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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一手拉着行李箱,一脸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挥了挥手,跟蹲在门口的招财猫似的,“那我先走啦,我爸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春节快乐啊。”

“嗯,路上注意安全,春节快乐。”林鹤羽单手揣进兜里,清冷的脸上也有了淡淡地笑意,第一次觉得,过年好像是件挺愉悦的事儿。

前几年春节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呆在基地,到了饭点儿点外卖,其他时候打打游戏或者直播水时长,被粉丝戏称为最勤劳的主播,大过年的都不放弃副业。

其实他是没地儿去,爹妈都不在的家,跟空壳子没什么两样。东西早就空了,家具上堆积了好几层灰,里里外外都是些不想翻开的回忆。

这种破地方有什么好回的。

林鹤羽走到一楼的储物间,提了两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出来一起拎着出去。

“拿的什么?”

“给大哥的春节礼物。”上次楚让骨折,空着手过去丢了脸,这次礼数得做足了。

懂事了。楚让笑了笑,帮他打开车门,两人上车。

今天天气不错,有太阳,是个很适合兜风的日子。楚让的车速压得很慢,微风拂面,林鹤羽惬意的眯了眼。心情好,连堵车都觉得是一种情调。

过节总是有一种魔力,让每个人都一扫阴霾,容光焕发,好像那些不高兴的事儿,能随着节日的喜庆就消失殆尽。

车停在楚承家门口的时候,林鹤羽才发现跟楚让不仅同一个小区,还是门对门。怪不得这路看着越来越眼熟,看来俩兄弟关系挺好。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门前,楚让懒懒地抬手敲了几下门。

“你不知道密码?”林鹤羽站在台阶下仰头看他,阳光把楚让的黑发渡了一层光,看起来爽朗又健康。

“忘了。”楚让回得理直气壮。

“......”

看起来略显苍白的少年,微卷的头发抓起一些在后脑勺绑成一个揪。英气的眉压在深邃的眼窝上,浓密卷长的睫毛根根分明,淡淡的唇色柔和了立体的五官,浸透出一丝妖孽。

他穿着宽松的浅灰色衬衣,领口随意的敞开着,脖子上的红痕就那样大喇喇的敞在外面,好像也不太在意,整个人看起来高冷又随性,像是欧美文艺片里走出来忧郁男主。

林鹤羽对这痕迹再熟悉不过,多半是昨晚被谁折腾成这样儿的,他抬眼看楚让,“你是太久没来你哥家,走错门了吧。”

那少年笑了笑,“没走错,楚总在里面等你们很久了。”

楚让想起来,这是楚承公司新的代言人,和楚承有一腿的那个小模特,“elvis?”

“嗯,是我。”elvis歪头笑了笑,浅浅的酒窝荡漾开,整个人瞬间明朗了起来。他光脚踩着宽松的阔腿裤,随意地走进去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继续啃着,跟自己家似的自在。

听到外面的动静,楚承从旁边的厨房里探出头来,“你们来了,小羽你去旁边歇会儿,楚让,过来帮忙做饭。”

还是上次林鹤羽见到的不苟言笑的严肃样子,跟商业杂志上见过的大佬一样,精英范儿十足,要是一身西服,林鹤羽怀疑他马上要去纳斯达克敲钟。只是这回身上却是系着一个带着花边的素色围裙,手上还拿着铲子,强烈的违和感。

楚让换了鞋,把外套扔沙发上走进厨房,看着满满当当的调料和菜品乱七八糟的摆放在灶台上,眉头不由的拧在一起,他哥什么时候还会下厨了?真稀奇。

“你怎么把小模特带过来了?”楚让慢条斯理卷起袖子,他不太会做饭,只能帮忙打着下手。

“他不过春节,小孩儿就是过来凑凑热闹。”楚承含糊其辞的一句话带过去,不想多说。

他不说,楚让也懒得问,他一边剥着蒜,想起elvis脖子上那一道道痕迹和似曾相识的宽松衬衣,突然扯着嘴角笑了笑,“昨天把人折腾惨了吧,脖子都那样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昭告天下的癖好。”

楚让也是好意思说人,自己也是这副狗样子。

“嗯,我们家隔音效果好,今晚你也折腾一个试试。”楚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翻炒着锅里的豆瓣酱,油噼里啪啦的乱溅,一滚一滚的烟雾就扑了过来,在房间弥漫开,呛得人想咳嗽。

楚让抬手打开抽烟机,整个人终于觉得缓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么辣了?”

