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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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扈张也是目瞪口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钱多多的走秀，没想到这已经超出她认知里的新人范畴，甚至已经进阶到a模，甚至超模的地步了。

这场比赛怎么看都是齐露完败。

可齐露作为b模，如果败给一个新人，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大家心知肚明，最后的结果不管怎么看都不会让钱多多胜出。

五位评委不约而同地给钱多多最高八分的评分，结果显而易见，钱多多败。

就在扈张准备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久言忽然出声：“我打十分。”

众人惊讶地回头一看。

“是谁？说话这么放肆，又不是评委给谁打分？”

“嘘，他是国际一流设计师久言，他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不知道他会给谁打十分。”

“那肯定是齐露还用说，得到三个十分了。”

“不一定吧，钱如歌作为新人表现力也不差。”

“我觉得钱如歌才得八分是屈才了，她就该得到十分，久言打十分没毛病。”

扈张认得久言，恭敬谦卑地问他：“请问您要给谁打十分？”

久言会心一笑，挥了挥手离开了，留下发人深省的话：“我给你们心里觉得最配十分的人打了十分。”

扈张脸色一僵，评委们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愧疚的眼色。

来看比赛的有一些不是时尚圈的专业人士，就是看个热闹，在她们眼里两个模特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十分是给齐露的。可圈内都看得明白，十分是给钱多多的，她获得了久言的认可，这种认可分量很重，如果不是久言笑而不语的话，这一场比赛将会在圈内掀起惊涛骇浪。

久言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外行的人之以为是夸赞齐露，其实内行的人都知道他是在给昧着良心给钱多多打低分的人警告。

按照比赛的约定，钱多多必须要主动申请离开扈张的手下。

扈张到这时候居然有点舍不得，在看到钱多多走秀之前，她觉得钱多多拿到《风致》副刊外封，纯粹是运气，然而当她今天见到这个台风之后，她发现，如果她放手，她将会错过一个超模在自己手中诞生的机会，可是约定已经定下，比赛也已经完成，她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齐露开心不起来，因为她心里有数，她之所以能够得到这场比赛的胜利，并不是因为她真正的实力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她也意识到久言打的十分，给的是钱多多而不是她。自身能力的不足让她心情非常复杂。

诚然，钱多多离开，能够让她重新变回扈张宠儿，但是她有可能会把钱多多推向更好的经纪人，让钱多多走在自己的前面，如果是同一经纪人，她们还可以平起平坐，公平竞争同一个位置，甚至扈张还可能把最好的位置让给她，但是最不同的经纪人手上，那她们就是强劲的竞争对手，通告非此即彼。

唯一感到庆幸的只有韦岚。她一直不喜欢钱多多走在她的前面，钱多多的离开，对她来说就是个眼不见为净的好契机。只要钱多多在她面前，她就总觉得自己像欠了钱多多人情一样，心里很不舒坦，总觉得她比不过钱多多，就是因为她欠了钱多多人情而心软，没有展现她的实力。她狭隘地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却没有像齐露那样有长远的目光。

齐露也看出了扈张的犹豫，在钱多多跟她们告别的时候，她硬着头皮挽留：“那个比赛只是儿戏而已，你如果觉得不想走就留下吧，我只是一时冲动。”

她不像韦岚那样有什么心思都放在心里，她再怎么样都会把自己的前途放在心上，在这一点上钱多多还挺欣赏她的，至少她的爱恨情仇都会放在脸上表现出来，明确地告诉你，她对你的想法，你根本不用担心她会不会背后阴你，比起心思复杂，内心自卑，又不知感恩的韦岚，钱多多更想跟齐露做朋友。

扈张见齐露这么说，也收起了高傲的目光，板着脸不说话，其实也是心里软舍不得放开钱多多，但她的骄傲，不容许她低头拉拢钱多多。

可韦岚怎么可能愿意，她说：“祝你未来，前程似锦。”

这是明显地斩断话头，下逐客令了。

齐露和扈张脸色一变，如果韦岚跟着说“舍不得就别走，我也舍不得你”“我觉得你留下来也挺好的”之类的事情还有可能有转机，然而她这么一说，除非是死皮赖脸要留下来的，不然谁愿意丢下面子回来。

韦岚把话说死了。

剩下的就看钱多多态度了。

齐露和扈张紧张地看着钱多多，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期望钱多多能够再考虑一下。

钱多多一笑：“再会。”

这是明确跟她们划清界限，要告别了！

扈张绷不住脸色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公司有给你另外安排新的经纪人吗？”

钱多多摇摇头：“没有。”

扈张：“从你打报告到公司审批同意，也需要一段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可以……”代劳。

“不麻烦你了，”木禹洲比谁都高兴地走过来，“她现在是我手下模特了。”

