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寄望(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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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辉煌的大殿中,弥漫着一股呛鼻的血腥气。
有汩汩鲜血从倒地的尸体中缓缓漫溢出,浸染了剔透的琉璃砖石。
一滩血迹的两头,站了两个面容“一模一样”的人,相顾无言。
只是衣着黑金二色的青年,瞧着似乎心情格外好,他眉眼间的笑意止不住般洋溢开,又在柔淡的唇色边挑出一抹艳丽的欢喜。
淡金暖黄的灯色映上他一边侧颜,这抹欢喜笑意便隐在半明半暗间,略显朦胧而不真切,将这笑衬得格外温柔。
这笑看着并不可怖,但洛朝却被他笑得有点发毛,脸上冰冷疏离的神色差点就绷不住:草!你笑什么?
总不至于杀了人很开心?虽然这么个恶心人的猪头死了确实值得高兴一下……但是,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笑?
往常大半个月也不见你笑一下……怎么这会笑起来和不要钱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洛朝脑海里立刻蹦出了点带血色的想象:总不会是……在琢磨着用什么手段杀我?光是想想就很开心?
他一时脊背莫名有些发凉,便立马在心里鼓励自己:
苟住苟住!你一定可以的!要相信自己的演技!
只要我不承认,他怎么能看得出来我是谁?
于是洛朝冷笑一声,语气清寒道:“你是谁?为什么用着我的脸?”
顾归尘听了,脸上笑容不变,只是歪了歪脑袋,似乎不懂对方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就是我啊……”
他说着,一边抬脚便绕过那具尸体,直接走至洛朝近前,竟然伸手就要把人拉住,语气更是自然无比:
“好了,跟我回去吧。”——口吻仿佛长辈在哄孩子。
洛朝眼睛一瞪,完全不明白对方这幅理所当然的态度由何而来,他侧身一躲,谁料下一瞬间,右手臂就被人牢牢锁住了,他试着挣脱了几下,发现居然完全挣不开……
草!所以老子为什么讨厌剑修!一群徒有蛮力的近战狂魔!
心里这样骂着,洛朝便略带愤怒地抬眼向人望去——只见对方的笑容依旧柔和:
“你要乖一点。”
洛朝更发毛了:你踏马到底为什么要笑?而且……为什么总一副哄孩子的语气?
他用尚且自由的左手,暗暗背在身后,偷偷摸出传送卷轴,面色却保持了沉稳冷漠,试图苟住这个摇摇欲坠的马甲:“你究竟是谁?”
“我可不认识你。”——他心里的真正感言则更暴躁:你踏马以为自己是我的谁?还跟你回去?回哪里?回天堂吗?
谁想,就在身后卷轴快被打开时,对方忽然上前一步靠得更近,洛朝眼前骤然一暗——灯光被对方的身影挡住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的双手早已被顾归尘单手锁在背后,一点也动弹不得。
而且这个姿势远远看来,就像两人在深深相拥。
洛朝顿时啥话也说不出,就死盯着顾归尘另一只手上的卷轴,心里同时在哀嚎:
这踏马可是五十万啊五十万!一眨眼就没了!
就听顾归尘轻笑一声,那背光的面容近在眼前,显得暗淡又柔和,对方像是看懂了他的想法,翻手将那卷轴收入储物灵器,又轻声细语道:
“以后会还给你的……但现在不行。”
两人现在靠得实在近,可谓呼吸相闻,因此这句低语就像吹在耳畔,撩起一点痒意:“眼下,你先同我回去。”
洛朝被唤得一激灵,努力把头撇远,可面上演技不崩,声音也冷冰冰的:“无故冒充我,你究竟有何目的?”
听见这自欺欺人般的质问,顾归尘却没应话,他笑容不经意间又灿烂了些,左手死死锁住对方的双腕,右手却轻柔抚过洛朝耳后的碎发——洛朝又一激灵,简直想张口咬人。
顾归尘却不紧不慢开始解释:
“你知道各大城池,为何都有我的悬赏告示,却无我的画像吗?”
