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算命先生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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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老镇前些日子,新来了一个算命摊子。

摊子没选在镇上的好位置，反而选在在镇边的的一处旧宅院，那里甚至是不通电灯的。

河老镇原就有长年盘踞的玄门小家族,经营很久,在当地有些威望和声誉。

就算现在社会有“德先生”和“赛先生”的登堂入室,也依旧撼动不了玄门的地位,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这些玄门的话,人是斗不过那些妖魔鬼怪的。

这个新来的摊子,说是摊子,但是不管是行内的玄门，还是当地的普通人,都知道,这是个“门派”罢了。

这个小门派，有师徒三人，师傅长得像圆圆，挺着肚子,行动看着像有些不便,姓王，名宣汉,因为他初到河老镇的时候病着,并不常出现，众人便对他了解很少。

他的两个弟子，一个长得比他还圆的，叫王小吉，和他师傅同姓，却没有血缘关系,是小时候被王宣汉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

另一个长年只穿黑色长衫，鼻梁上架着副圆圆的墨镜的，据说姓秦，因为他的师傅和师兄并不常连名带姓叫他，只叫他“八两，八两”，大家也就都叫他“八两”，甚至就觉得他的名字就是秦八两。

新来的门派，不是贬谪，就是升迁。

众人其实用不着试探，只看他们神情和带来的行李就知道，这家定是被一级一级，从省城到到小城，再从城里降级到镇上的。

有当地的门派先打听一番，原来这是个做“算命”生意的门派，门派叫小山，当地人并没有听过。

当今的世道，一般是分成四个玄门营生的，算命，堪舆，驱邪和巫蛊，算命算是门槛最低的玄门之术了。

镇上原有垄断算命这一营生的刘家，见来了个同行中的同行，自然是要知己知彼一番，先是派人去请王宣汉吃酒，又是让人往省城上去打听这“小山派”的由头。

还没有请到王宣汉吃饭吃酒，小山派原先的“事迹”便先知晓了。

刘家的主事之人，拿着烟枪吸了一口，仔细看写在之上的消息，不屑的笑了笑，再没把小山派放在心上。

小山派原是一个有传承，在省城有根底，有名望的玄门世家，奈何这辈出了个断绝了祖宗传承的王宣汉，这几年不停地砸招牌，自然是被玄门一再降等，降到了他们河老镇来。

刘家这位主事的，又在炕上吸了口烟，突然又想到了这几日被王宣汉连番拒绝的酒宴，当下便眯起了眼睛，面上带了算计，招人来吩咐要如何对付王宣汉他们。

几次三番下我的脸面，还以为多厉害，如今便先教你们在这河老镇做人！

这虽然知道小山派名声不显，在这偏僻山野之处怕是也没几个人知道，但是多日来的经历，让小山派的人都懂，最好不要用小山派的的名头，至少现在是这样。

于是师徒三人商定，在院子门口挂上了“王半仙算命”的旗子。

八两和王小吉坐在门口，愁眉苦脸。

王小吉：“我还以为师傅前些日子便想通了，不算命了，结果病才好，就又让我们开门做生意了。”

八两叹气：“谁知道呢。”

自从师傅开始算命算不准，法术时常失灵之后，他们小山派就一直被降级，被原先的几哥对家打压，后来更是沦落到被地头蛇排挤陷害，如今居然是被降级到这等偏远的小镇子上。

到镇上前些时日师傅病了，昏迷了几日，醒过来后快一个月没有提重新开业的事情，这让还跟随他的徒弟稍稍放了心。

就怕师傅还像之前那样，法术施展不出，算命也不准确，反而有些焦躁和魔怔得去街上倒出拉人算命和作法。

越算不对，师傅就越发得疯狂，在被上一个级别的玄门管理处判定降级当日，师傅就开始浑浑噩噩了，整日嘴里念叨着：“……不肖子孙王宣汉……愧对列祖列宗，师门道统都传承不下去了，给师门丢脸了……”

而后便是原先还跟随师傅的几个师兄弟都离开了师傅，偷跑的就算了，那些好好告别的，王宣汉都给了他们每人二十块大洋，至少能让他们有去做别的事情的一份本钱，或是至少是能让他们离开也能好好生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