他妈养生,家里的菜一向清淡,油都没多少,淡出水。

“小猫之前在四川读书,爱吃。”

“谁???”

楚承麻利的加上水,等着水煮开的功夫,一边把腌好的肉片一片一片撕开,整齐排列在案板上,大佬做个饭都必须精准,“elvis,小名叫小猫。”

谁给起的名字,小猫?怪萌的。

两人在厨房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聊得热闹,客厅里,林鹤羽靠在沙发上盯着elvis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找话题打破沉默。人际交往一向是他的弱项,他半天憋了出来一句,“我们,要不要去厨房帮忙?”

elvis还在慢条斯理的啃他那个苹果,姿态优雅,“不用,楚总说他喜欢做饭,我们等着吃就行。”

嘴上叫着楚总,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莫名的亲昵,捉摸不透的关系。

林鹤羽沉下眼嗯了一声,打开手机无聊的翻着微博,想找楚让来救救他,这聊个天都把人逼死系列。

“楚让哥是你的男朋友?他活儿好吗?”安静了一会儿,elvis啃着苹果就蹦出这么一句,西方人就是大胆,一句话差点把林鹤羽噎死。昨晚浴室的记忆一股脑的全部回笼,嗓子发干,空气逼仄,他想出去透个气。

活儿好不好没比较,花样倒是挺多的。

林鹤羽尴尬地咳了一声,不自觉的去摸兜里的打火机和烟,“他....还行,介意我抽烟吗?”

elvis把一个水晶烟灰缸从茶几的另一边推了过去,“没事,你抽,楚总老熏我,习惯了。”

“谢谢。”林鹤羽抬手把烟点燃,懒洋洋地倒进沙发,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把玩着打火机,烟雾缭绕中,感觉困意袭来。

房间的地暖温度开得很高,暖暖的很舒服,后背的垫子也很软,很适合打个盹儿。林鹤羽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捏他的脸,不轻不重的,像在挠痒痒。

“夹着烟就睡着了,你真够可以的。”楚让站在沙发旁边俯下身看他,指尖在脸颊上温柔的摩挲着,“起来吃饭。”

那还不是怪昨天某人非要弄那么晚?林鹤羽晃了晃头坐起来,抬手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发现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掐灭丢进了烟灰缸。

得,第一次上人家家里过年,就在沙发上睡过去了,真丢人。

餐桌上菜很齐全,菜香四溢,色香味齐活。楚承是真的厉害,一个人能搞这么大一桌菜出来,不然阿姨都放假了,他们几个过年还得点外卖。

醒了的红酒被楚让倒在玻璃杯里,挨个递过去,“吃饭前,还是先举个杯?”

“春节快乐。”异口同声,玻璃杯碰在一起,清脆的响。

客厅的电视不知道之前被谁打开了,正在播着吵吵闹闹的小品环节,看着没什么意思,但当个背景声,挺有节日氛围。林鹤羽扫了一眼,还是白云和黑土,他有多少年没看过春晚了?

小的时候,家里氛围还很融洽,那会儿爷爷奶奶也还在,也是一家人这样坐在一起,看着春晚,唠唠家常,只是年纪小的时候嫌没意思,长大了才知道,这样的温馨多么不可多得。

楚承从旁边柜子里掏出两个红包,一手一个递给elvis和林鹤羽,送的是礼数,语气倒是不容拒绝的强势,“两个小朋友的,收着。”

“哥,我的呢?”楚让慢吞吞地嚼着水煮肉片,口腔里一阵麻辣蔓延开来,楚承下手太狠,真他妈辣。

楚承冷哼一声,表情恢复冷漠,“你今年都25了还小朋友,要点儿脸。”

