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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继州轻轻松松架起易多言,手在窄腰上一托,清晰地感觉到薄薄的衣衫下平滑炽热的腰线,这一手让他心旌摇摆,实在是一百二十分的满意。
整个动作貌似平平无奇,和架个喝醉酒的哥们没什么两样,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嫌烦,把人丢到路边自生自灭。
路非凡看得心跳骤停,硬着头皮:“多言喝醉了爱胡说八道,把他给我吧,我带他去。”
裴继州冷冷地回:“不用。”
易多言整个人像软趴趴的雪糕,黏在他身上,忽的婴宁一声,举起手里紧攥的玻璃杯:“看,给你留的。”
杯里干干净净,连挂壁的都没有。
“好的,好的,谢谢您嘞。”路非凡哭丧着脸接过玻璃杯。他眼睁睁地看着裴继州扶人往外走,心里叫苦不迭,瞅了眼着沙发上的双肩包,灵光一现,抄起来挂在胳膊肘,追上去。
裴继州皱眉头看着挡在他身前的人。
“包……包没拿。”路非凡咽了口唾沫,“多言要画图呢,明天还要工作,要不还是把他给我吧。”
裴继州伸手接过书包,正想走,猛地发现面前这家伙挺眼熟,高清摄像在太阳暴晒下呈现出虚幻,这不是那个穿女装还明目张胆挎着多多的人么?他还记得保安形容词——一对郎才女貌的小情侣。
他问:“你就是路非凡?”
这眼神,像估量一块猪肉的市价。
路非凡战战兢兢,忍不住后退:“啊,是,是我。”
裴继州点点头:“我带他回家。”
易多言软得不像话,裴继州干脆打横抱起。
老穆发出一声惊叹,并由衷地小幅度鼓掌。等裴继州大摇大摆地带人离开,他一拍吓呆了的路非凡的肩膀,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你俩太不够意思了,亏我还给你们打折,多言什么时候找的?”
“我他妈的也不知道,这都什么事啊。”路非凡一拍大腿,猛地想起裴继州的眼神,不像感激,也不像寻仇,反而写满了依恋与浓情蜜意。
……该不会。
他打了个寒噤,可怜的易多言。
裴继州把易多言放到副驾驶座上,小心放平座椅,椅上还垫着西装外套。
易多言哼哼两声,慵懒地蜷缩成球。他躺舒坦了,脸颊不断地蹭身下外套,高档西装被当成坐垫,拧巴成了一团,就这还操着怕被抢的心,死死揪住住衣领。
很好!裴继州心满意足,暂时消气,轻轻关上副驾的车门。
裴继州往驾驶座走,又掂了惦书包,这分量,很好,果然是离家出走!
打理婚房的保姆回话,一应的私人物品都没了,房内垃圾桶都一干二净,老板远距离指挥,下死命令。
属下奉旨寻生活垃圾,在几公里外的垃圾回收站翻了半天,直报怨垃圾分类怎么还没开展,政府工作效率太低云云,最后终于翻出来几乎崭新的爱马仕洗漱多套件。
想起这件事,裴继州那点火气才出门遛完了弯,又噌噌噌,全回来了。
身价千万的车一路平稳,裴继州没想太多,什么逃婚啊,已经远远超出了他那精英属性的词汇量。
他只知道今天是他和多多的好日子,之前出入各种娱乐场所,漂亮的小男孩女孩哪个见到他眼里不放光,他都推说家里有人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诿,狐朋狗友都等着他笑话,没谁相信一个在如狼似虎年龄里的男人会不偷腥。
如此一直保持神秘,好不容易肯把人拉出来瞧瞧了,到头来连鬼影都没有。要不是知道裴继州的为人,他们都要怀疑裴继州在开玩笑。
五光十色的千家灯火飞速向后褪去,柏油马路趁着夜晚降温,一点点散发积攒了整日的热。裴继州体温高,生闷气时简直能烫熟鸡蛋,他想不通了,就算易多言相信视屏的内容,他怎么不当面问他一句?一言不合就戒酒消愁?
没错,离家出走与借酒消愁,他裴继州说什么就是什么。
婚礼没了就没了吧,洞房还是可以的。
助理离开前没关灯,易多言被接走后,别墅里外焕然一新。全球最好的婚礼团队策划布置,能当爱情博物馆开放展览,可惜注定遭到冷眼与忽略。
裴继州把车开得四平八稳,易多言躺舒坦了,睡得也舒坦,靠近点还能听见有序的呼噜声,跟听催眠曲似的。他把易多言抱到二楼主卧,床上的玫瑰花瓣随着他的掀盖动作,纷纷逃窜到地上。
裴继州无情地踩了几脚,转头把背包打开,有两件t恤和一条短裤,被他按颜色深浅排列好,挂到衣帽间。
短裤摇摇晃晃,裴继州忍不住想门缝后看见的一双精瘦小腿,穿大短裤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搁他这儿四舍五入,成了赤身裸体,干脆一把撸下来丢垃圾桶,眼不见心不烦。
“大物件”搁置完,包里还有画图本袜子充电线。简而言之,有预谋,而且就目前局势而言,可能预谋良久。
裴继州坐在床边气得肝颤,易多言睡相安稳,他恨不得现在把人摇醒,你再跑啊?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你还敢睡我的床!
……算了。
跑就跑吧,反正结婚这件事传开了,过了今晚,他裴继州成婚的消息一定会像病毒般经空气传播到天南海北。
裴继州忙碌一通,嗅嗅自己,差不多馊了,冲完冷水澡,空调调低两度,他躺进被窝。没过多久,易多言果然主动地蹭过来,求欢似的“嗯”了两声。
最要命的是,易多言的呼吸带着明显的酒精味道,直往裴继州的心窝里钻,他要是块易燃的煤球,也被钻成了蜂窝煤,要人命。
裴继州一闭眼就仿佛看见无数个多多朝他招手,美好的跟做梦似的。不行,这眼不能闭。
但他一睁眼,可口的多多无意识地蹭出半个光滑肩头。得了,连睁也睁不得。
裴继州伸出食指,沿着柔软的嘴缝儿探进去,那感觉吓了他一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是被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的叫醒,咚咚咚,闷在胸腔,直冲脑海。
一张俊脸,两眼通红,裴继州翻身把易多言压在身下,这种居高临下又把人完全圈入怀中的感觉太美妙了。
这是他的多多吧。
官方盖章,确认无误。
那他吃一口,就吃一口,裴继州默默在心底给自己比划了个进度。
易多言仿佛有感觉,翻了个身,自酿的啤酒入口无感,后劲太大,在车上他发完热出了汗,开始害冷。脚下一不留神蹭了什么,他踩踩,迷迷糊糊地咂摸嘴,又踩踩,不多时没了动静。
哪怕睡相再乖巧,那双眉毛依旧飞扬跋扈,让人忍不住想那双紧闭的眸子有多水灵。
噌一下,裴继州浑身毛孔都张开了,那深藏于眼底的黑火瞬间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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