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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的名字,即取自“深渊”。
“抱歉,为了生存,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孔葭夫人道。
祁渊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告诉我,为了生存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牺牲掉多少人才算完?牺牲了我不够,还有我身边的人……亭午,亭午他发现了真相对不对?所以他才要带我走,他是唯一真心对我的人,然后你们就把他杀了?!”
他曾那样努力地保持清醒,精疲力尽地对抗龙血的侵蚀。发现头上生出龙角,他整夜地哭泣,他撕下身上的龙鳞,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发抖,他的一生支离破碎、饱受折磨,结果从一开始,这龙血就是他的至亲打进去的!
“是的。五年前你走后,我们已经培养出了又一个成功的1/2母体,也就是x-39,她本可以为我们生下一个不亚于你的3/4代孩子。所以我自作主张,没有找你回来。”孔葭夫人眼中有泪光,但话语声依然坚定,“我很抱歉,祁渊,但即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我唯一后悔的是纵容你父亲将你带走,你本来不用承受这些痛苦的。”
祁渊没有怀疑她的话,一切本该如此,从骨子里就烂透了。引以为豪的家族血脉不过是一本肮脏的乱.伦史,而他本身就是这肮脏血脉凝聚出的一滴精华。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到好笑、厌倦、失望透顶。
他甚至会想,就像孔葭夫人说得那样,假如父亲从未将他唤醒过,他一辈子无知无觉地生存在实验室中,总好过现在……
“我本来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够操蛋了,没想到你的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叶盏拍拍他绷紧的脊背,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们的额头贴在一起。
祁渊才发现自己的痛苦和挣扎如此明显,已经到了需要叶盏安慰的程度。叶盏的体温很低,闻起来很甜,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去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让所有的躁动渐渐平息。
“喂,你有没有后悔认识过我?”在极近的距离,叶盏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暗金的眸中仿佛藏着火焰,只要窃取一星半点,就能点燃他心中的荒原。
“不后悔。”祁渊说。
“那就不要后悔活着。”叶盏大力揉乱他的头发,“你看,就算是x-39,一有机会也知道要跑出去,想想那些老鼠,都努力地想活在阳光下……”
他不会说大道理,说出的话也不漂亮,最后干脆发挥实干派的精神,踮起脚尖主动啄了下祁渊的嘴唇。
祁渊惊讶得无可复加,一瞬间他找回了呼吸,心脏猛烈地跳动,把灼热的血液泵入四肢百骸。如果他从未活过,那就无法拥有喜怒哀乐,不会认识叶盏,不会有彻骨的恨,也不会有铭心的爱。他真的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祁渊看向孔葭夫人,话音重新带上他一贯的清醒,“我会毁掉这个实验室,让它和这些死去的孩子一起葬在地底。到我为止,这一切该结束了。”
“不行!”风澄立刻叫道,“你个强盗,凭什么摧毁我的心血!等你死了之后,谁来封印玄意——唔唔唔!”
叶盏收紧了手,让她闭嘴。
“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祁渊冷冷道,“你想为实验室陪葬,我不拦你。”
孔葭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无法阻拦他做任何事。早在实验室暴露在祁渊面前的一瞬间,它就注定无法存在。
多年的心血即将被毁,她却感到一种难言的轻松。她第一次有些动摇,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那些标本瓶里的少女仿佛在注视着她,控诉她擅自剥夺了她们的生命。
她紧紧握着胸口的龙鳞项链,再次想起了昏迷的丈夫,他说:没什么好害怕的,我们早已在深渊中。
想到了祁臻,她便不再颤抖:“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可以结束了吗?”
“等一等,夫人,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叶盏将风澄丢回了她身边,“你仍面临几项指控。”
两个女人互相搀扶,风澄摸了摸脖子上的淤青,满腹怨气:“院长,告诉他们干什么啊,反正他们敢杀我,但肯定不敢杀你。真的没必要,你看现在我的实验全毁了!”
孔葭夫人抽出了一支烟,堵住了她的嘴,然后为自己点了一根。她们彼此依靠着抽着烟。
“我知道,你想询问关于你父亲的事……”孔葭夫人吐出一口烟气。
“五年前,是你策划谋杀父亲?”祁渊问。
“不是我,我没有策划谋杀祁臻,”孔葭夫人虚弱地笑了笑,“且不说他是我的挚爱,他还是仅存于世的三个封印之一,我怎么可能伤害他?”
