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小人女【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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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下了一场大雨。也许雨季快要到来,夏日的燥热被驱散很多。晚迟搬了把凳子坐在院门的草坪发呆。

准确的说，她其实在看天空。

柔软的白色云团在纯澈蔚蓝的天空上漂浮，雨后的青草气息很容易使人放松身心。很久之前,晚迟就一直有着看云的爱好。

今日难得的清净,因为晚珥代她去缠着晚衾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来找她。

有时与晚衾‘缠绕’太紧,她也会产生想要独自的想法。

她管这个叫‘缠绕’。因为几乎时刻不停地待在一起，她其实还是觉得束缚。想要表露出很多,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时刻担心着晚衾不能接受着这样的自己,担心被讨厌、被抛弃.....

太多的外在因素迫使她拾捡起自己散漫的性格。

她其实很想家，不是晚府，是那个充满回忆的简陋小屋。想念私塾门口的童声，想念廉价又满足的糖块...

人在对现实不满时总是容易回忆过去。晚迟就是很明显的例子。

她还在回忆,身边突然落下来一颗指节大小的石子。落在手边不远处，晚迟也就俯身捡了起来。她看着石头扔来的方向。

细小的石子再次从墙头穿过,晚迟有了心理准备，她后退了好几步。

墙外传来稚嫩的童声。

“怎么没听到她惨叫？”

“对啊对啊...”

“我刚刚看到她在里面的。是你们扔不准吧！”

.....

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还在扫地的立夏,她疑惑的拿着扫帚想要走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晚迟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伸开手掌给她看石子，然后指了指墙。

孩子们的恶劣程度远超于年龄的限制。

如果她刚刚还在那个位置,只怕会被砸得满头是包。

晚迟的脸上没有表情。

一波又一波的石子往院门里砸,就像下雨一样，晚迟站在门檐下静静的看着。

过了好一会,墙头上探过来一个脑袋,“这里根本没人！”

“怎么可能？”

墙上的脑袋多了一个，两人对着院子环视了一圈，“我明明记得她就在那个位置啊...”

“骗人精！”第一个探出脑袋的女孩对她做了个鬼脸，“浪费我时间。我不跟你玩了！”

“你以为我稀罕吗？”

另一个女孩的脸气得通红。

“别吵了...”这是劝和的声音。

立夏在房间里安慰晚迟，“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稚童无知..”

晚迟垂着眼睑没说话。真是好一句稚童无知。

她突然想起晚衾之前对自己的话。

“立夏,你是我的人吗？”她问的毫无预兆。

“是，是啊...立夏是小姐的人。”

“你确定是我的不是晚衾的？”她第一次对晚衾直呼其名。晚迟的表情很淡，她看起来只是陈述。这样的晚迟，莫名有些吓人。

立夏直接跪了下去，“奴婢...”

晚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你以前是晚衾的人，我没什么想法。但是现在你与我一起，一仆容不得二主，你只能选一个。”

从晚绾一开始对立夏的那个下马威开始，她对一些东西便有了朦胧的察觉。

她是迟钝，但是不傻。

如果她希望，那就是你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她需要自己取得立夏的信赖。

晚迟不擅长去说些什么威慑与收纳人心的话，她只会把事情掰开摊直，然后让对方选择。

“我不需要伺候我还要把我的事情汇报给别人的丫鬟。”

“很大程度，我把你当朋友。”

“我不喜欢被背叛。是去是留，你自己选择。”

......

立夏跪在地上，头也一并低着，“奴婢一直是小姐的人。”

“奴婢没有背叛您，”她说，“....我只是有挂念不下的人。而她就在大小姐的身边。”

“她威胁你？”

“不...我们只是有各自效忠的主。”没有人看到立夏的难过。

“这本来不该的。是我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想要靠近，却又不敢。”

立夏很少和晚迟说起自己的事情。她觉得那并没有必要，哪个主子会想听自己手下丫鬟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