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这是在做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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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她仿佛回到小时候，回到被家里人环绕的幸福时光，四周传来父母的欢声笑语，父亲又笑骂她是个小馋虫，母亲也笑骂她臭美、却跟她一起美美的照镜子，一家人欢欢喜喜吃饭，每次她碗里的肉是最多的。

模糊的画面中，很快她又梦见了那陈家小子，正如第一次见面时的羞涩模样，小心翼翼的牵着她的手，一齐走过两侧的人群，在热闹声中正式成为夫妻，身后响起阵阵起哄的口哨声。

画面一转，她似乎又痛苦的看着丈夫和孩子们在病痛中死去，她犹记得孩子眼睛中对生命的渴望，孩子在黑夜中失声痛哭的眼神，独给她留下几岁的小孙女。

“奶~奶~”

囡囡伸出手，跌跌撞撞的奔向她，朝天揪小辫子一跳一跳，幼小的生命中流淌着全新的力量。

扑腾——

囡囡摔倒了，泪水瞬间爬满脸庞。

“呜呜，呜呜呜，奶奶，痛痛……”

她顿时急了：“囡囡不哭，囡囡不哭……”

不经意间，眼睛里也已全是泪水。

自从上次病重，输液的药物过量，导致眼睛失明后，她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任何东西了。

这辈子命苦。

她不怨。

她只是……多么的希望，能再次睁开眼睛，能再好好看看孙女长大后的模样，能再陪着孙女继续走一段路。

可惜她老啦。

“奶奶您怎么了，怎么哭了？奶奶您没事吧？”耳边忽然传来孙女的声音，“糟了，奶奶她好像在发烧……”

“那怎么办？”随即是孙女婿的声音，“赶紧下山去找些药品？可，可是上次我们找人换药品，也没换到……”

谈话声音越来越低。

她只隐约的听到只言片语。

“……去大佬的基地……医疗补助站……种地……食宿全包……”

“……可是，那可是一颗蛋……怎么能……”

“……那又怎样……就算是魔鬼……能救得了奶奶，我也愿意把灵魂都奉上！”

秦兰翠迷迷糊糊间，感到自己被孙女婿背上，快速的朝前跑。

道路似乎是朝上的，逆着风，孙女婿的步伐很吃力，却一直都很稳，努力不让她感到颠簸。

她想让他们扔下自己，张了张口，却浑身无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浑身仿佛都在火中，骨头烧得很痛。

意识在迷迷糊糊中沉沉睡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似乎又做了很长的梦，才挣扎着慢慢转醒。

身下似乎是一张柔软的床铺，她感到了久违的舒适感。

“奶奶，您醒啦？”耳边立刻传来孙女的惊喜声音，“快来快来，你看，奶奶病好了！”

“真、真的好了，太好了……”孙女婿是个粗人，被叫过来后，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一直开心的重复，“太好了，太好了……昨天看地上，突然凭空冒出来个什么医疗站，把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见鬼了，没想到真的跟个小医院似的，还能检查身体健康……”

“首领说，以后建了医院，连奶奶的眼睛都可能治好，”孙女压抑着激动之情，“我，我……”

孙女因太过激动，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哭出声，握紧了对象的手。

“首领人真好，还给我们那么多好东西吃，”孙女婿的声音里也全是兴奋，“幸好我们选择了加入基地。我们一定要努力种地，帮上首领的忙！”

秦兰翠不明所以，她感觉到孙女正在往她嘴里一勺勺喂东西：

“奶奶，您张嘴，先喝点牛奶吧……”

牛奶？

末世里还能有牛奶喝？

顿时，她鼻间嗅到香甜的奶香气。

是她熟悉的、真实存在的奶香气。

“哪儿来的牛奶？”她微弱的问出声，她不知道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

“奶奶，是这样的，”孙女把她慢慢扶起来，一边喂她喝牛奶，一边解释，“我们刚刚加入了一个基地，基地缺人手，我们帮忙种田，基地会管我的食宿，这牛奶是首领送给我们的见面礼，您先前发烧了，也是首领给的退烧药。”

“……真的？会有人愿意接受我们？而且现在还能种地吗？”

秦兰翠觉得有点不真实，过去的队伍都一直嫌弃她腿脚不好、是个累赘，结果现在竟然有基地愿意接收他们？还又是给牛奶、又是给退烧药？

“真的，真的，”孙女忙接过话头，“首领人特别好，待我们也很和善。首领有特殊的异能，在首领的基地里，植物都不会被污染，而且他们是在建设基地初期，正缺人手，需要人种地，我们是运气好，赶上好时候了，您就放心在这住下，我们努力工作，也可以让您享享清福了。”

秦兰翠半信半疑的点头。

房间内只有安静喝奶的声音。

见奶奶终于喝下牛奶，陈岚终于松了口气。

半晌，奶奶忽然抬起头，似是想起什么：“咱们毕竟是在世界末日，还是小心点好，还记得上次也是遇上个队伍，看似好说话，实际是贪图你的美色……莫非这次基地的首领也是为了……”

陈岚下意识的望向窗外，见田地里有一颗蛋，在那里扭着蛋壳老腰，一会儿咕噜噜滚来滚去，一会儿蹦蹦跳跳的打滚，蝴蝶结随风摇摆，很是“飒爽”。

陈岚：“……”

见此，陈岚冲奶奶斩钉截铁的摇头，脸色仿若石雕般严肃的沉声道：

“不，绝无可能！”

除非之外，奶奶还又狐疑的问了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