他顿了顿,笑容温柔如水,说出来的话却相当违和:“因为,绝大部分能将我看清楚的人,都死了。”
“贺任韦,是条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其他极少数未死的人,则不会在意这点赏金。”
他不知何时,又抚上洛朝的额前发,手指竟穿过发根,轻柔无比地一路梳下去——洛朝特别想打颤。
他一边缓缓梳理对方散乱的发,一边又在人耳边柔声道:
“能把我演得这样像,还急于用钱,除你之外,不会作他想。”
他语带笑意,明明声音温和得紧,却莫名透出股霸道之意:“洛九陵,你该同我回去了。”
见到对方控诉式的眼神,且用黑白分明的眼死死瞪着自己,顾归尘再度轻笑:
“嗯,你在想,回哪里……对吗?”
他双眸微敛,缓缓道:“自然是回云麓啊。”
一面又揉揉对方的脑袋,语气更像哄孩子了:
“你不是还要在那里修行念书么?”
“我托过了应师兄,学籍都已给你办好了。”
顾归尘笑得露出点雪白的齿,一时间,柔和灯火下,皓齿红唇,显得艳丽无双。
他此刻的欢喜发自内心,谈及学籍一事,竟已完全忘记:
数月前,他是怎样一脸冷漠强硬地用剑抵着云麓招生主管的脖子,强迫脸色煞白的对方在名录上写下“洛九陵”三个字。
而后,待整座云麓山都得知“洛九陵已死”之后,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又是如何震惊复杂。
因此,不过半月之后,“云麓顾长思深受情伤已疯”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云州,甚至隔壁好几个州。
不料,几乎被他环在怀间的少年听言后,只用一种古怪诡异的目光盯着他——那眼神很像看傻子的眼神。
洛朝这时心里在想:妈的,我是有病才回去再念一次书?
这一世,即便仍要依靠书院、以求个庇护挨过菜鸡时期,也不可能再用纯粹的学生身份进去的好伐?
难道每天五更起床练晨课,各种念书学武被先生们教训……还不能睡早觉不能随便吃东西……这种日子很幸福吗?
何况,老子本质都是个满级大号了,重刷一遍基础功课还不能随便跳级……很无聊很难熬的好伐!
所以念书是绝逼不可能再念书的!
洛朝心里嘀嘀咕咕腹诽着,不意顾归尘竟像再度看懂了他的意思,于是又低笑道:
“哪怕重来一次,也不能不念书的。”
洛朝听言后满眼嫌弃,心底绝对不认同这话。
而顾归尘注视着对方无意流露的、格外丰富的种种微表情,一时心情竟出奇好,他抬起袖子,轻柔而细致地擦拭洛朝脸上方才沾染的血迹:
“你现在还小呢。”——这下不止是语气,连表情动作,都完全是在哄孩子。
“人之一生,如同树木花果,要经历蛰伏、发芽、生长、开花、结果……越过任一阶段,都会留下缺失和遗憾……”
“新的一生,为何要抱憾而活呢?”
话间,洛朝的脸已经被擦干净,顾归尘便再度揉揉他的头,直视他的双眼,眸中笑意一时越发璀璨:“好了,同我走吧。”——明明语气柔和,意思却是不容拒绝的。
而洛朝木在那里毫无反应,态度可谓冷漠无情,他不意间被对方糊了一脸人生大道理,可脑袋上却再度缓缓冒出一个:?
你这人怎么了?抽疯了?
不立刻动手杀我,尚且可以理解为,你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下不了手……
可你莫名其妙对老子念劝学箴言?还一直在那里神经兮兮笑个不停……
你有病吗?
还有……你他妈以为自己是我的监护人吗?还给我办学籍?
老子告诉你,办了我也不会念的!我一个上千岁的人念个毛线的书啊!
洛朝在心中愤愤吐槽着,等稍稍回神,竟发现自己早被顾归尘一把捞进了怀里……
对方看动作是打算直接将人横抱起来,且语气温柔:“好了,你要乖乖的,我这就带你回云麓。”
他脑门上的问号一瞬间变成了感叹号:
雾草,还能强掳人去念书的吗?
你踏马到底为什么要管我念不念书?老子根本不想念好吗!?
你这家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固执且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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