“诚”字依然附在她身上,说明她没有说谎。祁渊和叶盏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那是谁要伤害父亲?”祁渊问。
孔葭夫人摇了摇头:“我也在调查。”
“但你试图掩盖真相。”祁渊说。
孔葭夫人承认:“我的确试图掩盖调查,那是因为真凶就藏在我们中间,那个折纸飞机的人,是他诱使你失控,制造了所有混乱。他就藏在玄城之中,然而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为了防止他借调查的名义搞破坏,我主张一切放在暗中进行,只委托可以信赖的人私下调查。
“所以你派人监控赵一苇,然后又杀了他,剥夺了刘玲的工作,赶走了调查记者江河?”
“这里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我的确派人监控赵一苇,但没有杀他,否则我不会拖到那么晚动手。b级佣兵任务的死亡率为8%,意外随时会发生,赵一苇死在任务中,我也感到很遗憾。此外,我的确通过城委会向刘玲施加压力,希望她放弃调查。但是她不愿意,所以失去了工作。”
她轻飘飘地说着这些,似乎永远无法察觉,她简单的几个命令就能毁灭一个曾经幸福的家庭。
“那江河呢?”楚聿忽然问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你没有派人捉住那个调查记者,当着他的面撕掉他的笔记,把他驱赶出城吗?!”
孔葭夫人疑惑地问:“江河是谁?我不认识他,也没对他做任何事。”
“诚”字一动不动,她没有说谎。
楚聿愣住了。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孔葭夫人承认错误也好,不承认也罢,他想亲耳听她说出自己被害的缘由。但是什么都没有,他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像是路上被随意踩死的一只蚂蚁,他的人生全毁了,而那些上位者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叶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楚聿是怎么知道江河的事的?为什么那么激动?好像他离真相只有一层薄薄的纸,他却有点害怕戳破它。
“祁渊,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孔葭夫人试探地询问,“明天是你父亲的寿宴,我知道你对他很失望……”
“寿宴?”被电晕在地上的吴雨萌忽然爬起来,兴致高昂地笑道,“哈哈,老龙的寿宴!”
他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癫狂之色,叶盏听到他身上发出污秽的呓语,散发着腐朽和衰亡的气息。
“大家好,我是玄意,”吴雨萌环视一圈,气质与之前截然不同,“我居然没有受到邀请,让我有些小小的伤心。不过没关系,我会原谅你们,明天!我将带着礼物!去参加老龙的寿宴!”
小鱼的头颅跟着唱起歌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生日快乐呀~”
这是一个明目张胆的死亡通知。
说完,吴雨萌就一头栽倒在地,有气无力地说:“请帮我转告船长,我就要奔向海洋,以后要一直一直迟到了……”
然后他就不再喘气了。
叶盏连忙上前探了探吴雨萌的鼻息,脸色很难看:“他死了。”
“刚才那是什么?”孔葭夫人问。
“玄意附身了他,把这个傀儡用完就毁掉了。”叶盏替他合上眼睛,“看来明天的寿宴要取消了。”
“不,明天的寿宴不会取消,这是抓住玄意的大好机会!”孔葭夫人果断道,“风澄,快,我们马上通知追远,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热切地看向祁渊:“明天你会来吗?只要能杀了玄意,你作为封印的使命就结束了。对你遭受的一切,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明天是个很好的机会……”
“你真的期待我来吗?”祁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抓住叶盏的手,径直带着他离开这里。当越过孔葭夫人时,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你就不害怕,我会变成比玄意更可怕的东西?”
孔葭夫人打了个冷战,她感到一阵凌厉的风吹过面颊。
下一刻,实验室中刮起了一场风暴,纸页纷纷扬扬,在空中被撕成雪花般的碎片,昂贵的实验材料和机器被狂风摧毁,显示屏一个接一个破碎,风澄尖叫着要扑上去救她的宝贝,孔葭夫人死死地拉着她的胳膊:“快走!”
“我会继续自己的人生,和我爱的人一起,”祁渊最后看了眼这个孕育他出生的地方,眼中不再有迷茫和痛苦,只有鄙夷和不屑,“至于你们,我一个都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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