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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二,大雪纷飞。
天子携百官祭陵,队伍浩浩荡荡。大雪阻止不了天家行动,也阻止不了百姓们的热情,大家一排一排,极守规矩,站在官府拉的线之后,顶着雪花,翘首期待天子仪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了么看到了么?皇上看起来好年轻,好随和,还冲我们微笑点头呢!”
“还有那顶玛瑙垂珠帘的轿子,是太贵妃的吧?太贵妃真的好年轻……”
“只有我看到指挥使了么!你们快看,那在帝王驾侧骑马的,是不是指挥使!那眉眼,那腰身,那长腿——哇银甲□□,他好帅!”
“我也认出来了!那天指挥使救了我家娃!我娃小,不懂事,指挥使明显不会抱,可他拎的很稳,我家娃愣是没哭,还跟我说他会飞了!”
“指挥使一看就是好男人,话不多,有能力,靠谱!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姑娘能嫁给他,旁的不说,那方面……一定享福!”
天子仪仗过处,百姓山呼山岁,叩首为礼,不敢多言,仪仗过完,那小话可就多了,说什么的都有,总之,这日的京城街道,非常热闹。
热闹气氛好像会会传染,或者总有那么一些人,有特殊的渠道,总能听到外面的事。
诏狱角落,周平窝在牢房一角,嘴角抽动,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是时候了……你们等着瞧!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角落,相子安也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笑,师爷扇子‘刷’一声打开,笑的那叫一个春风灿烂,春暖花开。
愚蠢无知的傻子,真以为你能算得过少爷?
咱们走着瞧!
等街上的热闹看完,天子仪仗越来越远,百姓们慢慢回了家,京城街道越来越空,越来越安静。
申姜站在北镇抚司门前,拍拍肩头的雪,转身进来:“关门!”
“吱呀——砰!”
北镇抚司大门关上,雪落屋檐,寂静无声。
不知过去了多久,诏狱里,周平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咳了两声,用带着沙哑,不怎么好听的声音,问外面狱卒:“什么时辰了?”
没有一个人回答,好像根本没有人在。
一般这种问题,这里是不会回答的,诏狱囚犯,关心这个问题的,会自己琢磨,会观察,不需要问别人,不关心的,白天晚上都一样,一天可能有两餐,也可能一餐都没有,每天都是这么过的,何必要问。
可周平不知道,还问的很执着:“什么时辰了……我问,什么时、辰、了!”
今天他运气好,还真有人答了:“未时。”
相子安笑眯眯的看过来:“未时二刻。”
周平嘴就咧开了:“未时啊……哈哈哈……”
是时候开始了!
他耐心的等待着,大约一刻钟之后,外面‘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如雷贯耳,地动山摇。紧接着,外面动静大了起来,好像锦衣卫们在排兵布阵,拿着武器各种走动,诏狱气氛也明显凝重,狱卒们都跑去了大门边,观察外面。
周平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笑了两声,开始吹口哨。
曲调很简单,甚至称不上是曲调,只是单一的规律重复……这是特殊的暗号,只有特殊的人懂。
他一遍又一遍的吹着,表情越来越轻松,心情越来越愉快,哪怕这哨音过长,让他本就干疼的喉咙负担很重,可他没有停,按照约定,足足吹了十三遍。
口哨声开始又停下,没引起任何波澜,好像只是诏狱里哪个囚犯无聊,弄个花样消遣自己,无需在意。
两刻钟后,诏狱深处有了动静,并不是有人走出来,试图趁机冲开大门,这个人的脚步很轻,且越来越轻,他在往更深处走……绕过转角,走进一处空着的牢房,伸手摸索着墙角的位置,慢慢的,慢慢的,往右,往下。
拂开遮掩的稻草,那里,有一个很小很小,只容一人通过的洞……是密道。
男人咧开嘴,笑容无声,刚跳下去,四周围突然火光大亮,远处,叶白汀带着人走了进来。
叶白汀眉眼清澈明润,披了件烟青色披风,浅青色细长亮缎在颈前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下巴陷在软软的毛茸茸的,没一丝杂毛的狐狸皮围领里,手里捧着个鎏金海棠掐丝的手炉,逆着光从诏狱大门进来,干净的像贵人家里娇养的小公子,根本不该踏足诏狱这样的地方。
“汪——呜汪!”
