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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家离小诊所并不远,走路十来分钟的样子。
诊所中午很安静,几个吊水的躺在病床上闭目休息,偶尔有小孩的哭闹声,很快又被父母拍打着哄睡着。
林磊躺的地方并不惹眼,江月一直走到最里面才找到,床头靠着窗户。
八月末的天气,风有了几分凉意,阳光细碎明亮,像被打碎的镜片,有几束被反射到床头,落在男孩脸上,将额际嘴角的淤青照的更加明显。
看着安静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的林磊,江月蓦然想起几年后在电视访谈里谈笑风生的那个沉稳男人,现在的他看起来又是多么稚嫩青涩。
床头边破旧的课桌上铺着张泛黄的塑料桌布,花纹已有些模糊。
桌上放着个空碗,被洗的干干净净,里面还有小半块烧饼。
听外婆说,林磊住进诊所以来,每顿饭都是几家邻居商量着送过来的,自己家做什么便给他送什么,尽量不让他饿着。
看着他脸上的淤青跟身上的伤口,江月微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饭盒放上桌子。
听到声响,男孩缓缓睁开眼。
看到面前站着的小姑娘,男孩短暂怔了下,黑黢黢眸子紧紧凝着她,那眼神深邃犀利,像一口毫无波澜的枯井,深沉冰冷,盯的人发慌。
纵使江月心里年龄长十来岁,还是不太敢直接跟他对视。
女孩悄悄移开目光:“那个,外婆今天熬了鸡汤,让我给你送过来,你多喝点,补身子的。”
林磊盯着她不说话,江月手足无措地原地站了两三秒,实在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你趁热吃,我先走了。”
意思传达完,江月转身就快速跑开了。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不见,男孩的视线才缓缓转向桌面的不锈钢饭盒上。
高秀玲正在收拾小餐桌,见江月空着手回来,起身询问:“月月,饭盒没带回来吗?”
江月被问的愣住了,原地顿了两三秒,才恍然反应过来:“我……我忘了。”
高秀玲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正好我晚上给磊子送东西。”
高秀玲是小学语文老师,再过两三年就能退休了,这大院里跟江月年龄相仿的孩子几乎都是她的学生,林磊也不例外。
但凡教过林磊的老师,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这孩子实在太聪明,不管多难的题,一点就透,一教就会,小小年纪,自学能力还特别强。
话少,踏实,要是能出生在一个好点的家庭,其他的不说,哪怕只是让他安心读书,以后绝对前途无限。
可偏偏生在了林家……
太可惜了。
下午,江月坐在小木桌上写作业,高秀玲则戴上老花眼镜,坐在旁边缝衣服。
她用的是块纯棉的黑布,小姨去年从外地工厂带回来的布料,说是给外婆做鞋面做被单用的。
江月托着下巴看了会儿,突然开口:“外婆,这衣服看着好大好宽松,应该不是我的吧?”
高秀玲扶了扶快要滑到鼻尖的老花镜,笑呵呵道:“猜对了,这都快要入秋了,做好床单还剩下点布料,我给磊子做个上衣。”
“这么大的小伙子,母亲不要他,他爸又那个样子,整天过完今天没明天的,看着就心疼,咱们生活还算可以了,能帮就帮。”
江月听的胸口一暖,笑着仰头看她:“婆婆你真好。”
高秀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写作业吧。”
*
外婆晚上送好饭回来的时候,江月正趴在堂屋的小木桌上看书,那是高秀玲的多年藏书《红楼梦》,厚实的扉页已泛起一层暗黄。
高秀玲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拍了拍女孩看的正入迷的小脑袋:“这是原著版的,你看得懂吗?”
江月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一知半解,不过也能看懂个大概,感觉挺有意思的。”
高秀玲欣慰点头:“没事慢慢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婆婆。”
江月乖巧点头:“婆婆,林磊他怎么样了?”
提到林磊,高秀玲不由微叹了口气:“好在晓丽妈叫人来的快,磊子现在身上只是皮肉伤,不过医生说他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行。”
看外婆表情黯然,江月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
几年后,但凡提起林磊,没有人不赞叹他的商业头脑跟财富地位,所做的慈善事业更是数不胜数,却鲜少有人知道,年少时的他曾经历过多少苦难折磨。
见小丫头跟自己一般面露难色,高秀玲不由失笑,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润肤露似的东西:“这是我从诊所罗医生那边带过来的,罗医生说他有个同学是市人民医院的皮肤科医生,这盒涂完要是情况再不见好,婆婆就带你去市医院看看。”
江月乖巧点头:“好,那我先去打水洗脸。”
她皮肤过敏这个症状一直到上高中才见好,而且中间有几次还出现过特别严重的情况,几乎丧命,外婆为了给自己看病花了不少钱,空闲时还会跑去外面带家教。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雪天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此后身体越来越差,没过多久便离开人世。
想到这儿,江月暗暗握紧拳头,既然老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
外婆虽然是知识分子,性格温婉和善,却也是个命苦的人。
外公几年前因病去世,三个孩子也都在外地工作很少归家,如今小镇上就留下她一个,除了上班,还要分心照顾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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