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她的世界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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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海城后，明昭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她师父生前经营的灵异事务所。事务所开设在海城繁华地段的写字大楼内，租金贵得令人头秃。

师父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为日常开销发愁过，甚至每个月还能给师叔一大笔零花钱，惹得师叔蔺琪总是春心荡漾地嚷着师姐求嫁。而等到明昭继承了事务所以后，业务量呈跳崖式下跌，每个月的进项堪堪够交房租和物业费，师侄俩连下趟馆子都得先开场讨论会。

蔺琪再荒唐也不能向小辈伸手讨零花钱用。经历了正要愉快剁手时却收到“卡内余额不足”提示的惨痛打击后，她幡然醒悟，主动揽了客户出门替人看风水去了，这会儿应该还没回来。

师父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深感欣慰的。

不管怎么样，这间由师父一手创办的灵异事务所，终有一日会在她手上发扬光大的，明昭对此深信不疑。

“诶，隔壁那家神经兮兮的公司还没关门大吉呢？”

“谁知道呢。自从换了老板以后就没见有客户上过门，估计是离倒闭不远了。”

“这新老板年纪太轻了，瞧着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事务所隔壁公司的两位小职员正好从办公室里溜出来透口气，明昭从她俩跟前经过，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五感较常人敏锐的明昭：“……”

推开事务所的大门，绕过前台往里走两步，明昭的整个视野就被一个两米长的壁橱式鱼缸占满了。

这鱼缸是事务所刚开张那会儿蔺琪买回来的，价格不菲。说起来这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蔺琪添置的，沙发是真皮的，桌椅是檀木的，极尽低调奢华之能事，蔺琪始终不改她坚持了多年的消费观——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当初为了布置鱼缸，除了蔺琪那个只管花钱的甩手掌柜，明昭和她师父可没少费功夫。又是挑选观景石、修剪沉木又是铺设底沙的，连水草都种上了。led灯一开，整个鱼缸美轮美奂宛若霓虹。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鱼缸里从来没有养过鱼。

虽然明昭对这个由自己亲手布置起来的鱼缸很熟悉，却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沉木和观景石从鱼缸里捞了出来。将鱼缸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重新蓄满了水，明昭这才取下系在颈间的红绳，将水珠状的吊坠浸到水里。

吊坠慢慢地与水相融，一尾红白色小鱼缓缓下沉的同时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着，等沉到鱼缸底部时赫然化作了人身鱼尾的模样。

恢复了自由的锦漓兴奋地甩了甩尾巴，正要好好打量自己的新洞府，然后就……一尾巴撞到了鱼缸壁上。

高清浮法玻璃通亮又抗压，贵得很有道理。

“这也太窄了吧，我都转不开身。”锦漓浮上去，扒着鱼缸边沿抗议道：“还有，这是什么水啊？味道怪怪的。”

“自来水。”明昭伸手推了推她的脑门，“缩回去，我把盖子盖上。”

锦漓冒出一脑门子的感叹号：“你怎么能用自来水养鱼呢？自来水里有氯|气，会让我挂掉的！你再盖上盖子，那我真的没法呼吸了。”

明昭：“你都成精了，没那么容易挂掉的。”

锦漓：“……”这还有没有鱼权了？

不过明昭从来没有养过鱼，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道：“这鱼缸自带过滤系统，还有供氧器，应该没问题的。”

见她一意孤行要拿自来水养鱼，锦漓只好自谋生路，她踮起鱼尾，拿出了当年陪着她妹跃龙门的气势准备跃出鱼缸，到地上去打滚卖萌！

明昭面无表情地说：“再来一次我就不管你了。”碰瓷这种套路有且只能有一次。

锦漓使劲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