娇少爷不但身后跟着锦衣卫,身侧还站着狗将军玄风。
“多谢你为我们找到了人。”
叶白汀站在周平的牢房门口,眼梢弯弯,卧蚕盈春,就像在寒寂冬日里,伸出的明媚桃枝,修长手指往诏狱深处一指:“去,抓住他。”
“是!”
锦衣卫应声,气势汹汹的去了牢房深处。
“汪!”狗子也冲了过去。
周平怔住,看看牢房深处的灯火通明,看看面前微笑灿烂的人,牙齿不由自主的打颤,后背冷汗直冒,怎么可能?不……他们不可能知道的!就是吓唬他,对,他们一直在吓唬他!
叶白汀慢条斯理的抚着手炉:“你以为,把你关在这里是要折辱你?真正的侮辱是什么样子,你根本想象不到。”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狱卒搬了个椅子过来,就放在牢门口。
叶白汀掀袍坐下,看向周平:“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周平看着他,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魔鬼:“你……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
“都这样了,还不信?”叶白汀身体微微前倾,唇角弧度意味深长,“那我就发发善心,再告诉你一点,你的同伙——是不是告诉过你,只要照着他说的做,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你的供词,我们没有办法取证,你们的最终目的,我们也不会猜到?就比如刚刚那个跳进密道的人——”
周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诏狱深处,越来越恐惧。
叶白汀:“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们什么都知道,那个密道,我们一个多月前就发现了,只是它一直空置,没有人使用,我们便只能守株待兔,等着别人告诉我们他是谁,奈何对方太有耐心,若不是你来——”
周平一抖。
“我们还不知道呢。”
周平:……
叶白汀笑毕,话音一转:“你可知道,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动机的,你们四处杀人,到处纵火,好像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搞得到处都很热闹,可目的呢?你说杀人是为了预告爆炸纵火,那爆炸纵火呢?你预告的那么隐晦,完全达不到效果,你的同伙都没生气,可见他也不是完全为了出名,他心中另有目的,什么样目的比杀人放火还刺激?自然是更大的凶险——”
“王采莲,方晴梅,余红叶,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技能,且非常出色,与祭陵日贵人出行有关,张和通,直接就是负责贵人车马安排事宜。你想杀人,目标对象自然是你的选择,却也是划出了范围的,张和通却并不是顺便,他才是你们的真正目标吧?你有意在隐藏他?”
周平下意识反驳:“不,不是的,杀他就是顺便,他来找余红叶,看到了,所以我杀……”
“他是想找余红叶,为了衣服搭配的事,但他是昏迷着被拽进你那个房子的,并没有看到余红叶被害,”叶白汀直接阻了他的话,“为什么不请他过去,你还少费些力——哦,是了,你这样没用的男人,大约是请不到官员作客的,只能趁其不备,先打晕了?”
周平:……
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张和通都知道些什么?负责天家祭陵贵人的车马,他会知道贵人的具体行程,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小歇,在哪里要用茶在哪里要更衣……你们对他动手,就是想引导我们,这次天家祭拜,尤太贵妃一定会出事,对不对?”
叶白汀看着周平,目光灼灼:“你们的目标并不是什么女人,京城街道,京城百姓,而是天家祭典,是贵人,是天子?”
周平神情愣愣的,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娇少爷,他是个怪物!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心思……他都知道!
“可惜障眼法就是障眼法,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叶白汀叹了口气,“你们杀掉张和通这个关键人物,引诱我们怀疑到贵人安危的方向,接着呢?”
“如若这是你们的真实目的,你们就是要害天子,害贵人,张和通不配合你们,你们杀了他,下一步是不是该在这个位置上安排上自己的人?可高康,我们指挥使把他查了个底掉,他不是你们的人,身边也很干净。那就奇怪了,你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又是杀人又是放火,让我们‘悟到’这个方向,为什么没后续了?”
“所以这仍然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你们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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