他都23了,也不算小孩儿了。林鹤羽站起来,厚着脸皮接过红包,塞进客厅的大衣口袋,又把之前准备的袋子提了过来,“谢谢大哥,我也买了礼物,今天不知道elvis也在,没准备,不好意思。”

elvis摇了摇手,表情随意的夹着菜,“我没这些讲究,你不用管我。”

林鹤羽送楚承的是一支限量版钢笔,想着他需要经常翻合同签字,可能会用上。另一个袋子里装着给楚让的手表,深蓝色表盘,像暗夜的星空,上面有一只镶钻的豹子,霸气又张扬,很适合他。

“下了血本啊,谢谢小哥哥。”楚让拆了包装直接戴在手上,瞥见林鹤羽右手上已经戴了同一只,闷骚情侣款。林鹤羽那么节约,平时花几百都皱个眉头,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东西,的确是上了心。

看楚让挺开心,林鹤羽抬手闷着酒杯一饮而尽,白皙的脸上慢慢染上淡红,原来送喜欢的人东西,是这么开心的事儿,他好像明白楚让砸钱的感觉了,很爽。

那边楚承夹着一筷子裹着辣椒的肉强行往elvis嘴里塞,低声半是哄着半是威胁,“专门给你做的,吃了。”

“嗯。”elvis手都懒得伸,张嘴就咽了下去,“还行,有长进。”

楚让啧了啧嘴,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着,了然于心,他这哥哥,怕是栽了。专门学着做川菜,做好了还得给人喂,对别人几时这么有耐心过,听说走肾不走心,真他妈打脸。

推杯换盏间,客厅的大钟已经快指向十二点,电视里一群穿着正式的老牌主持人站成一排,开始倒数。

五、四、三、二、一。新年到了。

林鹤羽已经喝到六七分醉,从餐桌下伸手把楚让的手握住,觉得人生挺奇妙,去年他还是单着,今年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就这么在一起了,无限感慨。

电视里开始唱《难忘今宵》,每年固定曲目,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没春节的通告?”

楚让懒洋洋地点了一根烟,“让盛夏推了,我哥不叫我,我也打算跟你一起安安静静的过个年的。”他今晚也喝了不少,感觉整个人掉入微醺里,看什么都是晃的。

这话听得林鹤羽高兴,忍不住又喝了两口,感觉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出去玩烟花么?”楚承站起来在旁边捣鼓着,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大堆仙女棒出来,“这边不让放大的那种,只能过过瘾。”

市内禁止烟花爆竹,楚让怀疑,如果让放,他哥会买回来几十箱来场烟花秀,他们俩兄弟的浮夸,是一脉相承。

外面零下,几个人瑟瑟发抖的站在院子里一人拿着几支点仙女棒,感觉有点儿傻.逼,楚让拿打火机挨个点燃,刷得一下手里就燃起火花。

林鹤羽眼睛里含着笑,手乱无章法的晃悠着,“小时候我们也玩儿这个,几块钱一盒,便宜。”

“我一盒买成五十,物价涨了还是被坑了?”楚承认真的盯着仙女棒,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玩儿的,他在街上看到小姑娘在卖,就买了,图个喜庆。

楚让扯了嘴角讥讽,“看你就像个傻子,不坑你坑谁?”

“瓜娃子。”elvis在风中抖着,飙出了一句四川话,一群人在那放肆的大笑,很热闹。

嗯,这才是过年的感觉。

天上又开始飘雪,记不清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雪了,纷纷扬扬的,一簇一簇的洒下来,成了烟花的背景,很美。林鹤羽转过头看楚让,正好那人也转过来看他,烟花的光照在脸上,映出笑着的脸。

想吻他。林鹤羽在心里想着,动作已经先于意识。

他想他真的是醉了,旁边elvis还在那黏糊糊的挂在楚承身上抱来抱去,他脸皮那么薄的人,躲在夜幕下,侧身就吻了上去。

楚让抬手就把他的腰勾住,回吻了两下,嗓音带笑,“别急,哥,我们回房睡了。”

