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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心提起来,声音也是紧的:“没有……”
她时刻谨记自己是穿来的,连在朝夕相处了半年的唐老爷、唐夫人面前,唐荼荼都不能轻松自在,对上这位平时见不着面的“娘”,更做不出自然情态。
房中半晌没人说话。
华琼脸上因疾走而泛起的红晕,渐渐褪下去,笑得有些勉强。她岔开话:“昨儿晚上怎么进的贼?跟娘仔细说说。”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唐荼荼从戍夜卫撞门开始,一直讲到那位殿下离府。其间谁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她都记得清楚,条理分明地讲给华琼听。
“二皇子?”
华琼沉吟道:“这事儿不大。只是你爹脑子笨,乱嚷嚷,怕是惹了那位殿下恼。让你爹别急,皇子气度不是我们能揣度的,这位二殿下坊间民声不坏,不会因为说错一句半句话,故意难为你们。”
“回头京兆府的人若来查案,让你爹只管好好配合,吩咐下人们嘴甜点,腿勤点伺候着,捕头问你们什么,答什么,别的只说不知。夜闯王府是大案,京兆府定会查明白,不会乱拿人,弄出什么糊涂官司。”
她把后路也想到了:“要是遇上了不好相与的捕头,难为你们,你就叫人来给娘传信,娘托人通通关节。”
唐府不怕查,全家只唐老爷一人有进项,他又不善经营,除了那个死俸禄,连个做买卖的铺子都无,家里清白得八米二糠,奴仆也各有奴契,任谁也拿不着错处。
华琼讲得有条有理,唐荼荼认真记下,忍不住好奇:“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来这儿小半年,只顾着识字看书、走街串巷地探索京城,还要扮好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唐荼荼在这么几件事中左支右拙,对原身这位亲娘的事儿并未关心过,只知道华家是做生意的,生意做得很好。
唐荼荼问的本意是“您怎么能知道这么多?皇子也知道,捕头也认识?”,华琼却听成了“您怎么对我们府里的事儿知道得这么详细?”
华琼乜她一眼:“谁让我闺女是个锯嘴葫芦?受了惊吓受了委屈,也不敢跟亲娘吭声。”
这话似往唐荼荼心里埋下了个小太阳,呼呼冒着热,那份生疏和隔阂微妙地消解了一小块。
她嘴角翘起来:“没有受委屈的……您怎么不担心我哥受委屈?”
华琼浑不在意:“男孩子,委屈了就委屈了。再说你哥又不是废物秧子,他心里成算比你多,面上又不显山不露水,这孩子吃不了大亏。”
这倒跟她一个想头,唐荼荼脸上露出笑。
母女俩似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都是丰腴身段,上停饱满,浓眉横天,杏眼高鼻,耳珠厚润,民间视为福相,是能长寿、能聚财、能旺家宅的好相貌。
以前华琼瞧女儿,心里总是有两分说不出的别扭。
好好的姑娘,衣食不缺,富养着长大,却总是囿于“我爹不爱我、我娘不爱我、继母也不爱我”的自苦里。总爱抄了坊间名气大的酸诗——什么“红袖香消伤情处”,什么“朱颜未衰已黄昏”——当回事地背,也不管那诗全是文人逛窑子写出来的。
那时的荼荼,每回见了华琼,总要跟她发脾气,从没叫过一声“娘”不说,常挂在嘴边的总是一句“你还来看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堂姐妹们都笑话我,笑话我娘是个贱妇!”
华琼不兴跟一小丫头发脾气,冷眼看着,心里“这棒槌不是我生的”的念头愈发清明。那以后再不亲自见这女儿,逢年过节一箱衣裳首饰送到唐府,算是全了这浅淡的母女情谊。
半年前荼荼大病,病得呆呆傻傻的,话也不会说了。华琼过府陪了两夜床,再看这女儿,竟舒服多了——虽然病中的荼荼连晕带呕、难受得没人样,却不自苦了,和和气气地叫了她一声“娘”。
华琼多年的心结,就在这么一声“娘”中,烟消云散了。
可闺女变了,想开了,也跟她更生分了。
自上元节那天,荼荼来华府探望了她,之后这几个月都再没去看过她了。华琼到底是外人,得懂礼数,也得避讳唐老爷和他当家的夫人,荼荼不出门,她并不方便过府。
今早是着了急,才把礼数扔到了一边去。
母女俩不常相处,说过了正事,便寒暄不起来了。华琼又问起荼荼最近过得如何,她问一句,唐荼荼应一声,不问就无话。
华琼看出她的不自在,起身要走:“娘不跟你坐了,得回家去清帐,上午还约了海昌坊的大掌柜。”
“您不留下用早饭?”
“不留了。”华琼爽朗一笑:“叫你母亲看着了我,心里不定怎么想,娘回府再吃。”
她在女儿的屋子里环视一圈,盘算她这屋里有多少物件要换的,多少要添置的。
唐府分家分得匆忙,唐夫人的节俭又出了名,家具物什没舍得打全套簇新的,只给每个孩子换了两样。
有新有旧,这一屋子里,几样大家什的色儿便对不上了,乌木色儿的,红木色儿的,紫檀木色儿的,样样都有。还有荼荼那放烛台的柜子,上头糊了一层奇奇怪怪的铁皮——华琼只消一眼就明白过来,铁皮是做什么用的。
她笑道:“你倒是心巧。只是防火的法子可不止这一招,铁皮笨重,物料价也不便宜,回头,娘让你看看南边的家什是怎么防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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