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李谟的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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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谟示意袁让,后者点点头打开门,一个满头白发神情惶恐的婆子被人推了进来。

王明英先还算平静地打量她,慢慢的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一时又转为惊疑,她双唇微微颤抖,却不开口说话。

李谟指着那婆子道：“曾泽志倒是好手段,当年知道你来历的人都被灭了口。这个在客栈了伺候了你几日的婆子正好回了乡下老家,因而躲过一劫。”

他对那婆子道：“你来，告诉她当年你都做了什么？”

那婆子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了王明英一眼,忙又低下头,抖索着说道：“当,当年，夫人，夫人生产后，那位好心人，给,给了婆子一包药粉,说,说是对那位小公子好，婆子就,就放进了小公子的汤……汤药里。可，可谁知，几日，几日后小公子就,就……”

“不可能！”王明英突然尖锐地叫了一声，她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那婆子，喊道：“你，撒谎！他不会那样做！”

那婆子见她不信，一时急了：“夫人，婆子说的都是真的。三四日后小公子就开始呕吐，昏睡不醒，婆子当时，当时起了疑，就拿着那药包去医馆问了，医馆的大夫说，小公子的药里加了些夹竹桃，量很少，可持续使用会……”她胆怯地看了眼王明英：“婆子本想告诉您的，可……可婆子偶然间听店小二说那位好心人是……是一位官爷，婆子害怕，就逃了……”

“不可能！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她突然站了起来，怒瞪着在场的人。脸色维持着僵硬的平静，目光却有些迷乱，已失了镇定。

李谟看着她的样子微微眯了眯眼，又看了那婆子一眼，挥挥手，就有人上前来拖那婆子。那婆子一时极为慌乱，脸色惊恐，颤抖着往后退，却突然大叫一声：“啊！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她在王明英面前扑通跪下，急急说道：“药，药是好心人身边一个小厮给我的，叫什么……什么……”她着急的想着，因想不出来狠狠拍了自己两巴掌，片刻恍然道：“对了，叫长贵的，婆子叫他长管事。夫人！您不信就去问问长管事，他一定知道的，一定知道的！”

王明英颤抖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镇定了许多。听了婆子的话她没什么表示，只对李谟行了一礼道：“大人，您将，妾身带来，已很久，妾身可否走了？”

李谟注视着她，随着话落，她脸上的表情愈发镇定，又渐渐恢复到了原来那个端稳守礼的官家夫人。

很有意思的人。李谟淡淡颔首，让人送她出去：“不可怠慢了。”王明英行礼，由着人蒙上双眼，送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那婆子方爬到了李谟跟前不远处连连磕头：“大人，老婆子都按照您吩咐的说了，可那位夫人不信，老婆子也没办法，大人，求您放过老婆子吧。”

她也是倒霉，受了和堂妹长相相似的牵连。其实当年伺候横尾由里子的那位婆子也被人灭了口，但因李谟一个要求“彻查”，就找出了这和那婆子长得有□□分相像的堂姐，李谟从中一番谋划，就有了刚刚这一幕。

李谟平静道：“无事，你先在这里呆着，等结束之后自会有人送你回去。”

老婆子抖了抖，忙磕头答是。跟着看管她的人下去了。

李谟吩咐袁让：“那边密切注意着，若她有下一步动作，由着她去，好好配合。”

袁让不解：“就这样将人放了回去，万一她将此事告知了曾泽志……”

“不会。”李谟起身道：“她不是个简单的，这件事不知道倒罢了，既知道了就一定会弄个清楚。她此时看着镇定，可已经起了疑，就不会让曾泽志知道。”

王明英，不，应该是横尾由里子坐在轿子里，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那婆子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她耳边炸响，她脑海里一时是她那早夭孩子的天真面容，一时又是大人对她的百般温存……她该相信谁？她的孩子到底怎么死的？

到了府里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素白的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面色凄楚，一路上府里的下人们都看得分明。

等曾泽志回府后，就听到下人说王姨娘今日外出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是哭回来的。这对一向温柔端稳的王姨娘来说是极少见的事。因此他半道上就转到了王姨娘的院子，见下人们都面带忧色战战兢兢的，看见了他就好比救星，忙将他请进内室。

进去一看，自己的爱妾正趴在罗汉床上捂着帕子哭得伤心。他忙上去扶起她，见她一张芙蓉面哭得红肿不堪，见了他就往怀里扑，嘤嘤泣道：“老爷……”

曾泽志一时爱怜极了，忙抱紧了她安慰：“这是怎么了？我回来就听下人说你哭着回来了，可是受什么委屈了？告诉老爷，老爷给你出气。”语气轻柔，他这些年来对她始终这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