扈张、齐露和韦岚：？？？金牌经纪人接手她？！有没有搞错！

钱多多扶额：“我就猜到会是你。”

扈张、齐露和韦岚：？？？你们认识？

木禹洲：“你刚到我们公司，我就一再申请想要把你拿过来，但公司不同意，把你安排到她的名下，我一直想把你抢过来，培养成超模，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钱多多叹口气：“我实在不想站在太高的舞台上，受人瞩目，我觉得低调点也挺好。”

扈张、齐露和韦岚：？？？所以这就是你拒绝金牌经纪人的理由？你不要这机会，你给我啊！

木禹洲对着扈张说：“感谢你，让我成为我看中的模特的经纪人，我一定会好好培养她，让她成为超模。”

扈张、齐露和韦岚：卧槽！金牌经纪人说培养超模，那绝对是能培养出来的！她们可以把时间倒推到比赛前吗？我们再也不嫉妒你了！

然而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钱多多到了木禹洲手下，木禹洲作为金牌经纪人，他手下最差也是二线艺人，不说业务能力出类拔萃，素质水平也是极高的，跟齐露和韦岚这两种中底层的眼界和视野也不一样，她们非常热情地欢迎钱多多的加入，钱多多加入当天就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欢迎会，大家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其乐融融。

扈张这边越发寂寥，少了钱多多，忽然觉得空虚很多。

就在这时候，木禹洲把一样东西给了扈张：“这是如歌给你们的告别礼。”

扈张一看，是梅沙秀场的模特邀请函，邀请对象就是齐露和韦岚。

齐露和韦岚浑身一震。

木禹洲挥手离去：“她本来打算拿到开场模特的资格后再给你们的，你们的心愿她帮你们实现了，但你们做了什么回报她？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齐露握着那张邀请函，不知是怎样的心情。

韦岚却厉声痛诉：“我不需要她可怜我，这个出场机会，我自己能够靠我自己能力争取，你拿回去，我不要！”

木禹洲不理她：“给你们的机会爱要不要。如歌曾经跟我提过你，你一方面又想靠努力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另一方面又拒绝别人的帮助，那你就脱离经纪人自己闯荡吧，你从经纪人那里得到通告不也是经纪人对你的帮助？你真是可笑。”

韦岚否定道：“那不一样，我们之间是交易关系。而钱如歌只想拿她的人情，让我感谢她、崇拜她。”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钱多多忽然从角落里走出来，冷冷一笑，“既然你觉得我帮你是让你欠我人情，那么，”她冷着脸拿走韦岚的邀请函，当着她们把她那份撕成碎片，然后手一扫，潇洒离开，“就以此为契机，断绝关系。”

韦岚怔怔地望着那张碎了一地的邀请函，整个人僵在原地。齐露也犯傻了，她打开她自己那份完整的邀请函，惊讶地说：“这是邀请我们以模特的身份帮梅沙的国际秀走秀，跟钱多多的国内秀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她把最好的机会给了她们。

而她们呢？

韦岚瞳孔大缩，忽然疯了一样地捡起地上的邀请函碎片，零零散散的拼凑起来：“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我们，她绝对是想让我们感谢她欠的人情……”

等邀请函完整的呈现眼前时，韦岚呆滞了。

就如齐露所言，这确实是要请她们参加国际秀场的邀请函。比钱多多的国内秀，舞台更大，咖位更高，对提升她们的知名度更有帮助。虽然不知道钱多多，以什么样的条件交换而来，但对于她们这种中底层模特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韦岚崩溃了：“她一定是想我们欠她人情，不要上当！我不需要她的施舍和可怜！这些我自己都能够得到！”

“既然你自己能够得到的话，那我也没有必要施舍和可怜你了，明天起你自己找通告吧，我们的交易终止，我不会跟一位不知感恩的模特交易。”扈张的脸一寸寸地冷透，如果说之前她对韦岚还有一丝怜悯，现在她连那一点怜悯都消失了，韦岚自卑的想法无异于是在否定她的工作——如果别人对韦岚的帮助都等同于施舍与可怜的话，那她这个经纪人不也是在施舍与可怜韦岚？确实，就如韦岚所说经纪人和模特之间是交易关系，可如果不是想尽心培养韦岚，她怎么会费尽心思去给她找好通告，随便拿个通告敷衍她不就行了。

然而这份心思在韦岚的观念之中，就等同于同情与怜悯，谁能受得了这一份委屈？扈张又不是铁石心肠的赚钱机器，她是利益至上主义，一来韦岚没给她带来什么利益，二来她的工作被韦岚否定，她本来就不满韦岚不接受潜规则的清高，现在她更不满韦岚的忘恩负义。

