、圣路也罢,他统统不在乎。

早年,他初次拜入顾氏后,本以为自己性命无多,渐渐的,对求道一事也不再有深刻执念。

但他因此陷入过短暂的迷茫,毕竟,他从有记忆起就活在深山中,师尊自小教导他:你毕生都将在道途上求索,道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结果,此生唯一需要去追逐的东西竟破灭了,他又该向何处而去呢?

他感到灵魂忽然如羽毛般轻盈,仿佛随时会脱离人间向未知的虚空而去。

幸亏后来在顾家众多亲人的爱护和引导下,他慢慢地明白:道之外,并非纯粹的空,还有许多人、许多事,值得他期待和留恋。

他从那时起,就放下了师尊加诸于身的、所谓毕生求道的宿命之说,反而觉得:

生如过客,活个短暂百年,也足够领略人世种种了,求道得长生,对他而言,似乎根本可有可无。

而当年在珞珈山,他被师祖魏沧河亲手斩断圣路时,心中本来并无怨怼,是后来漫天的流言蜚语,揣测师祖用意是提防他将来会成为顾氏的祸患……他才终于感到伤心委屈。

到现如今,顾氏沦落为弃族,逐渐离开了万众瞩目的权力舞台中央,外界流言也就大半止息了。

他原已再不想求道的事情……只有在深夜,偶尔回忆起十四的临终嘱托——剑铭石之约,会伤心于兄长的遗愿无法实现;

或者,思及家道之艰难,也会埋怨自己的无力弱小,乃至迁怒于九天之上的帝尊,暗地里在口头上嘀咕几句毫无威胁力的讨厌之语……仅此而已。

归根结底,他不在乎道,只在乎人,尤其是共他朝夕相处的亲人。

但此刻,他的求道之心前所未有之坚决,面对一众惊疑而不信任的目光,高声反问:“未曾试过,怎可断言我做不到?”

他容色间难得狠戾,字字带血腥气,“弑帝又如何?哪怕十死无生之道,我也证给你们看!”

“待我成圣之日,尔等皆须唯圣命是从……若再敢对我阿姐有半字欺辱,就地斩杀!”

此话一出,众皆震悚。

顾十三和顾霖铃这一瞬间看向他时,竟莫名觉得这孩子从言语到神情,都格外陌生,仿佛内里换了个人——杀伐果断且性情癫狂。

那个总是天真孺慕、待人亲昵温和的孩子呢?

两人不知道的是,成圣一事,乃郑翌泽先提及的:

他来阻止这场酷刑前,郑翌泽突然上门拜访,开口便问他,你想复仇吗?

那一刻,他脑中闪过许多画面,屈辱的、悲愤的、惨痛的……以致他不假思索地点头,牙关紧咬住,指尖不自觉掐入掌心,一想起左执衣、一想起胥长阳……他心头就翻涌着滚滚恨意。

可郑翌泽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后,却没有道出什么妙计,反而唏嘘叹惋着,说很可惜,凭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是无能为力。

连实力不如你的左执衣,也杀不得。

顾归尘立刻就问,到底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复仇?

郑翌泽先不予作答,慢慢地饮茶,良久后才特意摆出副怜悯的模样,说什么,修为破入圣阶后,万物皆蝼蚁,届时谁也不能奈何你,连顾氏族老也将唯你马首是瞻。

“只可惜啊……你已经……”他欲言又止的,好像突然意识到这话十分伤人,于是善意地止住了话头。

室内陷入短暂寂静。

世间有众多天才人物,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可怀着某日能成就圣位的梦,唯独顾归尘道途已断,此生注定要止步于圣阶前。

郑翌泽显然也对昔年洛迦山发生的事一清二楚,才故作同情地没有将话说透。

顾归尘默然良久后,不抱期望地呢喃了一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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