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寄望(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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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朝发完一通脾气,就把顾归尘关到屋外去了。
他故意摆出一副“你敢进来咱们就绝交”、“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的态度,成功把人唬住了——相信顾归尘暂时不敢进来。
一大早起来就对人发火,洛朝一半是真的生气,一半却是故意的,他将从外厅到内屋的四道门尽数锁死,在卧房里开始捣鼓怎样跑路。
尽管现在还不能确定,顾归尘于他身上留下了何种禁制手段,但这不妨碍他开始试验:
毕竟,前世好歹是位至帝尊的人,他览阅各家典籍无数,对空间之道亦颇有研究,一向明白,无论多厉害的禁锢手法,都必然有个突破阀值。
传送卷轴达不到这个未知阀值,那他就自己动手,布置各种类别的传送阵,多试几次,总有一种会有效果。
他脑海里记着的珍贵阵图极多,而以前不用此类手段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没钱。
布置高阶传送阵法的灵材动即上天阶层次,耗费颇靡,复杂点的阵图要完整摆出来,简直能掏空一个小氏族的家底。
欣慰的是,他目前最不缺的就是钱,虽然那些严格算来都不是他自个儿的钱——都是浮月宫少主的钱。
这些天,他一直暗中托岳书砚典卖物件以采购灵物,手头已囤积了不少稀奇灵材,虽然还达不到完成顶尖阵法的层次,但用以应付顾憨憨的手段,相信已然够了。
结果是,从早晨琢磨到晌午,演算纸用了一大沓,也没倒腾出个所以然。
洛朝深感好奇:顾丽丽究竟用了什么禁锢法子,这么难搞?
期间,顾归尘还试图进来送午饭——立在厅堂大门外,以十足温和的声音劝洛朝出来吃点东西。
彼时,洛朝正咬着笔杆,蹲在卧房地面上捣鼓阵法,周身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灵石结晶等,脸上还有画阵图小样沾上的墨点子,脚边是个完成了一半的残阵,闪烁着红色灵芒。
他紧皱眉头思索着,模样宛如一个被大氏族雇佣的、深受压迫的苦逼阵法维修初级弟子,正思考得入神呢,忽然听到顾归尘的声音,以为自己意图跑路的行径败露,吓得嘴里的笔都掉了。
回神后才发现,顾归尘并没敢闯进来,便立刻扔下手头的各色材料,心虚地将卧房门又上了几道栓,才鼓足了劲儿向外头喊道:
“我死都不会吃你送的东西!”
“你走开!”
“我绝食了!哼!”
远隔四道门之外的顾归尘听言,对着紧闭的大门沉吟不语,思量片刻后,他决定报菜名:
“你再不出来的话……糯米醋浇鱼、松菌芙蓉蛋、红糟排骨、栗丁煨羊肉羹……就都要凉了。”
屋内苦兮兮画阵图的洛朝:“……”
已经辟谷的修士按理是不会饿的,可他听了这些菜名,怎么忽然就觉得胃里空落落的呢?
他深呼吸一次,将牙狠狠一咬:不,我绝不能屈服!
却听顾归尘又提醒道:“还有蟹粉、油塘酥饼、三层玉带糕、鸡丝笋尖汤……这些点心汤品,或者坨了糊了,口感也会不好的。”
洛朝神情一震:
啊!糊了?!那是何等的暴殄天物?!
有花堪折直须折,美食当前自应吃!
若是无情辜负了,简直是犯罪!
他在犯罪与否的念头中反复左摇右摆,最终,还是选择抛弃自己的良心,重新握紧手中笔,对着脚下阵法摇头叹气:
你以为,我会被你区区几盘菜诱惑吗?
我会因为几道将糊的小甜点,而痛心吗?
我会因此放下尊严,替你开门吗?
他刚想执笔对天嗟叹一句:自由,高于一切!
而我,是个热爱自由的……又听得四道门之外的顾归尘继续道:
“哦,对了,怕荤菜太腻的话,吃完还有冰杏茶,你早饭没怎么吃,我还备了琉璃虾粉小烧卖垫一垫胃……”
洛朝神志都晕眩了:
清凉可口的冰杏茶!
一口一个、鲜美多汁、皮薄馅大、咸甜适中的虾粉烧卖!
你以为我会……?
没错,我会!
他将笔一丢,转身跳起来,哐地啷当卸了各道门上的锁,脚步哒哒哒跑到了大门处……在打开这最后一道门前,他的表情堪称悲壮:
不是我的意志它不够坚定!
而是敌人,过于强大!
把所有主菜汤品并小点心搬到屋内后,洛朝狠狠瞪了门外的顾归尘一眼,丢下一个“哼”字后,便再度“哐当”一声,无情关上了大门。
顾归尘一脸无奈并好笑。
吃饱喝足后,洛朝继续捣鼓跑路事宜,待他又吃完一顿晚饭,竟还是没一点头绪。
夜渐渐深了,顾归尘一直候在门外,他不知道屋内的洛朝具体在做些什么——估摸是在看话本子吧。
他背靠门、单膝支起坐在门前石阶上,思绪飘忽中,姿态难得散漫了些,没有一贯的严谨端肃,显出几分随意。
月光洒在他半边侧颜,平添冷意。
偶尔他会柔声询问一句:“现在,我可以进来了吗?”
得到的回应自然都是否决的,甚至,有时候洛朝摆阵入了神,没听见他的低声问话,见人久久不答,他的神情会更黯淡几分。
又思及,少年出来拿午饭晚饭时,对自己那狠狠几瞪……他沉默着想:果然,被厌恶了呢。
这几天,北岭的大雪下得更盛,北方的雪向来如此,要么不来,一旦来临人间,就会延续数月。
屋檐前也积了厚厚的雪,有时他随手捧起一把,任由白雪在掌心温度中渐渐融化,冰凉的雪水淌在手心,轻轻一握,便全从指缝流失了。
他问自己:雪,要怎样被握住呢?
数日前第一个雪夜,他也曾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
彼时,他们还停留在开满梅花的山庄,那天从山下回来,洛朝又在院落里观了许久的雪景,煮茶煮酒折梅……到深夜疲累了,才回屋睡去。
他看着少年已然熟睡了,却久久不能平息内心情绪,便干脆坐到屋顶上发愣,任由漫天鹅绒将自己堆成雪人。
冰冷堆积中,顾归尘慢慢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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