做经纪人的工作，同样也希望能获得到模特的认可，对她的工作予以肯定和赞同。像韦岚这样三观扭曲的人，趁早远离得好。

齐露后来去跟钱多多亲自当面道谢，还送了她一盒巧克力：“我不知道送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非常感谢你，帮我争取到这个机会，谢谢。之前赶你走，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如果你愿意回来，我们也会很欢迎。从前是我想法有问题，是我把我自己对这个行业的喜欢和工作的执着转嫁到你身上，要求你太多了，其实像你这样的态度挺好，没有工作压力，没有功利心，生活反而更开心，我不该以你工作态度随意，否定你。那场比赛我知道其实是我输了，你真的很优秀，不怪你能够拿下我拿不到的成就，那一天的十分，我全部还给你，我会以你为榜样，继续努力，未来拿到更多的十分，也希望你能够一直在这个行业内，看到我的成长。”

钱多多会心一笑，抱了抱她。虽然齐露赶走她，但是她对齐露没有一点怨言，齐露是真心喜欢这一份工作，看不惯她态度散漫很正常，而且齐露也以正常的竞争方式跟她提出挑战，在这一点上齐露的爽快和坦然是韦岚远不能及的。

“韦岚怎么样了？”钱多多打听道。

“扈姐把她赶走了，现在她还没有人捡，公司给她安排的经纪人知道她人品有点问题都拒收，估计没有什么前途了。”齐露哂笑道，“毕竟谁愿意捡一只白眼狼呢？就算是跟模特是交易关系的经纪人，也希望自己的工作得到认可啊。”

钱多多没有再说话。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见过韦岚，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宿舍，更或是在各大杂志、秀场上，她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露过面。有人说她回农村去了，有人说她转行了，也有人说她精神失常了，总之，这个名字在某一天起，就从公司的花名册里被彻底抹去，原因不明。

她说她只能靠这本行业赚钱，但其实她根本并不适合这个行业。畸形的观念，根源于她的家庭环境和成长经历，以及所受到的教育水平。

在这件事后，钱多多把自己总结的经验和教训，跟钱无渊探讨了一下。

“我认为，模特上岗前的理论培训很重要，模特普遍教育水平不高，有的还是农村出身，观念与城市的大不一样，我们在筛选模特的时候，要优先排除三观不正、性格扭曲的，入行之后，还要引导她们树立正确的三观，不仅是模特，艺人还有经纪人都需要培训，要让他们摒弃接受潜规则的观念，还要让他们业务之余学习和进修，要让他们明白，经纪人和艺人之间的关系，不是简单的交易关系，而是互相帮助的关系。经纪人不能违背艺人的意愿，强迫艺人参加岂不愿意参加的活动，压榨艺人的劳动力，艺人也要学会感恩，在不贿.赂经纪人造成不当竞争的前提下，适当地与经纪人拉近距离。同时也鼓励公司内部进行艺人才艺比赛，鼓励优秀艺人，也给底层一个往上走的机会。”

钱无渊点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你去拟定第一个计划给我，我过目后觉得可行，就遵照这个实行。从新开始改变公司内部风气。”

钱多多把计划给钱无渊后，钱无渊很满意，决定上行下效，由上至下地改变不良风气，提高艺人的素养和教育水平，加大入门门槛，哪怕是已经入门的，也要经过层层考核，最后优胜劣汰，留下素养高、三观正的人加以培养，哪怕专业能力一般，只要会做人，都可以留下。任人以贤，不单纯以业务水平的计划取得了很大成功，提高了产出艺人的质量，在业界内获得很好的口碑，被同行纷纷效仿。

除此之外，还通过多种自费比赛的方式，挖掘中层人才，给其创造更好的平台发展自我个性。对于底层交不起比赛费用的艺人，也由公司自费组织比赛，但日后获得的十个通告薪酬要跟公司分成。

同时开设投诉举报制度，鼓励公司内部互相监督，如有发现不正当或者违法手段获得好通告的，可以投诉。如果发现有歧视侮.辱底层工作者的，也一律处罚。这项措施很大程度上遏制了行业内老人仰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歧视底层现象。

然后还让公司放话出去，钱无渊的继承人即将接手公司，所有新政策都是继承人的头脑风暴，让大家先猜测继承人的身份，给他们先打一句预防针，观察公司内部各股东和其他人的态度。

新政策施行之后，大获好评，基本很少出现反对的声音，政策给中底层提供了更多的机会出名，也提高了公司内部人员的素质水平和文化水平，避免出现业界内打压、地位不平等带来的歧视以及中底层通过不正当手段竞争的问题。

在公司这些新政策紧锣密鼓的进行时，钱多多迎来人生第一次正式场合的走秀。齐露接受了她的好意，没有参加国际那场秀，反而请求降低档次来参加了这场国内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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