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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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府建在京城最北面，大宅子与燕国皇城隔着三四条街，祈栖梧乘官轿从宫里回府后，便一头扎进房里，关上门，把自己单独闷在门内。

她需要静静。

今晚看到的实在太震撼了。

胸腔内的心脏起伏不已，既急促，又有些兴奋，她度到桌边握着水杯抿了一口，半晌才发现里头没有水，这才站起身，吱声唤了门外的丫鬟添茶。

祈栖梧：“环儿，烧一壶水，待会去院子里摘几瓣梅花掺进去。”

环儿：“？？？”

守夜丫鬟只以为自己听错了，进府服侍小姐十多年，小姐提出这种要求还是头一遭。

她不确定问：“小姐从前睡觉不都禁食禁水的，怎么今晚要喝？”

“你快去。”祈栖梧没有正面回答，又要求了一句：“另外端盆水来让我泡脚，要木盆不要金盆，水烫的那种。”

环儿：“？？？？”

传说宫里专有慑人魂魄的妖怪，蹲在宫道上等待猎物，小姐莫不是中邪啦？

祈栖梧从前经常笑话老人才动不动泡脚，那么热的水，一双脚丫子烫得绯红，别说延年益寿，第二天能下地走路都难。

活折腾嘛。

结果今晚就在岁悠宫，五皇女亲切拉着她的手，两人穿过摆满梅花盆栽的院落，廊芜飘香阵阵，踏香一路到了正殿。

正殿好生热闹。

周才人带着数十个小太监小宫女，不分男女，大伙儿口号热络，一人配有两把长凳，弯腰的弯腰，压腿的压腿，其中最厉害的宫女身体撑在地上，腰臀扭成了一团麻花。

见白清胧回宫，麻花宫女保持原状，胀红脸呼呼喊：“五殿下好！”

其余人这才回过神。

他们望着白清胧眼睛放光，仿佛找到活菩萨。

“嘿，五殿下回来了。”

“哈哈哈五殿下双皮奶好吃，明天多做一点嘛。”

“五殿下五殿下，帮我拉一下筋。”

……

白清胧有求必应，当即解下外袍，雪沫落在地上很快消失无痕迹，只余下一点灰色的水渍。

“二丫。”她不满地拍拍小宫女撅起的屁股，“你的姿势不标准，看看人家小王，万事开头难，你怕疼就没有效果。”

小宫女：“呜呜呜好。”

低腰咬牙，含泪继续一字马。

一旁目睹的祈栖梧：“……”这些人都疯了吗？

正在发愣，只见小川从房里拿出两根牛筋条，黄澄澄的条带韧性十足，白清胧接了过去，熟练地将一根套在长凳的一头，另一头则抓在手里。

她坐下，开始仰卧起坐。

直到做了两百下，才转过头，满脸汗气的朝祈栖梧自豪一笑：“你过来。”

“啊？”祈栖梧有点僵硬，但双脚不自觉挪到那边，站在白清胧身后，她感到细细热浪吹到脸上。

白清胧背对她，梗直脖子催促：“小祈子快呀，还愣着干嘛。”

祈栖梧：“？”什么！

白清胧细白的脖颈挂满汗珠，又笑道：“……快快。”

声音仿佛沾湿了水。

祈栖梧只得心下一横，不顾在场这么多人看着，掏出干净的手帕缠在指尖，手腕微微颤抖，呼吸了两下，才轻柔按在五皇女脖子上。

来，擦擦。

她安慰自己，擦汗而已，别人应该不会想太多。

随着一声声“啪嗒”，不少人从凳子上摔下来，昔日见到自家殿下都要绕道走的祈小姐，怎么？？？

暗中观察看看。

几个青涩的小宫女鼠头鼠脑凑在一起，贼兮兮的豆子眼睛瞥向五皇女和祈栖梧，就只差一支笔，床头的话本子便可实时更新。

好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

只有小川愤愤不平，她站定苏公主的，无论如何都不会临时倒戈，也不允许其他人乱嚼舌根。

“去去去去，别挤在一堆叽叽歪歪，现在瑜伽第五式！”她握拳，森然一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