楚承一手揽着喝高了英文四川话夹在一起念叨的elvis,眼神意味深长,“去,好好享受。”

这房子构造跟楚让家差不多,客房在二楼。林鹤羽今晚好像打破了戒律的和尚,可能是酒精冲动的,可能是借酒发疯,总之踏着楼梯,他就又亲了上去,呼吸热烈。

“早知道你喝了酒这么热情,我就该把你灌醉。”楚让的嗓音哑得厉害,房门一开,人就被压在了门上。

林鹤羽淡墨色的眼睛变得雾气蒙蒙,抬手勾他的脖子,胡乱的亲,心口的火燃烧得热烈,找不到出口。

再下去要擦枪走火,喝了酒,楚让也没办法克.制,他是绅士,不是圣人。但这儿什么东西都没有,不合适。

黑暗让人放.纵,光亮让人清醒。他把房间的灯打开,手还按在开关上,视线却停在了木门旁边的柜台,整整齐齐的放着润滑和套。

这真是亲哥,东西准备得这么齐全。瞬间明白了走之前楚承那句,“好好享受”,贴心极了。

林鹤羽被亮光刺了眼,恍惚间酒醒,睁眼随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双眼瞬间聚焦,动作也停滞了。

只停顿了两秒,楚让就反应了过来,直接伸手把套的盒子拆了,拿出一个用嘴缓慢地撕开包装,垂眼看他,眼神炽.热,“羽神,来一发双排吗?”

这话说的,让他以后怎么直视双排这个词???

楚让看到林鹤羽的迟疑,淡笑了声,“算了,不勉强你,等你准备好了再说。”理智战胜情感,他退开半步,不愿意就不强迫,半推半就什么的,没意思。

林鹤羽闭眼,睫毛颤得厉害,干涩得回道,“拆都拆了,不用浪费.......”

这时候觉得,节约,真他妈是一个中华民族美德。

楚让抬手快速把衣服脱了,退后一步,直勾勾的抬眼看他,浅浅的眼窝凹陷进去,看得人心脏狂跳,“你自己脱。”

林鹤羽觉得自己的手在抖,脑子也昏沉的厉害,照着那话就做了,吻又重新压上嘴角,他迷迷糊糊的问,“我们俩谁在上面?”

“你说呢?”

象征性的挣扎了下,林鹤羽还是妥协了,这人练过柔术,劲儿特大,压不动。

时间被撞得支离破碎,分不清快慢,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窗外好像是下起了雨,暴雨噼里啪啦的拍.打着地面,这样想着,好像真的站在了雨里,浑身淋.透,喘不上气。

楚让又开始啃他的脖子了,这人真的是狗,对肉有执念。

其他地方到底也是没闲着,林鹤羽觉得自己要疯了,这人手还捻着耳垂戏谑道,“羽神,我这还没开大,你怎么就被双杀了?”

稳不住,赢不了,这把输了,愉快的打出gg。

.......

结束的时候,酒也醒了,搞了几个小时,不知道,战场倒是换了不少。楚让靠在床头慵懒点了一根烟,碰他的手臂,“要么?”

“不要,累。”林鹤羽趴在床头,感觉从头软到底,连烟都不想抽了。

“你累什么?”楚让叼着烟嗤笑,“抬个腿也叫累?”

林鹤羽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作响,“你他妈闭嘴。”一转眼就被人上了,他竟然还觉得挺爽,刚好像不小心叫了吧,这是丢脸丢到太平洋。

现在可以回答elvis那个问题,活儿,挺好。

楚让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他短短的发茬,掌心刺刺的,手法跟摸狗差不多,“羽神,之前听说不艹粉?”

之前是说过这个话题,当时他当时斩钉截铁的点头来着,谁知道后来粉丝成了男朋友,打脸很疼,林鹤羽几乎要恼羞成怒,飙了句脏话,“艹,你别说了....”

这话说完,一语双关,两个人都憋了一会儿,忍不住闷笑出声。

今晚一切都好,时间也好,月色也好,人也好。舒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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