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民国]霸道军阀俏学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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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秉关于穆慕的一些猜想，确实已经发生了。

穆慕之前碰了个壁，回去时，为了让母亲不要担心他，还特意假装出去做工，花了一分钱，给她买了两块冰糖吃。

等他到了母亲的房间以后，却看见母亲正吊在房梁上面。

穆慕吓得魂都快掉了，冰糖包被他丢在了地上，他赶紧上去将母亲抱了下来，又拍又捶，好不容易才把她救醒。

原来穆雪上午接了个客人，有些虐待癖，穆雪被他折磨的浑身伤口，手腕的骨头也被生生捏断了。

她想自己再活下去有什么意义？不如赶紧去死，免得连累儿子。就趁人不注意上吊了。

穆雪上吊惊动了鸨母，她却叫人把一盆冷水泼在穆雪头上，极尽刻薄地说：“清醒点了没？清醒点了收拾一下自己，还有很多客人等着呢。”

穆雪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此刻她明白，她已经不算是人，只不过是一滩人人可以践踏的烂泥罢了。

她怜爱而悲哀地看向穆慕，像是要把他的样子永远记在心里一样。

她有预感，过了今天晚上，她就要死了，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就在此时，穆慕却挡在了她的身前，逆着光，他小而瘦弱的身影显得无比高大：“我认输，只要你们放过我母亲。我就……卖身给堂子里。”

他的嗓音并不成熟，甚至可以说是还很稚嫩，但是很沉很稳。

穆雪痛哭地看着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一个男人这样站在她身前保护她，说要为她挡风挡雨，可是后来，他背叛了她，还抛弃了她。

穆雪扑上去紧紧抱住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自己半生的希望：“不要！不要！！妈不要你这样做啊！不要啊啊……”她声嘶力竭地喊，扯破了喉咙，尖利而破碎，最后哽咽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穆慕蹲下来，轻轻摸了摸自己母亲有些花白的头发：“妈，你好好的。我回来时，还给你带糖。说好了……保护你一辈子的。”

穆雪再也支撑不住似的，趴到在地上。

穆慕被带走了。挂了花名，今晚当众拍卖。

离晚上八点还有十分钟，袁丞光悠哉悠哉坐在包厢里喝茶。

一边回忆着第一次见到穆慕时惊艳的一眼，一边在想白鹿鸣那家伙今天抽的什么风，竟然学会骂脏话了。

他等的正无聊，就见到一个身穿天青色长衫的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护兵。

——他竟然也来了。

袁丞光忽然来了兴致，从二楼自己的包厢探出身来，轻佻地打招呼道：“哟，白四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元秉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自己的包厢。

袁丞光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说：“派头大得很。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我们谁会抱得美人归。”

八点一到，拍卖很快开始。穆慕穿着一身红色纱衣，若隐若现的露出白皙的皮肤，坐在玻璃屏风后头的搬上台的大床上。

玻璃屏风上面印了些花鸟鱼虫之类的图案，将穆慕的身体似有似无地挡了起来，看上去更加诱人。

穆慕抱膝坐在大床上，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听着鸨母将自己的相貌天花乱坠地一顿乱夸。

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似乎连心里，都没有什么想法了。

以前的那些反抗，那些斗争，现在看来，都像是个笑话。

“当”的一声，拍卖开始，客人们本就听的蠢蠢欲动，这时候更是争先恐后地报出价格。

“300。”

“350。”

“400。”

“450。”

价格在不断往上加。这时候，包厢里一道年轻的声音道：“1000。”

众人们知道是袁师长的儿子，他既然要这人，这时候他们也就暂避风头，除了寥寥几个人，都不敢继续参与竞争了。

“3000。”袁丞光对面的包间里，一道温润好听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说。

但是开出来的价格，却把人吓了一跳。

三千块，都够在城郊买一栋宅子了。

到底是白司令家的公子，手头就是阔绰。

不过今天这情况是怎么一回事？袁少爷和白公子两人，这是要为了一个美人掐起来的节奏？

仿佛是为了印证心中所想，报价声不断从两个人的包间出来，数字也是不断向上飙升，听的人越来越胆颤心惊。

“4000。”

“5000。”

“6000。”

“7000。”

“7000。”

“8000。”

“9000……”袁丞光的声线有点不稳了。白鹿鸣这厮带了这么多钱出来？

“1万。”元秉的声音清润温吞，不高不低，不疾不徐。

袁丞光擦了擦汗，低声问身边的护兵：“钱还够吗？”

“……不够了。”护兵为难地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有劝阻之意，“营长，我们带来的现金比较少……”其实他还想说的是，袁家的财力也比不上白家，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倌花那么多钱。

“不够给我去洋行取！”袁丞光脸色不好看起来，难道他就处处比不过白鹿鸣那个败家玩意儿？

“看来你是一定要了？”袁丞光隔着包厢，问对面的人。

元秉说：“不敢，不过尽力争取而已。”话语里却有势在必得之意。

“好，一万一。”袁丞光继续报价，强装镇定。心想白鹿鸣等会继续出价，就顺水推舟让给他这个冤大头。

“袁大少好气魄，白某佩服，”白鹿鸣说，“我福薄，自愿退出。不打扰袁大少消受美人恩。”

袁丞光静默了一会儿。

一阵怒吼：“白鹿鸣！！！”

袁丞光一脚踹开自己的包厢，风风火火地来到元秉的包厢里，揪着他的领子问：“你他娘的故意玩我是吧？”

元秉无辜地说：“我没有啊。”同时向身边的护兵使了个眼色。

护兵会意，掏出枪来向天上打了一枪，同时扯着嗓子喊道：“不得了啦！袁大少恼羞成怒要杀人啦！快救救我们少爷！”

早已在外面准备好的白家护兵马上冲了进来，和袁丞光的护兵们战作一团，噼里啪啦地大乱斗了起来。

荷枪实弹的护兵们无疑让所有人都惊恐了起来，纷纷尖叫着在大厅里四处逃窜。

一时间桌椅四倒，乱作一团。

一个护兵浑水摸鱼地四处放空枪，枪声更是让众人惊慌不已。

这时候，还有谁顾得上拍卖？

袁丞光愕然不已地看着眼前的鸡飞狗跳，语无伦次地问元秉：“你……我没要杀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元秉将自己的领子扯下来，指挥几个护兵拦住袁丞光：“看见你们少爷被打了，还不快护着？”

“是！”护兵们忙冲上去，和袁丞光打了起来。

元秉趁机溜出包厢，从高台后面溜到了穆慕床前，看见一个打手要拖着穆慕走，左右看了看，拿着一个椅子就打晕了他。

放下椅子，他对穆慕伸出手：“穆慕，我来带你走。”

穆慕怔怔地看着他，目光里带着疑问和审视，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了真正的白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